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 > 玄幻魔法 > 春衫亂 > 第一卷 第7章 熱症

第一卷 第7章 熱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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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大夫顯然嚇傻了,沒注意到是在對謝玉蘭說話,他哆哆嗦嗦地提著藥箱上前,“奴才給爺看病。”

施聞樓目光落在謝玉蘭身上,謝玉蘭吸了口氣,幾步上前,跟隨著許大夫走到了那拔步床邊,躬身守候。

施聞樓瞧著她的動作,沒說話,一節修長的手臂伸出來。

上麵的肌肉線條均勻紮實,顯然是個練家子。

但節骨分明,修長,上麵布著薄薄的細繭,虎口處尤為明顯,又像是養尊處優的讀書人。

謝玉蘭瞧著這些細節,一一收入眼底。

許大夫連忙上前把脈。

少頃,許大夫放開了手,“三爺,你這是水土不服引起的熱症,需要去熱。”

施聞樓一言不發。

許大夫擦了擦自己身上的冷汗,隨即道,“玉蘭,你去打盆水來,待會需要尋一個人為三爺擦身去熱。”

謝玉蘭應是,轉身穿行過珠簾去院外打水。

施聞樓的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那道離去的背影。

前些日子,他讓秋實查過她的底細,她原姓謝,七歲時就被他爹娘買進府裡,是活契,家裡有個弟弟是歡雲樓常年的賭客,一家老小全靠她接濟。

至於她口中的那位未婚夫婿,更是子虛烏有。

這樣的賭鬼一家誰敢下聘?

施聞樓想不明白,一個身份微賤的人,卻寧願編一個謊言來誆騙他祖母,也不願意成為他的通房。

他雖想不明白,但也沒到強人所難的地步。

所以不過半日他便將此人拋之腦後了。

他都把人給忘了。

今日她又送上來了。

施聞樓撥弄了幾下扳指,幾分心煩意亂,神色不耐。

旁邊的大丫鬟目光觀察著自家主子的神色,經曆雲柔那一遭本是有些疑慮,她知道主子討厭這個通房,但看在老夫人的麵子上不會過不去,但方才主子那幾眼掃過,她已經有了成算。

謝玉蘭捧著一盆水還沒進主屋,就被大丫鬟給攔下來。

大丫鬟麵容上的冷意瓦解幾分,多了些許善意,“你是玉蘭吧?”

謝玉蘭微頓,沒明白她忽然態度上的轉變,但還是點點頭,“是。”

大丫鬟微微一笑,“等會爺擦身就拜托你了,我們院中的丫鬟方才大掃過,爺有潔癖,等我們沐浴完都遲了,就拜托你了。”

謝玉蘭一愣,“我……”

大丫鬟幾分婉轉道,“好妹妹,實在是拜托你了,我也是實在沒轍了,不然也不會麻煩你一個藥院的人。”

謝玉蘭抿唇,胸口微堵,她是不願意的。

可這邊大丫鬟已經把她推入主屋裡去了。

甚至連給她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身後的門哐的一聲關閉。

謝玉蘭很快發現府醫不在了,裡麵丫鬟也不在了,整個房間隻剩下她和施聞樓。

可謂是孤男寡女……

他挺拔修長的身影靠在拔步床邊上,神姿高徹,不怒自威,仿若一尊神像似的,他似乎感覺到了謝玉蘭的目光,微微睜眼,見她隻身一個人站在哪裡,眉頭微蹙,“怎麼是你。”

像是在詢問,又帶著波瀾不驚的語調。

謝玉蘭正要張口解釋,男人的聲音打斷了她,“那就你來擦吧。”

話瞬間卡在喉嚨裡。

謝玉蘭胸口一窒,她在現代也談過兩個男朋友,但還真沒有開放到為一個陌生男人擦身子的地步。

但眼下她能拒絕嗎?

不能。

畢竟這人是她正兒八經的“主子”。

謝玉蘭隻能硬著頭皮,將那帕子浸泡到水裡,深深地呼吸,拿著帕子上前湊,擦之前她張了張口,“奴婢為您擦身。”

施聞樓淡淡的嗯聲像是醉酒一般,掠過她的耳畔邊,激起她背後一陣涼。

謝玉蘭呼吸微緊,她身子不自覺地往前傾,越靠近,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熏香之氣就越發清晰。

她拿起帕子先是輕輕地擦拭過他的眉眼,麵頰,下頷。

動作小心翼翼仿佛生怕觸碰到他。

呼吸輕微地掃過他的臉。

他忽然睜眼。

一雙漆黑的雙眸凝視她。

她胸口距離一跳,手不由一抖,瞬間指尖觸碰到那滾燙的溫度。

她嚇得連忙往後縮回手。

下一秒,男人的大手扣住了她的皓腕,在她雪白皮膚上留下滾燙的烙印,緊緊抓牢。

“怎麼是你?”

他那有些嘶啞的聲音裡帶著些許驚愕。

或許從一開始根本不曾想過來為自己擦身的既然是她。

“那位姐姐說,府上今日清掃,您素有潔癖在身,他們不敢近身侍奉,便讓我來。”

屋內燈光有些黑暗。

謝玉蘭原本便有些不敢瞧他,此刻被人眼睛盯著,更莫名的帶了幾分羞愧。

“你替我擦了後背,便出去吧,其他的我可自己來。”

“是。”

謝玉蘭調轉了方向,快速替他擦了後背。

“奴結束了,若無其他吩咐,奴婢先行告退。”

他頷首,又閉上了眼。

謝玉蘭連忙跑出了屋子。

門外的冰雪皚皚,倒真與那室內的熱氣不同。

謝玉蘭剛一出來,倒被撲了一臉的冷,此時哆哆嗦嗦的站在廊下。

她…應該可以回藥院了吧。

謝玉蘭裹了裹身上的衣衫,便朝著那正門走去。

卻被人攔了下來。

“你怎麼在這?我不是同你想讓你去侍奉三爺沐浴嗎?”

那大丫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細細聽來似乎還有些急迫之音。

“姐姐。”

謝玉蘭連忙向其解釋,“爺說不必奴婢侍奉,將奴婢放了出來。”

將她放了出來。

那大丫鬟也是跟隨在施聞樓身側許久的人。

此時卻有些莫名看不清眼前這二人之間的聯係。

她原以為自家也是對這女子有心思。

暗戳戳的想要成全。

可現在好像又……

但若真的沒有任何關聯,自家主子的脾氣,怕是早就將人拖下去,亂棍打死。

“原是如此,那你此時要去何處?回去嗎?”

謝玉蘭點了頭,此時不回去,還要等到何時?

“你走不了,藥院那邊不曾告訴你,爺的病不曾好全之前,你都走不得。”

“奴婢隻是個藥院的粗使丫頭,實在是…無福侍奉三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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