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 > 都市言情 > 參北鬥 > 第三章 仙都太乙(之五)

第三章 仙都太乙(之五)(1 / 1)

推荐阅读:

乾元峰腳下一條江水流入,江水經流時曲折相繞,將幾坐小山丘生生的分成了兩半,便成了個陰陽太極圖勢,江上生起一坐浮橋,那橋碧玉如雪,狀如花瓣,也無橋墩橋孔,仿若是天生自水裡浮起來一樣,走過橋上,人隨水波起伏,山門便在太極圖之後,七柱五門甚是雄偉,公治放走入山門,心裡感慨萬千,自己這一走,離開太乙門多年不曾回來,沒想時光如梭,瞬間白頭,早年在此學道修習的種種情景頓時浮上了心頭。

走過山門,便是一處大石壁立在道旁,石壁上鐫刻仙篆的‘太乙’兩個大字映入眼中,這是太乙門開山祖師乾一道人手書於此,公治放看到祖師手跡,心中一熱,雙腿一曲便跪了下去。

正在磕頭,卻聽到一人斷聲喝道:“棄門之徙,有何麵目拜謁祖師。”聽得公治放心裡一驚,轉過身來,隻見石壁往山上行處不到百步的一個石亭裡,圍座著幾人,其中一個濃須者正大聲喝罵,他旁邊坐著一個中年道人似在勸阻,但那濃須者絲毫不聽,又罵罵咧咧起來道:“公治放,以為你己經死在外麵了,這麼多年不見蹤影,你還來乾元峰做什麼?不會是想回來死在這邊吧,外麵就沒有你埋骨之所了麼?”

公治放聽到這人如此說來,心裡又是一痛,倒也不還口,起身往那石亭子走過去,走到亭邊,向亭中那人深深的一揖道:“公治放見過大師兄,縱有萬般不是之處,望大師兄海函。”

那濃須者嘬了一下嘴,冷冷道:“你有何錯之有,我可不敢當師兄這二字,在你眼裡還有師門師兄麼?”

公治放再揖一次道:“公治放不敢有欺,師兄言重了,師兄在上,萬望不以往日之事為難。”

濃須者道:“這就算為難了?我今天就在這亭子裡守著,凡是自絕於師門的不肖之徒,休想上乾元峰半步。”

公治放心裡一顫,望著那濃須者道:“師兄,你你…”一時說不出話來。

濃須者又道:“你既然能背棄師門,就當離開斷得徹徹底底的,走了就不要回來。”公治放道:“我又何曾背棄過師門。”濃須者道:“你離開太乙門這麼多年,心裡早己沒有當自己是太乙門下了,你不是在古奇山三通觀齊大門主那邊過得風生水起麼,哪還用得著屈尊再來乾元峰?”公治放聽他提起齊淩霄,心裡痛苦更甚,經大師兄如此一說,又想到門主己離世之事,默然呆立,難以自持。

濃須者見公治放默然不語,以為自己說得在理讓其自覺理虧,心裡更是得意,越說越是激昂,喝道:“太乙門自開宗以來,還未曾有哪一代的弟子不以師門為榮,更不曾有哪一代裡有過棄門之徒,千百年來,怎麼就出了你這個不肖弟子,自甘墜落,依附彆派不說,甚於甘當下人,我且問你,是三通觀的神通之術了不起麼?齊淩霄傳了你幾手,隻怕你的修為早就在我們三位師兄弟之上了吧,好好好,今日恰逢你來了,我公揚儒便來領教你的大神通。”那濃須者說罷,也不見他起身,隻覺人影一閃,便立在了公治放麵前。

燕雲聽得公治放稱濃須者為大師兄,卻眼瞅著濃須者麵色紅潤,精氣充溢,放翁早己白須白發,濃須者遠不如放翁那般年紀老朽,似乎要比放翁年青二三十歲,又聽他自稱公揚儒,不禁暗道,這人也姓公麼?好似跟放翁伯伯同姓,卻不知同門師兄弟,又是同姓,卻要為難放翁。

公詒放看著麵對自己威然而立的公揚儒,長歎了一口氣道:“大師兄,我公治放有愧於太乙門,實為孝義難以兩全,萬望師兄師弟看在同門之誼,理解我之苦衷,今日再次給師兄謝罪,還望師兄寬恕。”

公揚儒怒笑一聲道:“公治放,你要謝罪,這幾十年來日子可長著的,也不曾見你謝過,今日你休要巧言令色,我不吃你這一套,來來來,看你三通觀的本事勝了我多少。”

當下也不待公治放回話,左手起式便是一揮,一道玄黃之氣從他袖前直往公治放拂去,公治放不料他下手如此之快,急切裡都未運轉出一元一氣,那道玄黃之氣早己撞在他右側,打得公治放一個趔趄,險些倒在地上。

