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的時候。
淮郡城外的竹林邊。
“你應該慶幸自己是嬌嬌的堂姐,要不然你這樣心思歹毒的女人,我會直接把你丟去喂妖獸。”
“這個女人就送給你們了。”
她眼前站著一男一女,這二人那一身打扮看著還是正經修仙宗門的弟子。可說出的話卻是不做人。
顧雲棲昏昏沉沉,被丟在了路邊,不遠處幾個邪修正往她這裡走來。
她堂妹往地上丟了幾塊靈石。
“這些靈石給你們,給我好好伺候她。”
“我這個姐姐就喜歡和不同的男人做那種事,你們可不要客氣。”
直到那二人禦劍離開。
顧雲棲心底發寒。
這避不開的劇情,難道她真要經曆一次書裡女配被丟給路邊邪修欺負的情節?
女主是吧!
隻要我不死一定會把你還有你的姘頭們挨個弄死。
“你們,給我等著。”
退婚流男主都能等三年,她也等得起。
看著逼近的那些男人,顧雲棲從地上撐起身,她踉蹌著直接就跑,進了身邊的竹林。
“站住,還敢跑。”
“這女人真漂亮,這身材看著就好,今天運氣真好。”
她不能落在這些邪修手裡,不然會有什麼遭遇她最清楚不過了。
身上沒有力氣,顧雲棲在竹林裡沒跑出多遠就摔在了地上。腿肚子還被紮上了流了血。
她從儲物袋裡拿出自己防身的匕首,做好了拚命的準備。
“跑啊,我看你還跑。”
“小美人,讓我好好爽……”
聲音戛然而止。
顧雲棲轉頭看去,就見剛才還在她身後的那幾個邪修,腦袋整齊的被削了,身子直挺挺倒下。
鮮血飛濺。
“吵死了。”
男人低沉的聲音從竹林深處傳來。
隻是瞬間他身影就已經就到了她跟前。
來人披著長發,一襲月白色的衣衫,手裡握著一把劍。那把劍黑紅的氣縈繞散發著殺意,而那人眼神冷漠時不時閃過血紅色。
顧雲棲就那麼盯著他。
是他殺了那些邪修。
他是誰?
“謝謝~”
她一開口。
那聲音都感覺有點不正經了。
想要起身離開這裡,可身體使不上力氣,那張漂亮的臉上泛起薄紅。
那兩個狗男女,太狠了。她現在這般境況,就是不落在那些邪修手上。
要是不和人……她也會死在這裡。
不,她不能死。
她的意識開始不清醒了。
怎麼辦。
她抬頭看著眼前提劍要走的人,她現在隻有一個想法。
不能讓他離開。
本能,讓顧雲棲伸出手拽住了那男人的衣服。
“彆走。”
他既然沒傷害她,那應該不是什麼邪修吧!
現在的進展沒有逃過劇情的強大,可也出現了偏差。
至少,她沒有落到被七八個邪修欺負的境地。
她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手上使勁拉住他的手起身,然後踉蹌的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這位哥哥……”
“對不住了。”
對方沒有推開她。
顧雲棲大著膽子伸出手勾住他的腰帶……
有那麼一刻。
她有點後悔。
要不還是死了算了吧。
這男人,還有完沒完了。
直到天亮。
第二天她起身抓起衣服套上,哆哆嗦嗦跑了,都不敢看那人一眼……
那次之後。
顧雲棲有了身孕。
八個月後。
因為一些原因,她不得不大著肚子去尋腹中孩子的親爹。
她找到他的時候。
那男人正斜靠在寶座上。
他一襲玄色衣衫,身邊黑紅的凶煞氣息環繞。就連他坐下的那張椅子還是由幾個看不出是什麼的骷髏頭製成的,隻是看著就很嚇人。
“聽說,你找本座?”
他一開口。
隻是一句隨意的詢問,顧雲棲就感覺一股寒意直逼頭頂,身邊空氣都凝固了。
和那天晚上記憶裡一樣,這男人眉目如畫,鳳眼輕佻,那張臉俊美裡帶一些清冷與邪氣。
這要是放在現代,他也是能靠臉吃飯的。
對上他那毫無感情波動的眼睛,顧雲棲腿肚子有點打顫。
好消息,她孩子的親爹找到了。還有個不是很好的消息,就是他的身份讓她有點猝不及防。
她現在原路返回,還來得及嗎?
