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穀內,血腥味與羞辱的氣息交織彌漫。
五名老生如同五台不知疲倦的殺戮機器,肆意地在這片山穀中宣泄著他們那過剩而強大的力量。
劍氣縱橫,雷火轟鳴。
成片成片的凶獸如同被收割的麥子般不斷地倒下。
而十五名新生則如同最低賤的奴隸,跟在他們的身後,默默忍受著那一句句比刀子還要傷人的嘲諷與辱罵,機械地做著打掃戰場、收集材料的雜活。
屈辱。
不甘。
憤怒。
各種負麵的情緒在每一個新生的心中瘋狂地滋生、發酵。
他們的胸膛仿佛要被那股滔天的怒火給活活撐爆!
魔武出身的雷動那雙充滿了狂野的眼眸早已是一片赤紅。
他死死地攥著拳頭,每一次當趙無極那輕蔑的眼神掃過他時,他體內的氣血都會不受控製地瘋狂翻湧,幾乎要忍不住再次衝上去!
但他終究還是忍住了。
理智告訴他,現在的他與趙無極之間有著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
衝上去除了再被羞辱一次,沒有任何的意義。
那位來自南方武府的劍道天才秦無雙,也默默地將手按在了自己的劍柄之上。
他那顆純粹的劍心,正在因為這股屈辱而發出一聲聲不甘的哀鳴。
他告訴自己要忍。
將這股屈辱化為磨礪自己劍心的砥石!
總有一天,他會用自己手中的劍將今天所受的所有恥辱百倍、千倍地奉還!
然而,新生的隱忍換來的卻不是老生的收斂。
而是變本加厲的……欺淩!
當隊伍推進到山穀深處時。
“吼——!”
一頭體型格外巨大、實力已經達到了三級中期的“巨岩暴熊”咆哮著從一處洞窟中猛然衝出!
“來得好!”
趙無極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
他正愁沒有更合適的“沙包”來展現自己的強大!
他身形一晃,瞬間便出現在了那頭巨岩暴熊的麵前,手中多出了一柄金色的長劍。
“今天就讓你們這群菜鳥見識一下我們武神宮的‘天罡三十六劍’!”
他長笑一聲,劍光閃爍,化作漫天的金色劍影將那頭巨岩暴熊徹底籠罩!
那頭皮糙肉厚的暴熊在趙無極那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之下,竟是連一絲像樣的反抗都做不到,便被活活地淩遲成了一堆碎肉!
“看到了嗎?廢物們?”
趙無極收劍而立,臉上露出了一個充滿了得意與傲慢的笑容,“這,就是你們與我之間的差距!”
說罷,他用劍尖隨意地指向了一名正在不遠處收集材料的新生。
“你!過來!把這頭蠢熊的晶核給老子挖出來!快點!”
那名新生聞言身體微微一顫,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快步跑了過去。
或許是因為緊張,又或許是因為剛才的戰鬥太過血腥,他的動作稍微慢了半拍。
“嗯?”
趙無極的臉色瞬間一沉!
“廢物東西!磨磨蹭蹭的想死嗎?!”
他竟是毫無征兆地一腳狠狠地踹在了那名新生的胸口之上!
“砰!”
那名新生如遭重擊慘叫一聲,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地撞在數米外的岩壁之上,當場便噴出了一大口鮮血,氣息萎靡到了極點!
這一幕如同一顆被點燃的炸藥桶,瞬間引爆了所有新生心中那早已壓抑到極致的怒火!
“你……你太過分了!”
雷動再也無法忍受,他怒吼一聲猛地站起身,那赤紅的雙眸死死地盯著趙無極!
“過分?”
趙無極聞言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他轉過身用一種看白癡般的眼神看著雷動。
“我告訴你們,在武神宮實力就是一切!強者就有資格去欺淩弱者!這就是這裡的規矩!”
“你們不服?”
他臉上的笑容變得無比的殘忍。
“不服就打到你們服!”
“或者現在就哭著鼻子滾回你們的媽媽懷裡去!”
“你……!”
雷動氣得渾身發抖,他身旁的秦無雙以及另外幾名血氣方剛的天才也紛紛站了出來,與趙無極遙遙對峙!
然而,就在這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的時刻!
趙無極的目光卻忽然越過了所有人,落在了那個從始至終都一言不發、隻是默默打掃戰場的……楊健身上。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充滿了惡意與玩味的弧度。
他知道打壓雷動這種“莽夫”根本無法讓他獲得太多的快感。
要玩就要玩最大的!
要踩就要踩那個最受矚目的!
“喂。”
趙無極伸出手指遙遙地指向了楊健,語氣輕佻地說道:
“那個誰,對,就是你,那個所謂的‘天災級’狀元。”
“你的動作怎麼也跟個娘們一樣磨磨蹭蹭的?”
“是不是你們荒古城那種窮鄉僻壤出來的都沒吃過飯啊?”
他故意找茬,聲音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鄙夷與羞辱。
然而,楊健依舊沒有理他。
仿佛根本就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
他隻是彎下腰,將一枚剛剛從凶獸屍體上取下的二級晶核仔細地擦拭乾淨,然後緩緩地放入自己的儲物手環。
這種被徹底無視的感覺讓趙無極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的難看!
他感覺自己的威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釁!
“小子!你他媽……是聾了嗎?!”
趙無極的耐心徹底耗儘!
他怒吼一聲,身形一晃瞬間便出現在了楊健的麵前!
一股四品巔峰的恐怖威壓轟然爆發,如同泰山壓頂般狠狠地朝著楊健鎮壓而去!
“老子在跟你說話!你敢不理?!”
他伸出手五指成爪,帶著淩厲的勁風直接抓向了楊健的衣領!
他要當著所有人的麵將這個所謂的“三榜第一”像拎小雞一樣拎起來狠狠地羞辱!
然而,就在他那隻手即將觸及楊健衣領的前一個瞬間。
那個一直低著頭仿佛對外界一切都漠不關心的少年。
終於緩緩地抬起了頭。
他那雙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的眼眸第一次看向了趙無極。
那眼神中沒有憤怒,沒有恐懼。
隻有一片冰冷、淡漠、仿佛在看一個死物般的……漠然。
然後,他動了。
他的動作不快,甚至可以說是很慢。
他隻是簡單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然後對著那張近在咫尺的、充滿了囂張與得意的英俊臉龐。
不帶一絲煙火氣地反手一巴掌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