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淵真的屈服,秦元是沒有想到的。
這種所謂的水刑,秦元也是在影視劇中見到過,其實真正效果如何,他是不清楚的。
他也隻是試一試。
至於,之前與曹淵所說,他不想輕易出手,完全是因為他沒有把握。
說的那麼篤定,往好聽點說是沉著冷靜,胸有成竹,往難聽點說,秦元就是在吹牛逼。
風三娘用儘手段都沒有讓曹淵交代,秦元也是沒有辦法,不得已而為之。
效果倒出奇的好,秦元隻能感歎一聲,他運氣還不錯。
否則,裝逼失敗,可就真的打臉了。
而,秦元心裡怎麼想的,冷淩霜和風三娘是不知道的。
見秦元隻是簡單的用手帕蒙臉,然後澆水,就令比硬骨頭還硬的曹淵屈服,二人一臉的震驚。
看著秦元的眼神,都是帶著濃濃的敬佩之色。
曹淵本人更是出奇的震憾。
他沒有想到秦元還有這樣的手段。
剛剛手帕蒙臉,往他的臉上澆水,他呼吸開始變得困難,可是還免強能夠呼吸。
然後,進入口鼻中的空氣卻是漸漸變得有限。
到最後,一點空氣都沒有,那種感覺,比讓人直接掐住脖子都是痛苦無數倍。
最關鍵的是,秦元不斷重複這樣的過程,讓他在生死邊緣,不斷的徘徊。
這種痛苦更多是精神上和靈魂上的,遠超肉體上的痛苦。
令他陷入一種無儘的恐懼之中。
曹淵怕了。
從靈魂上產生懼意。
他不得不屈服。
不想再經曆這樣的折磨。
曹淵眼睛都已經充血,眼睛瞪大,此時緊緊盯著秦元。
這個年輕的小太監,手段遠超他的想象。
也難怪能控製住韓千,並且成功將他從無望島帶了出來。
曹淵不難想象,隻要不出什麼意外,秦元他日必將位極人臣,權力滔天。
“折在這樣的人手裡,我曹淵倒也不冤。”
“秦督主,你想問什麼,直接問就好,曹某知道的一定如實告知。”
曹淵聲音都帶著妥協之意。
深怕表現不佳,再被秦元用剛剛的手段來上幾次,那他真的就要廢了。
他不怕死,也不怕折磨,但秦元的手段,他不想再經曆。
冷淩霜和風三娘聽曹淵這般說,眼中震憾更深。
曹淵此時表現出來的狀態,已經不僅僅是屈服這麼簡單,而是有些討好了。
秦元淡淡一笑,表現平靜,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似的。
“曹大人,確定不再抵抗,把知道的都交代出來?”
曹淵靠在木椅上,臉上露出苦笑。
“秦督主手段高深,曹某如何還敢抵抗,秦督主問吧。”
秦元道:“曹大人,我想問什麼你很清楚,你自己交代便是。”
曹淵道:“銀子在皇城郊外我一處偏宅的地下密室之中。”
秦元道:“那件東西呢?”
曹淵道:“也在那裡。”
秦元道:“曹大人,那件東西是什麼?”
曹淵道:“一份名單。”
“一份名單?”
“是一份我這些年收集的朝中所有大臣所做之事,還有貪汙的名單。”
秦元臉上湧現震憾之色,若真如曹淵所說,那麼這份名單的價值,比臟銀還要重要啊。
有了這份名單,就能收拾這些大臣了。
甚至是還有更大的作用。
冷淩霜和風三娘也是滿心震憾。
秦元道:“曹大人,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麼秘密不妨說出來?”
曹淵苦笑一聲,秦元還真是貪心啊,居然什麼都想知道。
不過,曹淵也知道現在他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臟銀和名單的下落說出來之後,他已經沒有任何底牌。
性命已經不是他自己能掌握的,既然如此,把知道的一些事情說出去,倒也沒有什麼了。
曹淵微微沉吟片刻後他道:“倒是還真有一件,不過,倒是與秦督主關係不大,秦督主若是感興趣,我可以說給秦督主聽聽。”
秦元道:“曹大人請講。”
曹淵道:“秦督主可曾聽聞過劍穗軍?”
劍穗軍!
