自從得到這柄白骨斧的時候,凶參便知道世上難有能勝過這柄斧子的兵器,來古奇山之前,一位比齊淩霄更厲害比肩靈境修為的絕世高人,己經明確跟他判過,齊淩霄現下神通己無法鬥得過他,此次必然能將齊淩霄斬於斧下,這位高人便是讓他恢複一身本事,並且傳他最上乘功法之人,白骨斧也是經他指點練成,對那高人的話自是深信不疑,便放心說出同意齊淩霄再拿寶物出來相鬥的話。
齊淩霄道:“沒想到你這麼有種,好,齊某有一件兵器,便在這三通觀中,隻是這神兵是上代祖師之物,家師臨終之前曾吩咐,此物若要用時,須得生死關頭焚香稟告於他,今天齊某要對付的是白骨斧,想必家師必定會同意。凶參,可敢應下來?”
凶參本來心裡也不懼怕他什麼神器,此刻卻以為齊淩霄以聲勢唬他,爽快回應道:“有何不敢?”
齊淩霄卻又道:“凶參, 要是放手一戰,隻怕三通觀便要毀在你我手上,我請你去左峰,是個交手的好地方,今日我要以一敵二,會一會你和這位百魔宮的噬魂老人。”
凶參不屑譏聲道:“小小一個道觀,有什麼舍不得的!”
齊淩霄道:“這邊多是無辜之人,齊某怕出手傷了,定會縛手縛腳,你要是不敢去,或者想以此占我便宜,我也不強逼你。”
凶參怒道:“我敢上古奇山來尋仇,這古奇山上上下下哪裡都敢去。”
齊淩霄道:“好,你等我片刻時間,我進觀去請家師遺物,來與你大戰一場。”
凶參也不答話,望了噬魂老人一眼,哼了一句道:“去罷”,便頭也不回的往左峰方向走去。顯然噬魂老人也順著凶參,跟著凶參去了。
齊淩霄往四周望了一望,觀前原本激烈打在一處的情勢,卻因自己與噬魂凶參之戰都停了下來,回頭向沙先生、張古陽和花非花幾人抱了抱拳道:“幾位遠來助陣,齊某再次謝過,這裡尚有許多的敵人未退去,眾位且幫齊某守著三通觀,我要與這兩位凶人見個高下。”
沙先生道:“齊門主這一戰,可有製勝之法?”
齊淩霄道:“先生不必掛懷,齊某早有安排,凶參和噬魂老人去了左峰,三通觀前,己無可憂之處,請先生周全也。”
沙先生點了點頭道:“此間己不足為懼,不知門主適才鬥斧,是否己有重傷在身?還望門主保重,如若要戰,隻須齊門主那邊一戰奏功,此浩劫便可解除。”
齊淩霄道:“些許小傷,不足為念,齊某要進觀內少刻,先跟各位告辭。”轉過身來後,往燕白雨處輕聲道:“燕韓魏秦四位兄弟,且隨我進來。”言罷,又指著江留雲,示意她把燕雲也帶進觀去。
幾人隨著齊淩霄轉身入觀,齊淩霄帶著他們先去三通觀的大殿上,拈香向殿中所供祖師神像拜了三拜,便折身往內堂走去,待走過幾間房屋,來到了一個淨室裡,那淨室的正中間掛著一副人像畫,人像是一個器宇軒昂的方士,頭戴方巾,手持一柄皓然如軒的長劍,那劍上華光四溢,似是將方士的頭發都要激蕩起來一般,方士眼神如炬,目視長空,仿若要看透煙波浩渺的夜空景象。
齊淩霄叫了聲‘雲兒’,燕雲己被方才外麵的打殺所驚,他在伴霞山上生活十年,哪裡見到過世間的這種爭鬥殺戮,今日所見景像,己深深的亂了他的心神,燕白雨知道齊淩霄定有深意,便拉過燕雲,讓他走到齊淩霄麵前,齊淩霄和藹可親的拍了拍燕雲腦門,輕聲道:“雲兒莫怕,待齊伯伯跟你交待一件事後,便去對付那幾個凶人。”
燕雲點了點頭,齊淩霄又道:“雲兒,這副圖上的人,就是齊伯伯龍城門裡的一位祖師,他叫做衛龍城,許多年前是一位當世的大豪傑,你且上前,給他磕一個頭罷。”
燕雲一見到畫中之人,便覺此人便像是神仙一般,小小年紀自然就生起一股悠然神往之情,乖乖聽話,恭恭敬敬的上前,對著那畫像磕下頭去。
齊淩霄見燕雲頭己磕完,起身從那畫像下麵拿起了一個銀白色的環來,那環比尋常鐲子細了一半,齊淩霄捧過頭頂,向畫中人叩拜之後,便兩手用力,口中念起一段謁語來,幾人也聽不明白,卻見他手中銀光灼灼而起後,神奇的一幕出現,銀環有形有質的東西,卻慢慢的變得小了,待他張開手時,銀環己變成小兒手鐲大小,齊淩霄把那變小了的銀環戴在燕雲的手上,摸了摸燕雲的頭道:“雲兒既得齊伯伯機緣,齊伯伯送你的東西,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丟了,也不要讓外人得知。”
見燕雲點頭而應,齊淩霄又道:“這個環便是衛祖師當年重要遺物,名叫七星環,據說它還有一個名字,傳到齊伯伯手上,齊伯伯一生都沒有參詳悟出機緣,今天齊伯伯傳給你,看你今後是否能承了他的機緣。”燕雲見齊淩霄將那個銀環戴在自己手上,聽齊伯伯這樣說,也知道是個重要物品,他不知道說些什麼,便隻顧著點頭了。