公治放大驚,剛站直身子,公揚儒又是左右兩手揮出,左邊一道白瑩之氣,右邊一道鐵青之氣同時到來,公治放急忙後退兩丈,一邊退一邊道:“大師兄,你彆出手。”

公揚儒喝道:“讓我彆出手,怕我不是你對手,給我留個臉麼?你隻管使出齊淩霄的神通道法來,我公揚儒不怕難看。”

公治放心裡暗暗叫苦,明白大師兄誤會自己意思了,正要辯解,卻不料公揚儒怒火更甚,兩手在麵前結印,口中念了個法訣,雙手齊出,竟是一下聚了五道玄光往公治放奔去,五道玄光除剛才出手的玄黃、白瑩、鐵青三道外,又多了兩道淡紫和灰黑之氣,五道玄氣相互聚集,合成一股,向公治放攻去,公治放倒吸一口涼氣,輕輕的呼了一聲‘五氣朝元’,忙運起玄功,也是雙手結印一推,一元一氣應運而起,向著五氣朝元相抗過去。

原來二人同屬太乙一門,練的功法卻不一樣,公治放練的這路功法叫做一元一氣,公揚儒練的名喚五氣朝元,兩套功法難說高低,卻是看修習之人境界,公治放多年來難以進境,始終在玄境三四層之間不能突破,而公揚儒得益修煉得法,卻己是突破了玄境五層,隱隱己是羽境高手了。

公揚儒滿心以為公治放在齊淩霄三通觀裡習得什麼厲害法門,所以一出手便是六成以上修為,那道五氣朝元被他施出,五道玄氣如五條真龍直逼師弟,地上飛沙走石,五道真氣把公治放緊緊圍住。公治放奮儘全力將一元一氣使出,堪堪敵住了五氣朝元,己是連說話的餘地都沒有了。

公揚儒見公治放僅僅隻用了本身修煉的一元一氣,還道是公治放故意示弱,心裡暗哼一下,右手如劍運起一道玄功雷霆一擊而出,奔公治放胸口擊到,公治放哪裡還敵得住,隻聽‘呯’的一聲悶響,五氣朝元破了一元一氣護體真氣,擊到了公治放的胸前,公治放功勁一散,一陣劇痛,被公揚儒那道真氣長驅直入傷了腑內,公治放隻覺胸口一熱,喉嚨一甜,一口鮮血早己噴出。

石亭裡的那個道人看得明白,大叫一聲‘師兄住手’,公揚儒心裡一呆,見此情景,手底下自然而然的收了功,看到公治放大口的吐出了血,不明所以。

公治放咳了咳,緩了幾口氣才咽住了翻湧而起的血,趕緊調息了一口,隻見他臉色慘白,大口的喘著,望著公揚儒慘然一笑道:“大師兄破入羽境隻在旦夕,真是可喜可賀。”

公揚儒臉色急變,不解的問公治放道:“怎麼你?”他實想不透,年青時,這個二師弟論天姿根基,都不在自己之下,不成想自己才用了六七分的本事,也才幾手功夫,就把他打得吐血,

公治放歎道:“小弟不才,多年來都無寸進,跟大師兄是越差越遠了。”公揚儒道:“你在齊淩霄處,他龍城一門的神通術法三界揚名,你跟著他,哪能無所進境,你是想用苦肉計來誆我麼?”他疑心重重的看著公治放,眼神更冷。

公治放歎道:“公治放之心,天日可表,我既為太乙門弟子,蒙師門大恩,豈是為貪他人本事而棄師門,祖師有靈,當明我心。”說罷,不顧重傷在身,朝著那寫著太乙兩字的石壁,腿一軟,便又跪了下去。

公揚儒想不透,見公治放又跪在了石壁之前,他素來心性剛愎,又狠硬無比,便喝道:“你跪吧,就算跪死在山門前,也休想過得了我這裡,也不容你再上乾元峰一步。”那道人在旁道:“大師兄,二師兄己身受重傷,不可如此對他!”

公揚儒道:“虛元子,你彆看他可憐,忘了他是怎麼背棄我們師兄弟的麼?你倒是心軟,還認他這個二師兄,有我公揚儒在,太乙門他是休想再回。”

公治放看了看道人,問道:“四師弟,我想問問你,三師弟也是這個意思麼,是想把我逐出師門麼?”

虛元子搖了搖頭道:“掌門師兄從未說過二師兄的事情,他也從來不讓門下弟子提到師兄你來。”

公治放道:“如此甚好,沒有革出門牆,我便還是太乙門的弟子,大師兄,你不讓我回山,小弟也無話可說。”說罷,便不再理會公揚儒,雙目閉起,靜靜的跪在石壁之前,一動不動。

燕雲見公治放嘴角還有鮮血,跪在石壁之前,心裡關切上前蹲在公治放身旁,問道:“放翁伯伯,你要不要、緊啊?”公治放搖了搖頭,也不回他,隻是靜靜的跪在那裡。

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