秦元神情一震,不過隨即收斂。
若一切不是巧合,秦元想,他都有可能是劍穗軍大將軍秦從天的兒子。
而秦從天被人害死,他作為兒子的,定然是要為父親報仇的。
雖然,他並非原來的秦元,可不知為何,心裡就是一些悸動之意。
“倒是聽聞過一些。”
曹淵道:“劍穗軍大將軍秦從天心有天下黎民,想要護國衛民,心懷蒼生,隻可惜,他這人太純粹了,不知道變通。”
秦元道:“曹大人可以說的直接一些。”
曹淵整理措辭道:“先皇還在世時,因為秦從天不滿太後的驕奢,大修皇家園林,勞民傷財,秦從天曾提議過廢後,這件事情倒是直接得罪了太後,後來沒有多久,劍穗軍就被冠以謀反的罪名剿滅,我雖不知情況如何,但想必應該與太後有關。”
“難道不是先皇做的嗎?”
秦元皺著眉問。
事情與他想的有些不一樣了啊。
曹淵道:“或許是先皇,也或許是太後,至於真相如何,我不清楚,我之所以關注這件事情,是因為我一向敬佩秦從天大將軍。”
“我曹淵從一個窮小子,一介布衣,能成為一品大員,曾幾何時,也想的是像秦從天大將軍一樣護國安民,可漸漸的,身在汙濁環境之中,一切不如我願,我也隻能同流合汙,走上了偏路,成了最大的貪官。”
“我收集那些朝中重臣的罪證,就是想著,我若是不在世了,就要將其公布出來,讓這些惡貫滿盈道貌岸然的家夥們,也得到應有的懲罰。”
“生前處於汙濁環境,隻能同流合汙,死後,又何必再受這樣的限製,我要做我一生都不曾敢做的事情。”
“我曹淵注定是要遺臭萬年,但於我個人而言,我身死回歸初心,倒是可以給自己一個交代。”
“也不算枉活這一世,也算是堂堂正正的做了一回人。”
秦元能看出來,曹淵說的是真的,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屠龍少年,終究變成了惡龍!是少年之錯,還是這世界之錯,秦元不知道,他隻知道,或許他不會屠龍,也沒有能力屠龍,但終不會為成惡龍。
不忘初心,沒有人能輕易做到,太難太難,但至少不該偏離太遠。
“秦督主,我就知道這些了,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你要殺要剮都行,曹某隻求秦督主給曹某一個痛快,給曹某一個體麵。”
“曹某死後,秦督主可以將我屍體埋了,不要隨意丟在這裡。”
“一生錦衣玉食,豪宅無數,曹某不想死後,連個墳頭都沒有,那便太淒涼太可笑了。”
“曹大人放心,本督主不會殺你!”
秦元淡淡地道,此時他倒是有些敬佩曹淵了。
“秦督主為何不殺我?”
曹淵很是意外。
冷淩霜和風三娘都是意外。
曹淵該死,秦元為何不殺?
秦元道:“本督主不殺曹大人並非曹大人不該死,本督主這樣做,其實是想讓曹大人教我如何能像你一樣貪這麼多銀子, 不瞞曹大人,我比你更愛銀子。”
聽著秦元的話,曹淵的眼睛不禁一亮。
他第一次聽到有人直接說自己愛銀子,想做一個貪官。
“秦元,你乾什麼?”
冷淩霜有些不高興了。
秦元這是想墮落嗎?
秦元沒理冷淩霜,而是緊緊盯著曹淵:“曹大人,你可願意教我,若是願意,本督主保你不死。”
曹淵道:“若秦督主真想學,曹某自會傾囊相授,隻是秦督主若真要做一個貪官,就不怕皇帝知道懲治於你?”
秦元淡淡一笑,一臉無所謂道:“位極人臣,就算是皇帝想懲治,也要有實力才行。曹大人雖貪了許多的銀子,但可惜,沒有能力保住,但本督主不同,本督主有足夠的實力保住這一切。”
“哈哈哈”
曹淵大笑:“如此說來,的確是曹某不如秦督主了,好,曹某人答應秦督主。”
秦元淡淡一笑道:“我相信不用多久,本督主將會取代曹大人,成為大雲皇朝乃至所有皇朝最大的貪官,哈哈哈”
說到最後,秦元大笑了起來。
他並非真要做貪官,他要銀子,隻是這一路上看到了太多的難民,流離失所,易子而食。
他愛銀子,他不想慷他自己之慨,他要慷天下所有貪官之慨,拯救這些難民。
他很清楚,他若直接號召眾臣救天下百姓,沒有人會答應。
但若是給他銀子,從而得到好處,這些人是願意做的,而且能拿出大筆的銀子。
至於名聲,秦元並不在乎。
重活一世,他就是要隨自己的心情做事。
當然,他還是要做那個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的人。
他要享受,但也不願看天下黎民受苦。
所謂,窮者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那就讓那些骨子裡壞的臣子們拿銀子出來吧。
冷淩霜很不高興,她將秦元拉出了閣樓。
“秦元,你怎麼能這樣做?”
