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哈哈哈哈!我贏啦!”
沐庭禕舉著自己的剪刀手在原地歡快地蹦躂,丸子頭在頭頂一跳一跳的。
傅淮祖幽怨地翻看自己輸掉的布,歎出一聲。
“老婆,可以不彈嗎……”
他不用猜都知道她會選擇什麼,現在他這樣要是被彈一下,可不得了。
沐庭禕雙手抱胸搖搖頭,不依不饒:“我要彈。”
傅淮祖看她這般興致勃勃,不忍心掃她興。
心想男子漢大丈夫,彈指一揮間而已,忍忍也就過了。
媳婦高興,他也才能儘興。
“行吧,來。”他表麵一臉無畏,內裡卻在為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提前默哀。
“來咯。”沐庭禕並起指尖哈氣,作勢。
“喂!”傅淮祖見狀大驚,護住,“你,你要用這麼大力嗎?”
“不然怎麼叫懲罰呢?”
傅淮祖繃緊了腮幫:“好啊,你最好一步到位,否則一會兒老子*哭你!”
“呦嗬,還挺橫!看我的!”沐庭禕對著手又哈了哈。
傅淮祖咬住下唇閉上雙眼,英氣的劍眉乃至鼻翼都在打顫。
沐庭禕看他這樣忍俊不禁,倒數三個數後,高高抬起手……
輕輕一彈。
他下意識“啊”的一聲,逗得她大笑出聲。
“哈哈哈耍你的,瞧你嚇的。”
“好啊你,敢耍我,啊?”傅淮祖抓過她,在她軟軟的身體上四處撓撓。
沐庭禕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下一秒就被他推至牆邊,連玩笑的神色都認真下來。
他修長的大手在她身上曖昧地,緩緩地遊弋,輕而易舉勾起她的感覺,擾亂她的呼吸。
“我愛你。”他的唇輕輕在她臉頰蹭,與她深情告白。
沐庭禕癡醉間不忘調侃:“某人不是說,再愛我是狗嗎?”
傅淮祖“嘶嘶”發笑,半氣半聲調情說:“舔狗算嗎?”
沐庭禕會心一笑。
那些人可能死都想不明白,那句話的潛在含義,竟是這麼的深遠。
良久,傅淮祖站起身,看著雙眼迷離的她從旁邊的櫃子裡拿出一盒未拆封的套子。
“青蘋果味的哦。”
“唔……”沐庭禕雙手圈住他的脖頸,吻了吻他的下巴,“我現在更喜歡,葡萄味的。”
兩人默契發笑,左右蹭過彼此的鼻尖,忘我地擁吻。
外麵的大雨還在下,狂風驟雨就像彆墅裡的兩人。
他們瘋狂地做,放肆地發泄。
可不論幾次,不論多麼用力,不夠,還是不夠……
次日一早,傅淮祖西裝加身和她臨彆吻過,就開啟了無休無儘的忙碌。
'寶寶,等我回來我們就去領證。'
沐庭禕銘記著他這句話,回到了闊彆三日的家,和女兒一起等他。
“禕禕啊,你真的決定好了嗎?”萬芳華擔心道。
沐庭禕抱著夏夏在她旁邊坐下:“嗯,除非他變了,我是不會再變了。”
“既然你想好了,媽媽就尊重你。”萬芳華語氣平靜,“爸媽老了,陪不了你多久,所以你一定要想好,說實話,媽媽還是希望你跟楚淩。”
“……”
“對了,你該把你姐姐找到,畢竟她是跟你最親的親人,以後你哥幫不上的,她也能幫到你。”
沐庭禕聽到這個稱呼,像被翻出了塵封多年的匣子,翻開就是一股子腐朽的酸氣。
“她不會幫我的。”沐庭禕眼眸黯淡,“當年她把我關在小黑屋裡丟下我,怎敢再奢望她會幫我呢。”
萬芳華聽罷愕然:“你怎麼知道?你,你不是沒有五歲前的記憶嗎?”
沐庭禕抿了抿唇:“我知道的媽媽,在電療前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我的親生母親……”
萬芳華捂唇,眼眶爬紅。
原來這麼多年她一直知道自己是孤兒,是寄人籬下。
難怪她會這麼懂事,懂事的讓人心疼。
沐庭禕摸摸夏夏的頭:“媽你知道嗎?我好像,真的隻有在阿祖麵前,才像個活人。”
萬芳華捂麵哭泣,再沒說什麼了,她還能,再說什麼呢……
“兒子,那孩子呢?”