齊淩霄緩緩一視燕韓魏秦四人道:“我當年傳幾位兄弟七曜真氣時,本也是想借重幾位兄弟,隻因那時我修練入羽境巔峰之時,便知道有諸多大能,早我入了靈境。我自羽境五重之上就難以再進,直到此時,也止步在羽境巔峰,怕是此生也入不了靈境,修煉之路造化根器也,靈境之上還有化境、神通大道之境,本就一山還有一山高,齊某衛道半生,隻為了前輩祖師遺誌,燕兄弟,我把你拉入到了這事事非非之中,你心裡一定是怪罪我這個大哥了。”
燕白雨道:“齊大哥,我與你相交甚歡,也極是敬佩你的為人,視你為大哥,哪有怪罪之理,隻是我最大的願望便是在伴霞山上與拙內和雲兒自在生活。不想卷入這世間之事。但齊大哥心懷天下,大仁大義是小弟永所不及的。”
齊淩霄道:“燕兄弟,我一紙書信,你便來古奇山,可見你也是好義之人,隻是性子恬淡罷了。”燕白雨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問道:“齊大哥,適才紫鳶刀方輕冷所言我聽得分明,那是怎麼回事。”
齊淩霄道:“當年我得空暇,遍尋天下應我七曜格數的人,因師門寶物鬥數盤感召,應在伴霞山上,便來尋覓,到伴霞山伴霞樓時,你當時並不在,原來那時正值你新婚大喜之時,你與弟妹去外遊曆,我卻遇到了這個方輕冷,初時我把他錯當成了你,以為應數之人是他,便暗中觀察,卻發現他麵目非善,一臉邪氣,又見他暗伏在山上窺探著伴霞樓,便知此人絕非得我七曜真氣的有緣之人。你們遊曆回來那天,許是人逢喜事,自然疏了防範,我見他在伴霞嶺上,趁著月色喝了兩大壇的酒,酒一喝罷,便下嶺來暗算你,他看到你們掌燈歇下,拿出一包藥粉從天窗上彈入進去,你們夫妻著了道,給他迷暈了過去,我因為離得遠不及製止,急上前去,他估摸著你們己被迷暈拎著刀便要進去暗害於你,我便遠遠喝止他,他初時惱我壞他好事,便拿刀來與我交戰,當時他比現在本事可差了太多,我那把龍城鐧他接不了兩鐧,龍城鐧讓他認出了我,當即便害怕了向我求饒,我本也不想在你大喜之期裡給你添了晦氣,就放了他一馬,逼他起誓,不起害你之心,否則要讓他倒在龍城鐧下,等他交了丁香散的解藥就放他離去,合著你我兄弟緣份在此,便給兄弟送一件新婚賀禮。”
燕白雨夫婦倆聽到齊淩霄所述,方知當年新婚燕爾之際,萬萬沒料到還潛藏了這麼大的一次危險,齊大哥這件新婚賀禮可真不輕,那可是兩條人命,這麼多年,齊淩霄沒說,他們二人也不知,直到此刻。
燕白雨道:“大哥這救命之恩,兄弟夫婦感激不儘。”齊淩霄道:“凡事種種,都是天意,你命不該絕,自然我們兄弟會聚義。”燕白雨想著紫鳶刀暗算他兩次,都沒有得手,這便是方輕冷所說,這女的保著你男的也保著你的來由,女的是王妙目,男的自然就是齊淩霄了,心下深感上蒼垂憐。
齊淩霄道:“各位兄弟,實不相瞞,今日凶參手中白骨斧,為兄也難以抵擋,我以言語相激,讓他二人去左峰的玉階靈台,那裡有克他之法,須得四位兄弟鼎力相助才行。隻是燕兄弟帶著雲兒,雲兒總不能涉了此險,先得把雲兒送到安全之處才行。”燕白雨點了點頭道:“是了,要是雲兒在,我等定會分心。”
齊淩霄往外喚了一聲,進來一個老人,正是放翁。齊淩霄道:“放翁,白骨斧出世,定是人間一場浩劫,我和燕兄弟要與凶參一戰,結果難料,這孩子便交由你帶去安全之地,無論如何,當要保得孩子周全,大戰在即幫我照料這孩子即可,彆的事情都放下罷!”
放翁聽得一顫:“門主,我公治放這把年紀了,願意隨你一戰。”齊淩霄道:“放翁,現下沒有人比你更適合帶雲兒出去,這是最重要的事情,煩請你不辭勞苦。”
放翁道:“門主當年義氣助我,致使自己身受重傷,公治放願一生追隨左右,今遇凶險,哪能舍門主而去?”
齊淩霄道:“這麼多年以來,無日或離,放翁之心齊某豈有不知?為了不讓我等心亂,眼下唯有你能護雲兒周全,是以不得推辭,此事非你辦不可。”
公治放用力捶胸,大聲道:“我公治放定然不負門主所托,這孩子就由我老兒護了。”
齊淩霄點頭寬慰,道:“好,公治放豪情不減當年,我今天也要放開手腳,大戰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