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皺的眉頭鬆了些許,陸梟野啟唇。
“那就滾過來。”
滾就滾。
舒窈最終還是屈服在陸梟野的淫威之下,慢吞吞地滾過去。
醫藥箱裡的東西準備得很全,她從裡麵翻出繃帶,醫用酒精,止疼藥等東西,一股腦堆積在坐墊上。
“先消毒。”
陸梟野頗有耐心地指揮。
“哦。”
舒窈心不甘情不願地拿出酒精,盯著男人胸膛上的傷口瞧了瞧。
血液凝結成暗紅色的血痂,沾在皮肉上,已不再滲血,看起來還是有些令人不適。
舒窈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像被戳破的皮球,再次歇了下去。
萬一弄疼了他,一拳把自己打死怎麼辦。
她抬頭盯著陸梟野,無比認真地說:“我覺得你的傷口已經要愈合了。”
陸梟野掌心微癢,有種想把女人頭蓋骨掀開,看看裡麵裝了什麼的衝動。
他盯著女人毛絨絨的發頂看了會,突然伸出手。
舒窈渾身一抖,哆哆嗦嗦地拿著酒精往他胸口倒。
“嘶——!”
陸梟野人都沒反應過來,胸口刺痛劈裡啪啦地炸開,疼得他頭皮發麻。
對上女人顫抖驚慌的眸子,偏偏一點脾氣都發不出來,怒意硬生生堵在喉嚨管裡,上下不得,折磨得他滿身鬱氣。
“抱歉。”
舒窈語氣歉疚,手上的動作卻一點沒輕,大半瓶醫用酒精被她眼都不眨地倒在了陸梟野身上。
陸梟野拳頭緊握,胸膛上下起伏著,胸口像是被火舌舔過般泛著灼燒的刺痛。
這女人是瘋了嗎?
他在心裡想,卻沒有動手製止舒窈的動作。
酒精溶解血痂,透明的液體很快染上刺目的血紅色,浠瀝瀝地流淌到男人的黑色褲子上。
直到一整瓶酒精倒完,陸梟野臉色微白,嗓音染著明顯的啞意。
“止疼藥。”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女人記仇,在故意報複他呢。
說是止疼藥,其實是一瓶麻痹局部神經的白色藥粉,刺激性極強,同樣藥性也極強。
舒窈的氣性消了一些,沒再故意折騰他,小心翼翼地往傷口上倒了一層白色藥粉。
藥粉撒上瞬間,陸梟野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白了幾分,卻沒吭聲。
傷口神經不受控製地鼓鼓跳動,好似有了生命般活躍。
最後,舒窈拿起一卷繃帶。
不用她開口,陸梟野已主動地直起了身子,隨著他的動作,褲子上堆積的血水灑在坐墊上,弄臟了舒窈的裙擺。
舒窈掌心冒汗,儘量將呼吸放得很輕,俯身靠過去。
兩人的距離猛地拉近,近到陸梟野能聞到她身上散發的淡淡香氣,感受到緊張的,淺淡的小小呼吸。
女人皮膚很白,如剝殼雞蛋滑嫩,細看之下,還能看到她臉上的透明絨毛。
莫名的,陸梟野再次察覺到下腹發緊的異樣,也不知是疼的,還是熱的。
與格鬥場那次不同的是,這次的異樣來得更加洶湧,無法抑製,讓他有種要被脹開的錯覺。
舒窈俯身過去,環住男人健碩的脊背纏繞兩圈。
血水很快浸濕紗布,舒窈拿出剪刀‘哢嚓’一聲剪斷,打了個死結。
起身時,她腳下一軟,大腿猛地碰到一道奇怪的觸感。
疑惑地垂眸看過去,男人蓄勢待發,虎視眈眈。
舒窈嚇得差點從他身上掉下來,細軟的腰肢被一隻大手扶住。
陸梟野單手掐著她的腰,並不覺得有什麼丟臉的,反倒將腿叉得更開,讓舒窈看得更清楚。
眼瞅著女人的臉色越來越白,要被嚇哭了。
他這才鬆開手,大發慈悲道:“放心,老子沒有當著外人的麵,玩車震的癖好。”
話語太過直白,與那玩意一樣,不知道收斂。
陸梟野隱晦地勾了勾唇,不懷好意地靠近,貼在舒窈耳側重重地吹了口氣。
“當然,如果你覺得那樣刺激的話,我也可以奉陪。”
舒窈一把推開他,麻溜地從男人身上爬下來,回到自己的專屬角落。
回去後不忘非常有骨氣地罵了兩個字。
“變態。”
喲?
陸梟野眸子亮了亮,像是沒想到她還會罵人。
跟一隻毫無殺傷力的兔子,露出尖牙想咬人沒區彆,倒是怪可愛的。
陸梟野笑了聲,應了她這兩個字,十分有禮貌地點了點頭。
“謝謝。”
吉普車報廢不能開了,陸梟野將舒窈帶到了一輛越野上。
一行人風風火火離開,隻剩滿地車輛碎片,以及爆炸殘餘,給猶他州留下了一個爆炸性的大新聞。
越野駛進猶他州中心富人區,在一棟獨棟彆墅前停下來。
舒窈還沒看清彆墅全貌,就被關進了房間。
裡裡外外,三層身著迷彩作戰服的雇傭兵們看守著,國際戰犯都沒這麼嚴。
彆墅地下室,幾個外國男人被捆綁在架子上,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
周凜的動作很快,兩個小時就把人從拉斯格鬥場綁了來,關在了地下室。
且他綁的人都是格鬥場內數一數二的人物,舉足輕重。
陸梟野換上了一件黑色風衣,大跨步走進,地下室粘膩血腥的味道爭先恐後地湧進鼻子裡。
男人皺了下眉,唇齒間猩紅閃爍,
周凜放下刑具迎上去,“梟哥。”
陸梟野嘴裡叼著煙,甕聲甕氣冷聲問:“招了沒?”
周凜搖頭,“幾塊硬骨頭,難啃得很。”
陸梟野聞言挑眉,什麼也沒說,兩步走到架子前。
架子上的男人一頭金發都被染成了血紅色,眼睛腫脹成一條細小的縫,手筋腳筋都被挑斷了,疲軟地耷拉下來。
全身唯一完好的就是一張嘴,可偏偏不知道珍惜。
陸梟野吸了口煙,猩紅的顏色在黑暗中逐漸泛亮,緊接著,慢條斯理地按在了金發男人的臉上。
火苗熄滅,陸梟野隨手扔掉,突然弓起脊背狠狠地一腳踹過去。
“啊!”
男人驟然發出一聲慘叫,口吐鮮血,脆弱的內臟被踹得稀碎。
“硬骨頭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