“我……是我有事找你。”
她感覺呼吸有點困難。
抬頭看去,就見男人抬腳踩在了坐下寶座上,一手靠在一邊膝蓋上,他冷聲說道:“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不說還好。
一說她心裡就涼了半截。
顧雲棲沉默。
在此之前她不知道,來了以後知道了。
他確實是不是什麼邪修,可他是魔修。
邪修和魔修是有區彆的,邪修以違背天道的手段獲取力量,修煉行為極端自私且危害他人;魔修修煉的是業火或者是魔氣,雖力量暴烈但符合天道規則。
不過魔修裡也有不少特彆的暴戾凶殘還嗜血的,所以魔門名聲向來是不會好的。
特彆是,魔修裡很嗜血凶殘的就會被正道仙門列為頭號教育弟子的反派例子,仙門人人喊打喊殺。
比如她眼前這位。
顧雲棲點頭。
“知道。”
蕭即淵揮手,換了個坐姿,雙手放在椅子兩側。
“說說看,找本座什麼事,你最好是能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不然,來了血魔窟就彆想活著走出去了。”
血魔窟她是知道的,魔修根據地。
而她腹中孩子的親爹,竟然是那個手持萬魂幡的天下第一魔修蕭即淵。
傳聞中他心狠手辣弑父殺兄,一夜之間屠殺萬人的反派頭子。
這樣的人,他真的能在乎有沒有一個兒子?不會連她一起丟萬魂幡裡煉了。
顧雲棲前些日子尋著記憶,畫出了他的模樣。拿著他的畫像,就想著看看能不能問問那些修仙宗門的人有沒有見過他。
問了幾個人都說沒見過。
直到她遇到了一個身材高挑長相漂亮的年輕女子,說是知道畫像上的人是誰。抓住她的肩膀,就把她帶上了一艘仙船,最後就到了這血魔窟。
剛開始,看到那艘船的時候,仙氣飄飄,還以為孩子親爹是仙門中人。
然後就聽見那女子來了一句。
“誰乾的,這船花裡胡哨的,搞這麼仙氣乾什麼,有損我們魔門威嚴,下次記得掛幾個骷髏頭。”
她才知道,上了魔修的船。
現在她人在屋簷下,就是想走也來不及了。
就是說自己找錯人了,對方肯定不信,怕是她說完人也就噶在這裡了。
想到這裡顧雲棲豁出去了。
她指了指自己大著的肚子。
“我懷孕了,孩子是你的。”
“已經八個月了,要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會來找你。”她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心虛。
那次是她主動的,對方那張臉是她占`便宜了。
顧雲棲話音落下,整個陰風陣陣的大殿裡傳來倒吸涼氣的聲音。還有無數的眼睛落在了她身上,以及她大著的肚子上。
娘哎,他們聽到什麼了?尊上在外麵,搞、大了彆人姑娘的肚子。
現在人家姑娘都找上門來了。
還是那麼一個膚白貌美的,這麼好的事他們怎麼沒遇到。
特彆是那個把她帶過來的女人,現在眼睛都亮了。
她就是秉持著不放過萬分之一的可能的機會,把人帶回來的。沒想到這女子真和他們尊上有一腿。
顧雲棲說了以後反倒是淡定了不少,心下雖然有點害怕,但是她確實是沒說謊,這孩子確實是他的。
對於那些好奇的目光。
顧雲棲微微低頭。
她找他,就是知道他修為很高,想要他看在孩子的份上可以庇護自己一段時間。至少讓她能平安生下孩子,以免孩子一出生就被人挖了靈根慘死。
隻是沒想到他是魔修,還是魔門頭子。
這孩子爹能靠得住?
以後兒子不會隨了他吧。
不行不行,就算不能是什麼根正苗紅的仙二代,以後也不能成為人人喊打喊殺的魔二代。就算他真的繼承了他親爹修魔體質,也要做個正經魔二代。
看來以後孩子的教育要從小抓起。
此刻坐在骷髏頭寶座上的蕭即淵瞳孔一震,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感覺都要把她盯出一個窟窿了。
“還真是捶死夢中驚坐起。”
他一個孤寡了幾百年的大魔頭,竟然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兒子。
哪兒來的兒子?總不能天上憑空還能掉下一個兒子來。
顧雲棲被他盯的心裡發麻,她手下意識護住肚子,後退一步。
蕭即淵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站在大殿中央的她。“你懷孕了還是我的,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們仙門中人又在憋什麼壞?”
就是被人冤枉一夜屠殺了一座城他都沒覺得有什麼,畢竟落在他身上的罪名太多了不差那一件。
隻是什麼叫孩子是他的,他什麼時候和一個女人有了孩子自己怎麼不知道,彆什麼鍋都往他身上扣。
他隻對煉人煉毒感興趣,對女人並不感興趣。
顧雲棲隻感覺眼前一花,剛才還坐在那裡的男人,已經嗖的到了她麵前。對方伸出手扣住她的臉。
下巴一疼被迫抬頭與他對視。
隻聽見他說,“就你這樣的沒什麼看頭的女人也想冤枉到本座頭上,讓我喜當爹。”
她的下巴是真痛。
“輕,輕點。”
“我就是一普通人……什麼仙門中人。”
這男人手勁這麼大,她現在就是一個不能修煉的普通人。
什麼喜當爹,這就是他的好吧
她扒開了他的手。
“你放手。”
她吼了一聲。
倒是把對麵的蕭即淵給吼愣住了。已經很久沒有人敢對他這麼放肆了。上一次敢這麼和他叫板的,已經去他的萬魂幡裡做兄弟了。
現在天氣熱,顧雲棲吼了一聲,就感覺一陣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