黎花提著魚湯來看楚淩,卻看見他一個人舉步維艱隻為拿一杯水,連忙來扶他。
“媽,不要再提了。”楚淩坐回床上,虛弱道,這一整晚,他都沒睡。
“為什麼不提啊,要不是她你早就跟王局長的千金訂婚跟她一塊去美國讀研了。這個沒心肝的,我非到她學校鬨得她當不成這老師!”
黎花愛子心切,罵罵咧咧就要出門。
“媽!”楚淩喊住她,“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禕禕她從來沒要求我這麼做。如果不是我執意要轉到她的學校她就不會被霸陵,就不會抑鬱自殺,也就不會忘了……”
“她被霸淩關你什麼事,那本來就是群女混混,她自己不知道跟家裡人說怪得了誰。”
黎花絮絮叨叨的話不停,門口的沐庭禕站在那聽了很久。
她最後還是沒有進去,放下寫了紙條的果籃,默默離開。
醫院的對麵就是派出所,沐庭禕在門口踟躇片時,想著萬芳華的話,還是走了進去。
“您好,我想尋找多年前在孤兒院失散的姐姐,麻煩幫我辦理一下采血手續。”
一周後。
“沐老師,這裡有你的一件快遞。”
同事祁老師將一件快遞遞給在辦公桌改作業的沐庭禕。
“哦,謝謝。”
沐庭禕拆開快遞,發現裡麵是一件華麗的晚禮服。
“哇沐老師,這又是誰送你的啊?”
這幾天,辦公室每天都會有人送花到沐庭禕的辦公桌上,每天都不重樣。
辦公室裡的女老師們無一不是羨慕。
沐庭禕知道花是傅淮祖送的,但是這晚禮服……
她打開放在禮服上的信封,裡麵包著一張通往港城的機票,還有一封信。
是生日宴的邀請函。
沐庭禕看著葉清輕盈飄逸的字體,雙瞳不規律的顫抖起來。
夜晚,如期將九天上的星河帶來與塵世的燈火共舞。
閃爍晶瑩的維多利亞港,璀璨又浪漫,這裡是傅淮祖兒時成長的地方,是葉清的故鄉。
沐庭禕下了飛機便乘坐上來接她的轎車來到一處高檔的彆墅音樂宴廳。
她綁著高高的發髻,一身可愛風的高定短款晚禮服,腳踩水晶高跟鞋。
一進入宴廳就吸引了一眾目光。
“哇,這是哪家的千金啊,好漂亮。”
“不認識耶,是娛樂圈新星嗎?”
“感覺有點眼熟?”
……
沐庭禕被隨從領到寫有她名字的位置坐下,她旁邊的人,看上去就是出身上流社會。
相比他們的鬆弛她顯得很緊張,很拘謹,也不敢四處看。
很快,昏暗的環境被最前方舞台上的燈光照亮。
葉清一身長款晚禮服手拿小提琴款步上台。
她的身後,是一整個交響樂團。
倏然間,一曲蕩氣回腸的《梁祝》翩躚而起。
如蝶破繭,似月流華,千年情愫在弦上顫出亙古的絕響。
樂曲全程26分鐘,大家都聽得如癡如醉,紛紛感動於這段流傳千古的曠世之戀。
一曲終,掌聲雷動,沐庭禕也在其中。
“感謝大家來參加我55歲的生日宴。現場有一位我很喜歡的後生,我曾聽過她的表演,非常動人,讓我們掌聲有請,沐庭禕小姐。”
沐庭禕被叫到,像是做好了準備,並沒有顯得慌張。
她從座位上悠悠站起,慢慢走到台上,掌聲戛然而止,恢複死一般的安靜。
第一排終於出現了她熟悉的人,是傅崢和季雪芙。
他們嘴角帶的笑,就跟刀一樣鋒利。
沐庭禕雙手抓著話筒,看著葉清對她投來的鼓勵的微笑,徐徐鬆下一口氣。
她回頭對鋼伴說出一個歌名,《 the rabow》,而後對著話筒,輕啟紅唇。
這邊,傅淮祖正在趕往機場的路上,英俊的臉上纏繞著解不開的心緒。
他麵對母親一再懇切的願求,一直未能鬆開原諒的弦。
今天她的生日,他隻是派人送去一份禮,偷偷看她一眼就離開了。
西裝口袋裡一陣震動,傅淮祖歎了口氣拿出來。
是左燼發來的消息,說沐庭禕在生日宴上唱歌。
他僅反應了一秒,就倉皇命令司機即刻返程。
她為什麼會去,他們又要對她做什麼!