冷淩霜冷著臉:“你知不知道,如果讓青鸞知道了,她真的會和你翻臉,甚至是殺了你的。”
秦元道:“你不說,我不說,青鸞怎麼會知道?霜兒,你不會要出賣你夫君吧?”
“我”
冷淩霜有些為難了。
讓她出賣秦元,她自是不願意。
可是秦元要做貪官,她又不讚同。
最重要的是,蕭青鸞是她的姐妹,她怎麼能幫著秦元隱瞞,讓秦元背著蕭青鸞貪銀子呢?
“霜兒,剛剛曹淵的話,你也聽到了,秦從天大將軍也是心懷天下,但是他太純粹了,所以,他最終失敗,所以,我們就要換一個方式。”
“你的意思是,你”
冷淩霜明白了秦元的意思,知道秦元要做什麼了。
“可是,你的名聲怎麼辦?”
秦元道:“區區名聲,你在意,它就能左右你的一切,你不在意,便對你沒有任何影響。”
“霜兒,你要幫我,你真的願意看到那些難民居無定所,易子而食嗎?你也想讓我布秦從天大將軍那樣的下場嗎?”
“不想。”
冷淩霜道:“我們可以與青鸞明說。”
秦元道:“青鸞有時候太過固執,若是與她明說,她絕對不會同意的。”
“青鸞,其實也挺純粹的,一就是一,二就二,不知道變通。”
“霜兒,人活一世,重要就是隨心而活,我想要我的一切,但我也想讓這些苦難之人生活的好一些。隻是有些時候,大多數人不願意這樣,所以,我得融入他們,然後用他們的銀子,改變一下這些苦難之人的生活。”
“不然,我若是與他們格格不入,就會成為眾矢之地。”
“鶴立雞群不難,難的是,如何對付這些雞。”
“可是,你這樣做,難免有正義之士會對付你。”
冷淩霜有些擔心。
秦元不禁笑了:“這天下又有多少正義之士?貪官百萬,清官卻屈指可數,他們又拿什麼對付我?人微言輕,勢力微弱,他們能奈我何?”
“以我今時今日之地位,你能說出幾個真正的正義之臣對付得了我的?”
冷淩霜陷入思考,她費儘腦汁,好半天才是說出一個來。
“皇城府尹魏大人便是一個。”
秦元道:“還有嗎?”
冷淩霜搖頭,實在想不出來了。
秦元道:“一個區區七品小官,再清廉正直,他又拿什麼和我鬥?”
“隻怕,屆時不用我出手,想要討好我的人,就已經把他弄的丟官了。”
“秦元,我可以幫你,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忘記今天與我說的話,不然,我冷淩霜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冷淩霜一臉認真地道。
秦元道:“你會殺我?”
冷淩霜點了點頭道:“殺你之後,我自會下去陪你。”
“傻妞兒!”
秦元會心一笑:“不過傻的還真挺可愛,我喜歡。”
冷淩霜瞪著秦元。
秦元道:“所以,霜兒,這一次曹淵的臟銀,我得私下扣一些。”
曹淵的臟銀足有八百萬兩,秦元準備扣下個兩三百萬兩。
“好!”
冷淩霜有些不情願的答應下來。
風三娘自閣樓裡走了出來,秦元注視下,她單膝跪了下來。
秦元一愣,這是要求婚嗎?
風三娘道:“秦督主,之前三娘對秦督主多有得罪,還望秦督主可以原諒三娘,此番曹淵已經說出八百萬臟銀下落,三娘願意將之前秦督主許諾我的一成也全部奉送給秦督主,隻求秦督主能讓三娘跟在你身邊,三娘願為秦督主效力一生,絕不背叛。”
見識過秦元的手段,風三娘心裡臣服了。
飄零半生,風三娘準備不再過以前的生活,她要給自己找一個好的歸宿,而秦元正合適。
她願意跟隨。
秦元道:“看在銀子的麵子上,我答應你,不過,記住你的話,若是對我不忠,我不會輕饒。”
“秦督主放心,三娘絕不背叛你。”
風三娘一臉鄭重。
秦元點了點頭,能收下一位宗師境的強者當手下,他還是很開心的。
最重要的是,風三娘把銀子都給他了。
拿人手短,總不好拒絕的。
至於殺人搶銀子,秦元又輕易乾不出這種事情來。
他隻希望風三娘是真心的,不然,他也不會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