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秋少晟指的房間,樓銜月也微微愣了愣。
她想起這是楚傾洛的房間。
“師父,這間房是有什麼問題嗎?”
忽然,察覺到她臉色不對的秋少晟小心翼翼地問了句。
樓銜月回過神,隨意地擺了擺手,“沒什麼問題,這點小事你可以自己決定,哪天要是住膩了,換一間都行。”
她對此毫不在意,被某些賤人住過是賤人的錯,不是房子的錯。
主打一個絕不內耗自己。
聽到她的話,楚傾洛眼底的嫉恨愈發明顯,五官逐漸扭曲。
他雙唇緊抿,緊握的五指幾乎要將指甲嵌進掌心肉裡,目光死死地盯著院中的一幕,差點咬碎一口銀牙。
樓銜月竟然真的選擇把他的房間讓給了彆人!
【傾洛師兄這是怎麼了?】
【那還用說,肯定是想起樓銜月曾經的惡毒,生氣了唄。】
【但是那眼神,怎麼更像嫉妒啊?】
看到彈幕,樓銜月也愣了下。
她轉頭看向楚傾洛的方向,不知道他又是抽哪門子風,如果需要,自己可以免費送他兩巴掌好好清醒一下。
但楚傾洛並沒有選擇在這時候衝上去。
雖然氣憤,但他還是克製住了自己,將眼底的嫉恨壓了下去。
他如今最重要的是身上的仙骨。
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這樣,清寧師叔就不用再把自己的神骨挖給他了。
想起當初,自己的仙骨被樓銜月挖掉後,是江清寧將自己一直隱藏的神骨轉移給了他,楚傾洛就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像清寧師叔這樣的人,不僅天生神骨,還擁有至高天賦,當初若不是被自己拖累,她又豈會斷絕了自己的仙途,身上哪怕轉世了都還背負著神骨詛咒。
所以,他不僅要改寫自己的命運,也要改寫江清寧的命運。
他絕不會再讓樓銜月得逞。
楚傾洛轉身,背影決絕地悄悄離去,仿佛從未出現過。
樓銜月,你一定會後悔的!
…
樓銜月躺在涼亭裡的躺椅上悠閒地睡了一覺。
秋少晟也沒打擾她,自己提起邊上的木桶,在邊上的池子裡裝了一桶水,就開始收拾房間。
等樓銜月睡一覺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他把房子裡裡外外都打掃了一遍,甚至連地板都擦過了,夕陽的餘暉灑下,還殘留著水漬的地板泛著水亮的光。
這小徒弟可真勤快。
前世楚傾洛當她徒弟的時候,反倒是自己這個師父事事為他操心,就沒有一日安寧,哪像現在這樣輕鬆。
不過讓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乾這麼多活,她可真是個畜生!
樓銜月狠狠譴責了自己,然後翻了個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躺著。
她的良心隻維持了幾秒。
晚上時,秋少晟開始吐息修煉,吸納靈氣。
但他天棄之人的命格,讓他就像是一個大漏勺,不論吸納多少靈氣,最後都會流失走,而且經脈還隱隱會傳來灼燒般的痛。
他額頭滲出冷汗,緊咬著唇。
每一次吐息,他能儲存下來的靈氣,可能連指甲蓋都不到。
十年過去了,他從小修煉到現在,卻都還隻是個練氣初期,甚至連楚傾洛都不如。
這樣的結果,秋少晟一次次,早已經習慣。
但是,師父真的能幫他改命嗎?
他轉過頭,忐忑又不安地看向已經把躺椅搬到房間裡,睡得正香的師父,隨後想到什麼,他愣了愣,又不斷的搖頭。
不,他不該懷疑師父。
師父已經幫他夠多了,不管能不能,他都要努力把修為提上去,不能給師父拖後腿。
他下定決心,強打起精神來,雖然沮喪,但還是選擇繼續修煉。
時間過去很久,他卻一直沒有停下。
直到半夜,就在他又一次吐息結束時,他身後忽然響起一道聲音:
“時間差不多了。”
他轉頭,就看到樓銜月不知何時醒來,已經走出了房間,正抬頭看著夜空,喃喃自語著什麼,接著手上又拿出了一個瓶子。
【這女人大半夜突然出現,不修煉也不睡覺,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挖自己徒弟靈骨呢。】
【你放屁,之前出去這麼久都沒挖,現在怎麼可能!】
彈幕隱隱有分成兩隊人的趨勢,仙域部分人也看出來了,有些人就是喜歡無腦黑。
“師父,這是……”
秋少晟走過來,也抬了抬頭,就看到一個大圓月高掛夜空。
“等著。”
樓銜月沒有解釋,她隻是提前在周圍設下了一個結界,隨後又將瓶子打開。忽的,一團金色氣體從瓶子裡飛出來,速度快得像是要逃離。
但卻立馬撞在了結界上。
【這是,帝王氣運!】
【什麼鬼,樓銜月這是把小公主的帝王氣運給搶了?!】
【搶你爹,沒看到這隻有一縷嗎,明顯就是登基時玉璽上逸散出來的好吧,當時她還離得最近,這順走的怎麼能叫做搶?】
【怎麼不能是搶?不問自取就是偷!就她還想給天棄之人改命?做夢去吧!】
糟糕,小黑子們開始長腦子了。
樓銜月還是更喜歡他們之前那一副傻屌的樣子。
眼看那團金光在不斷掙紮,她立馬咬破指尖,用精血在空中畫下一道符篆,打算將那一縷帝王之氣強行融合在符篆裡。
是的,沒錯,這一縷帝王氣運就是她從玉璽那裡順來的。
她實力有限,也隻能拿這麼一點。
周圍的靈氣被抽動,逐漸彙聚成漩渦,她每一筆落下都很慢,像是尤為艱難。沒過多久,隨著她將氣運一點點強行融合,符篆上麵也開始散發出一陣金色光芒。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氣。
樓銜月站在月光下,一條條血痕正從她的雙眼、口鼻和耳朵裡不斷流出,血淋淋的掛在那兒。
活像一個索命的怨鬼。
嚇得彈幕都開始尖叫刷屏。
氣運掙紮的厲害,她被反噬了。
這讓她不僅七竅流血,精氣神也在逐漸被消耗,而不死之身能恢複肉體的傷害,但想要恢複精氣神卻很難。
樓銜月忍不了,抬手就扇了它一巴掌。
“反抗!反抗!就你居然還敢反抗?!跟我比犟是吧,咱倆今天看看誰更犟!”
帝王氣運被打的瑟瑟發抖。
對這個女人更怕了。
在接連給了它幾個大嘴巴子後,它的掙紮明顯小了,樓銜月趁機繼續畫符,這次她感受到阻力明顯小了很多,但她畫的還是尤為的慢,每一筆似有千斤重。
她隻能一邊畫一邊吐血。
衣服下的血肉不斷崩裂又愈合,將身上的衣衫染紅。
興許是覺得吐血浪費,她之後還變出了一個碗來裝著,每每自己快撐不住的時候,就給自己來一口血補補精氣神。
這可是元嬰境的血啊,不能浪費!
但那場麵卻要多驚悚有多驚悚。
大半夜的,能隨機嚇死一個路過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