沐庭禕一首歌唱完,大家不吝掌聲。
傅崢鼓著掌走上台,伸手示意她把話筒交給他。
他拿過話筒,笑裡藏刀的樣子跟故事裡的反派一樣。
“各位,這位小姑娘看上去是不是很乖巧?不像是會做出什麼出格事的人。”
台下眾人聽了都在點頭,都對這個可愛漂亮,唱歌好聽的女孩很是喜愛。
傅崢哼笑。
“但就是這樣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女孩。卻敢女扮男裝,與犬子同一宿舍,明知道他有未婚妻,卻蓄謀勾引他,妄想飛上枝頭做鳳凰。”
他一席話成功掀起議論陣陣,雅致的宴廳都顯得嘈雜起來,季雪芙笑得,放肆的得意。
葉清沉著地坐著,麵無波瀾。
傅崢看沐庭禕默默不語,萎靡露怯的樣子更加輕蔑,扶了扶眼鏡,繼續開口:“現在你竹籃打水一場空,我兒他到底是看不上你,所以你是不是該向我的兒媳季雪芙,道歉呢?”
“傅崢!”
彼時,傅淮祖破開雙開大門大步走了進來。
沐庭禕瞪圓的瞳仁震顫,看著他走近,到上台,再到抓過她護在身後。
“阿祖?”傅崢訝異地看著本該去加國出差的傅淮祖。
“爸,我現在還念你是我爸,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我不想讓你難堪。”
傅淮祖直視他說,又望了眼台下的來賓,鄭重地說道。
“爸,過去二十三年,我沒有一天體會過父愛。我不能有童年,不能有愛好,不能抱著你說一句爸爸我害怕!”
沐庭禕站在傅淮祖的身後,感受到他身體的顫抖,抓緊了他的手,給他力量。
“可笑吧,是你打斷了我的腿才讓我遇見禕禕,是她把你在我世界裡熄滅的光重新點燃,也是你兒子我死乞白賴才求來她的愛!那不是什麼蓄謀,是天意……”
傅崢聽他一席話,鏡片下的深眸大睜,那因上年紀而爬上皺紋的臉微微抽動著。
“我正式地告訴你,我愛沐庭禕,今生今世,非她不娶!”
台下的上百人聽到這裡,沒有一個不發出驚歎。
傅淮祖說完了想說的,直接拉著沐庭禕走下台,在季雪芙猩紅嫉恨的眼前跑過。
“快!抓住他們!”
傅崢反應過來一聲令下,十幾名保鏢齊刷刷站起,可突然熄滅的燈打亂了他們的陣腳。
傅淮祖抓緊了沐庭禕的手,穿過紛紛擾擾的人群,徑直向著大門快速跑去。
有一個小孩站得離門很近,她天真的大眼睛閃爍著星芒,注視他們遠去的背影。
他們逃離了黑暗,迎著皎白的月光,衣訣紛飛,漸行漸遠。
“媽媽,我看到了公主和王子!”她扯了扯媽媽的衣袖說。
顧行舟站在閘門旁,撩了下銀發輕狂一笑:“以後,請叫我掌管開關的神。”
傅淮祖載著沐庭禕,漫無目的地驅車,在通暢的大道上飛馳,在碼頭停下。
“阿祖……”
傅淮祖靠在車上抽煙,偏頭向沐庭禕看了過來:“你今天為什麼來?萬一傅崢對付你,我又不在……”
沐庭禕笑了笑,轉身靠在他旁邊:“這是伯母策劃的,故意讓你和伯父公開對峙。她也知道你今天偷偷來過。這會兒伯母,大概跟伯父也有很多話要說吧。”
“那你,不恨她了?”
“我們還是在一起了不是嗎?”沐庭禕走到他麵前捧著他的臉,“那畢竟是你深愛的媽媽,是你最渴望的親情,我知道你內心很掙紮,很痛苦。所以,我願意幫伯母這個忙。而且夏夏,也要認爺爺奶奶啊。”
“小十一。”
傅淮祖深受感動。
抱住她。
“謝謝你。”
沐庭禕閉上眼睛靠在他肩頭,忽而臉上一滴水:“嗯?下雨了?”
剛說完,雨就下大了。
“快上車。”傅淮祖打開後車門,把她扶進車裡。
這雨來勢洶洶,兩人一身華服,瞬間被淋得濕漉漉的。
傅淮祖扯了幾張紙遞給她,一起擦拭身上的雨水。
擦著擦著,他的眼睛突然釘在白花花的某處,再也移不開了。
沐庭禕感受到他火熱的視線,動作一停,害羞地看著他。
“乾,乾嘛呀?”
“今天很性感嘛。”傅淮祖色眯眯道。
沐庭禕低頭看到自己快要爆出來的本錢,慌忙把領子提了提,把裙擺拉了拉。
傅淮祖露出虎牙,笑得邪壞,一把將她拉過來,抱到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