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亮堂了。
張顯三人出了一身大汗,渾身舒坦,各自愜意的享用僮仆們送來的吃食。
家大業大就是這點好,家裡基本上不缺吃的,這一夜半天下來,他們三彆的不說,光是吃也算是回了本。
雞鳴再響,大致辰時中,約莫八點過幾分的樣子。
後宅內,郭懷等人是一臉驚喜的望著精氣神跟昨日完全是兩個模樣的郭倘欣喜而泣。
昨日還麵色蒼白咳啼不止的郭倘此刻居然已經是可以下床了,麵色上也多了許多血色。
此刻他正伸著雙手朝自家姐姐撒嬌道:“姐,倘兒餓了,想吃米粥。”
“誒,好好好,為娘這就讓人去安排,倘兒你可彆冷著了,快回床上去。”
帛帕印了印微潤的眼角,美婦大喜著朝門外而去,看樣子她是要親自給自己的兒子煮上一碗米粥了。
不過還沒等她出房門,郭懷卻是先喊住了她:“夫人莫急,待為夫前去問問子旭先生的意思後再喂倘兒吃食。”
“是是是,你瞧我,一高興都忘了子旭先生還在府上,夫君,你可千萬莫怠慢了子旭先生。”
“嗯,為夫自然明白。”
郭懷也是滿臉高興的走了出去。
這些時日郭府上下都籠罩在一片烏雲之中,他郭懷十九成親,先後誕下二女,長女遠嫁荊州,次女年芳十五還未出閣,直到八年前,他才得一幼子。
郭倘可是他這一脈的唯一男丁,也由不得他不慎重。
直到現在眼見到自家幼子的病症好轉了,他心頭的陰影總算是消散了去。
“張顯張子旭,妙人矣!”
心裡對張顯的好感直線上漲,他腳步輕鬆的便去往了安置三人的彆院,連下人都不曾吩咐。
“子旭先生,子旭先生,昨夜安否。”
郭懷哈哈大笑的進入了彆院,剛入院門,便看到了三個口中還叼著吃食扭頭朝他看來的囫圇漢子。
“額”嘴中的大笑噎了回去,郭懷咽了口口水。
彆倘兒的病沒治好,家中餘糧就被禍禍了個乾淨了罷,這三人咋每次見到都是在吃吃吃。
好能吃的三兄弟!
張顯口中的烙餅咽下,他放下了手裡的一根雞腿起身,同時還看了趙雲跟夏侯蘭一眼。
二者也連忙起身。
“郭家主,此刻前來可是令子的病症出現了狀況?”
他走到了郭懷身前,趙雲兩人則站在吃食的桌案邊上拱手一禮。
聽到張顯的話,郭懷臉上的笑意又回來了:“是是是,子旭先生妙手,倘兒今早氣色大好,郭某來時他還吵著讓他娘親喂他米粥呢。”
“要不子旭先生受累,前去看看如何?”
“嗯”張顯點了點頭:“那便去看看。”
“氣色既然好轉,那就說明藥已起效,今日再服用一次應當是差不多了。”
說著他扭頭看向趙雲兩人:“你們倆收拾好東西,待某回來也該返回了。”
“知道哩顯哥。”
後宅。
張顯再次給郭倘用了一遍昨天相同的藥劑。
待其服下後,聽到了【醫療經驗+10】的提示後,他點了點頭起身朝著眾人道:“其病症已然好轉,這次服藥後,想來也該根治了,不過,病體初愈切莫再受風寒,近期不可沐浴,不可重葷腥,飲食得以清淡為主。”
“謹遵先生醫囑。”屋內三人齊齊朝著張顯一禮。
郭倘的病隻要不是個瞎子都能看出與前幾日的差彆,現下張顯在他們眼中那就是個妥妥的岐黃國手。
麵對這樣的人物,隻要是不能保證家中人員一世不生病的,那都得對其保持尊重才行。
妙齡的郭棠看著張顯那古怪的打扮心生一抹好奇:“先生,倘弟需要多久才可進補?”
張顯聞言目光對視而去:“七日即可。”
這一眼卻是將郭棠給看的羞紅了耳目,隻聞其輕輕的“嗯”了一聲,便不敢再言語。
哼,又菜又愛玩的妹妹我可見多了。
張顯心中嗬嗬一笑,他這張臉,可不是白長的。
扭頭,他看向了郭懷。
“郭家主,令子的病症貴府不必再擔憂,某來此的目的也算達成,既如此,某便也不再多留。”
說著,拱手一禮,便朝門外走去。
“子旭先生莫急,可是郭某府上怠慢了,先生合該再多住兩日才是。”
郭懷追出了門外,口中挽留道。
張顯道:“郭家主言重了,某三兄弟在貴府被百般敬重,怎可言怠慢二字,隻是郭家主也知,童師一人枯坐荒山,我等三兄弟也萬分擔憂啊。”
聽張顯這麼說,郭懷到還真不好勸了,漢以孝治天下,若是他還攔著張顯返程,那就是不知好歹了。
於是郭懷朝著張顯深深一禮:“那也請先生稍待,郭某前去準備一份診金才合禮數。”
門廊下,張顯心中鬆了一口氣,他停下腳步目視郭懷。
“郭家主倒也不必準備診金了,某這裡確有一事需要郭家主援手。”
“哦?先生有何需求?”郭懷問道。
張顯指了指自己的短發:“某自幼隨先師於山中修行,月餘前,先師逝去,某本該於山中守孝三年方可下山,但先師臨終前特意囑咐即刻下山,所以某彆無他法,隻得以發守孝,人下山方全孝道也不違背師令。”
“竟是如此,難怪某見子旭烏發極短,還以為子旭乃方外之士,沒曾想卻是至孝之人,此行徑當為表率才是。”郭懷撫須點頭笑道。
“那子旭所求”
張顯麵朝郭懷拱手一禮:“某此次至貴府卻有私心於胸,聞童師言真定郭氏乃常山界少有之氏族,族中文人官員不計其數,所以某想,若能得郭氏相助落戶常山真定那也是飄零之人有了歸處。”
“哈哈哈,子旭謬讚啦。”郭懷暢懷一笑,大手一揮包攬道:“原僅此事爾,子旭可是小瞧了郭某,也小瞧了郭氏。”
他雙手一禮而後伸手前引道:“子旭還請回院落歇息片刻,戶籍一事便包在郭某身上了!”
說著,他便引路將張顯送回了偏院,而後叫來管事郭福耳語兩句便離了郭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