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大快人心的好消息,葉蘇林不由吹起口哨,他雙手插兜,在路旁攔下一輛農用車,坐在上麵一邊欣賞著這山色美景,一邊往縣城方向駛去。
是的,雖然慎太郎的事情已經處理完畢,黑澤一家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但他最在意的事還沒有得到一個答案,幫助黑澤家布下陰損絕戶陣的大師究竟是誰?
葉蘇林跟隨著那農戶的三輪車,一路來到縣城,打聽到了關押黑澤的警局。借著橋本先生的關係,見到了這個禿頭胖子。
“黑澤先生,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看到是葉蘇林,一臉痛苦的黑澤就像抓住救命稻草,急聲道:“大師,大師幫幫我呀!一定是我家的風水被誰破壞了,不然的話不可能發生這些事。他們剛剛說我兒子、我女兒都出事了,不能這樣!”
葉蘇林冷笑一聲道:“原本我也想幫你,但你選擇了隱瞞不說。你的房子是誰幫你改造的?在哪裡能夠找到他?他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子?你知道的,不要說,用筆寫下來。”
葉蘇林吸取了上次佐伯的經驗,不敢讓黑澤廣誌直接說出關於那位大師的信息,而是轉由讓他付諸於紙麵。
黑澤廣誌咬了咬牙,似乎在做思想鬥爭,最後心一狠腳一跺,落筆開始寫。
【他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就叫大師。他戴著眼鏡,樣貌五官很模糊,本來就模糊。他的嘴角似乎有痣,他說他來自……】
黑澤廣誌剛剛寫在這裡,突然停了下來。他額頭上綠豆大的汗珠吧嗒吧嗒滴在紙麵上,不一會兒整個人都出溜到椅子下麵去了。
葉蘇林心中一驚,站起身,眼睜睜看著一條鮮活的生命在他麵前沒能挺過十秒,黑澤廣誌就那樣咽氣了。
“又是心理暗示?好狠毒的手段!風水界的敗類,彆讓我找到你,找到必除之!”
第二次,這已經是第二次了,葉蘇林隻是想知道那位大師的信息,可不管是口述還是書寫,都會觸動潛意識裡的開關,致使線索再次斷掉。
不對,線索並沒有斷掉。葉蘇林還可以去當地的縣誌查看舊房改造時的承建商,他可以順著這條線查下去,就不信揪不出那位神秘的大師。
“姓葉的,剛剛是怎麼回事?那個人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團黑氣,能量相當危險。”
一直躲在葉蘇林口袋裡的富江此刻突然現身,葉蘇林看到這個毒舌傲嬌女,她的手指居然在輕輕發抖,就好像碰到了自己的天敵似的,盯著房間的角落,那個空無一物的角落。
“我也感覺到了,可那種感覺一閃而逝,很快消失,無法讓人捕捉。看來這次我碰到的對手很難纏,不過我不會放棄的。我們去這裡的縣檔案室,查一查他的蹤跡。”
葉蘇林告彆了警局,又利用橋本先生的關係,找到了當地的一名官員。雖然他不知道橋本家究竟是做什麼的,但卻隱約察覺到能量似乎不小。
“這裡就是我們縣舊房改造那一年的檔案,具體的月份我記不清了,之前的老檔案管理員已經退休,抱歉啊。”
檔案室的管理員是一個年輕人,他並不是很清楚當年發生的事,隻能為葉蘇林找到卷宗調出來讓他查看。
葉蘇林有些納悶地問道:“這些卷宗都不用輸入到電腦裡嗎?這樣查要查到什麼時候?”
那年輕人不好意思地笑笑說:“你也看到了,我們這裡是鄉下,之前的管理員,彆說用電腦,即便是手機,他也隻局限於打電話接電話而已。所以都堆積在這裡,並沒有錄入到網絡上,就算我現在記錄也是一個非常龐大的工作量,速度上要慢上許多。”
葉蘇林表示理解,拿著那本卷宗開始翻找。
翻了一會兒,終於翻到群馬縣神流町舊房改造的那一頁,但卻驚訝的發現,在關鍵位置承建商那一欄,似乎是書寫的時候鋼筆漏水,弄上了一大片汙漬,剛剛好將承建商的名字覆蓋掉了。
“這他媽是有意為之,還是意外呢?”
