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大衣和作戰靴,戴防風帽和手套,帶上挎包水壺,水壺灌飲用水!”
羅山簡單說了幾句要求後隨即離開。
凱優木跳下床,走到後麵的窗戶看了一眼:“雪停了,好厚的積雪!”
許戈一邊穿衣服一邊問道:“班長,不會是讓咱們起來掃雪吧?”
“淩晨一點掃什麼雪?”
杜虎催促新兵們加快速度,接著道,“每人記得灌兩瓶礦泉水到水壺裡,穿好衣服的先出去集合!”
“許戈,幫我灌一下水!”
李冬水將水壺扔過來,彎腰開始係作戰靴的鞋帶。
許戈算是動作快的,將水壺灌滿水之後就準備出門。
“等一下!”
杜虎突然出聲叫住他,想了想看向班裡眾人,“每個人都在大衣口袋裡裝點吃的帶著。”
許戈聞言回頭看向李冬水,他白天的時候沒有買零食。
“我櫃子裡有!”
綁好鞋帶的李冬水站起身,打開櫃子捧了十幾根士力架出來。
許戈隨手裝了幾根進口袋,推門走了出去。
嘶!
刺骨的冷風襲來,這讓剛從暖房出來的許戈猛地打了個冷顫。
抬眼看去,操場上麵白茫茫的一片。
嘎吱!嘎吱!
有人影在雪地裡走動,淺黃色的作戰靴直接整個沒進積雪裡。
這才幾個小時,怎麼下了這麼厚的雪!
許戈被冷風一激徹底清醒,立馬深一腳淺一腳地向著人影聚集的地方跑去。
幾分鐘後,操場上一連的人全部到齊。
新兵們默默地跟著自己的班長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站在雪地裡。
老兵們似乎已經習慣了這個場景,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整隊。
既然隻有一連集合,那麼其他人肯定還在睡覺,大家都默契地保持安靜,操場上隻有冷風呼嘯。
連長劉國平站在前麵,似乎是在等著什麼。
大門方向有人影跑來,正是羅山。
“連長,我剛才看了外麵的路麵,積雪下麵已經結冰了,車子走不了!”
“那就徒步!”
劉國平果斷道,“三個排長過來領任務,每個班去兩個人到器材室領工具!”
“是!”
杜虎和凱優木出列,直奔一樓的器材室。
沒一會兒,兩人扛著一捆鐵鍬回來了。
“不是吧,真的要鏟雪啊!”
李冬水領到鐵鍬之後,一臉恐懼,“這麼大個院子要鏟到天亮吧?”
許戈卻注意到杜虎身上多了對講機和手電筒,搖搖頭:“搞不好是去外麵鏟雪!”
“一排,全體都有,向右轉!”
羅山過來了,直接下命令道,“目標,營房正北方7公裡,跑步走!”
嘎吱吱!
積雪紛揚中,隊伍向著營門口跑去。
新兵們的臉色都有些凝重,因為大家都聽到了排長的命令,七公裡!
。。。
。。。
出了營門之後,隊伍一路沿著營門口的那條水泥路前進,直到翻上了那座矮山山頂。
從這裡開始,三個排分開,一排往正北方向下山,二排三排則是繼續往前方前進。
離開水泥路之後羅山就下令隊伍減慢速度,畢竟山路上積雪深厚,有的地方甚至沒過膝蓋,軍大衣的下擺都拖在了雪地上。
經過這段時間的體能訓練,新兵們的身體素質都提升了不少,但是眼下的環境太惡劣了,隊伍每走不到一公裡就要停下來休整幾分鐘。
“喝水的時候都彆大口喝,小口小口的抿!”
三個班長都有野外拉練的經驗,不停在隊伍中提醒新兵們。
“靴子綁緊!”
“你們現在身體都很熱,感覺不到冷,但是千萬不要把皮膚露在外麵,衣服穿好,現在氣溫已經零下!”
“帶了食物的互相分一下,補充熱量!”
許戈擰開水壺小口抿了幾口,隻感覺一股冰寒從口腔直奔胃裡。
聽剛才羅山跟杜虎聊天,距離目的地應該快到了。
四下看了看,黑夜裡能見度不遠,四周大地上全是白雪,許戈根本不知道現在是在什麼地方。
抬頭看天,漆黑一片,想來頭頂上仍然被烏雲覆蓋。
“許戈,你覺沒覺得這一片兒有些眼熟?”坐在雪地上的李冬水緩過勁,見許戈正在東張西望,出聲問道。
“眼熟?”許戈一愣,“哪裡眼熟?”
營區所在的位置是無人區,再加上眼下這個視野條件,許戈不知道這家夥說的眼熟是什麼意思。
李冬水伸手往前一指:“看見那個山頭沒有,山那邊就是國道,我們入伍的時候經過這裡啊!”
“靠,你是狗眼睛啊,這都能看出來?”許戈順著對方指的方向看去,隻能看見一個模糊的大概輪廓。
李冬水塞了一塊士力架到嘴裡,含糊說道:“你出來都不記方位的嗎?咱們現在前進的方向就是國道那邊。。。”
“繼續出發!”
羅山的聲音從前麵傳來,新兵們紛紛站起身。
“還有一公裡,翻過前麵山頭就到了,都打起精神來!”
新兵們扛著鐵鍬再次出發,十幾分鐘之後艱難地爬到了山頂上麵。
“看,下麵有燈光!”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許戈伸頭向下看去,山腳處一條蜿蜒的公路上麵果然有亮光出現。
李冬水看了一會兒,突然喊道:“是車燈,最前麵的大卡車翻車了!”
“快,跑步下山!”羅山一聲令下,隊伍立即加速向山腳趕去。
似乎是看見了山上隊伍裡手電筒的光亮,下麵國道上麵傳來了幾聲呼喊。
等到快到山腳,呼喊聲變得清晰起來。
“是部隊的人!”
“當兵的來了!”
“真的嗎?太好了!”
“快快快,全都把車燈打開,他們肯定是來救咱們的!”
下一刻,遠光燈特有的強光出現,許戈這才看清眼前的情形。
被積雪覆蓋的公路上,三台貨車停在路上,最前方一輛箱式半掛側翻在路中間。
幾名司機都激動地來到路邊看著氣喘籲籲的戰士們。
“有人受傷沒有?”
羅山第一個跳上了公路。
“輕傷,不要緊,就是車子翻了,我們早就打了救援電話,可是幾個小時了都沒人過來!”
一個頭上隱約有血跡的中年漢子過來說道,看來就是箱式半掛的司機了。
“現在大雪封山,道路救援的車都過不來,我們正好在附近。”
羅山拒絕了對方遞過來的香煙,轉身看向隊伍,“先把路上的積雪清掉!”
十幾分鐘之後,戰士們一頭熱汗地來到了翻倒的半掛車前麵,這一段的雪已經被鏟乾淨了。
“老鄉,你這車有多重?”
“7噸多。”
“先把車頭和貨箱分開。”
羅山接著一揮手,“上,把車翻過來!”
哐哐!
幾分鐘後,車廂順利被推了起來,但是車頭卻怎麼也動不了。
已經脫了大衣的羅山站在車頭前叉著腰喘粗氣,這車頭可以借力的位置少,想撼動太不容易。
“排長,要不讓我來指揮試試?”一道聲音從後麵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