葉蘇林爆了句粗口,又往後翻找,除了這一頁,竟再沒有記錄這家公司的任何信息,不由讓他感到奇怪。
合上了縣誌,葉蘇林又向那名管理員打聽了老管理員的住處,準備上門拜訪。
當然他不敢直接去問,害怕又害死一條人命,準備采取旁敲側擊的方法,查一點邊角,最起碼也要比上次得到的信息多一些。
好在那位退休的管理員就住在縣城裡,葉蘇林拿著地址一路詢問,找到了一家簇擁在牽牛花堆中的小屋。
“咚咚咚~~~”
“有人嗎?請問吉田先生在嗎?”
葉蘇林敲了幾聲,見屋裡沒有動靜,他就爬到被植物覆蓋大半的窗戶上往裡偷看。突然間他表情一變,跑回到房門前抬腳用力將門鎖踹壞,直衝了進去。
“吉田先生?吉田先生你怎麼了!?”
在他麵前,廊道中央,一名頭發花白、身體消瘦的老先生就倒在那裡。
葉蘇林伸手在對方鼻端試了一下,還有呼吸,急忙抱起這位老先生就往醫院跑。
在將這位老先生送進急診室後,葉蘇林隻覺得納悶,好像在暗處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監視著他似的,感覺很糟糕。難道他上次詢問對方身份的時候,已經被對方察覺了?有那麼厲害嗎?
急救室的燈滅了,一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出來詢問葉蘇林是否是家屬,在得知是一位路人後,便讓旁邊的護士給老先生的工作單位打電話詢問家屬信息。
“人已經救過來了,老人家有糖尿病,平時應該有打胰島素的習慣,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及時用藥注射,很危險,多虧你將他及時送醫啊。”
“糖尿病沒有用藥?這也太巧了吧,如果晚到一會兒,唯一的線索也要斷了。”葉蘇林心想。
“他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我們要將他轉移到普通病房。既然你不是他的家屬,就請在這裡簽個字,去忙吧,我們會聯係他的兒女。”
葉蘇林在一張確認單上簽了字,但並沒有選擇離開,而是幫著護士將這位老先生推進了普通病房。
“謝謝這位好心的先生,老先生能遇到你真是他的福氣。”
小護士衝葉蘇林笑了笑,臉蛋一紅,視線閃躲地離開。
葉蘇林坐在床邊,見老人家緩緩睜開眼睛,張了張嘴,似乎想說話,但卻隻能發出一些嗚嗚哇哇的聲音。
“吉田先生,您不用著急,醫生說沒大礙了,已經打了胰島素,休息一會兒就好了,他們也去聯係您的家人。我隻是一名過路人,不用放在心上,沒事沒事。”
葉蘇林看著老先生的情況也不敢再問,就準備離去,可就在這時,旁邊病房的簾子嘩啦一聲被人拉開,一名女子頭上纏著厚重的繃帶,拿著電話大聲抱怨。
“哼,我才嫁給他幾年,好日子還沒過夠呢,他就被抓了。他的那些破事我可沒有參與啊,我什麼都不知道。
還吹牛說有什麼京都的大師為他布了風水陣,能富貴一生,我呸!沒用的老東西,幸虧當時沒有和他領結婚證,他的兒女也沒一個好東西,活該!對了,這件事不會連累到我吧?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啊。”
葉蘇林聞聲望去,眼睛霍地睜大,隔壁躺著的女子不正是黑澤廣誌的小嬌妻嗎?昨晚被高爾夫球杆砸破了腦袋,原來也送到這裡來了。
“等等,京都的大師?那家夥來自京都!隻要不是專門回憶提起,隨口說出的話,似乎並不會觸發潛意識裡的開關,所以這個女人說出來並不會有事!
這就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大師不管怎麼說,也終於確定了一個大方向,你彆急,總有一天我會找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