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漫天水花炸開,我猝不及防跌進溫泉水裡。
鮫綃紗衣瞬間浸透,重瓣薔薇沾了滿身。
夜冥淵神經病,居然把我丟水裡!?!
他立在池邊,玄色大氅上還凝著未化的霜雪。
“你發什麼瘋!”
我抹了把臉上的花瓣,卻見他突然半跪下來,帶著寒意的指尖狠狠擦過我頸側。
那裡還殘留著蚩眠發間落下的蠱香。
“本座說過什麼?”
他掐著我下巴迫我抬頭,眼底翻湧的魔氣幾乎凝成實質,“沾了蠱毒的東西”
你才是東西!
雪白中衣被水流衝得半透,忽然露出鎖骨上一枚嫣紅痕跡。
夜冥淵瞳孔驟縮,那是
“這是你昨天咬的!”
我氣得去掰他手指,“自己乾的好事還賴彆人?”
他怔了怔,突然低笑起來。
滾燙的掌心貼上我後腰,帶著薄繭的指腹摩挲那塊被硌紅的肌膚。
“既然如此”
溫泉水突然沸騰,所有花瓣化作緋色煙霧。
“本座親自檢查。”
不是……
他要乾嘛?
說好的……純情魔尊呢
方才還翻湧著怒意的溫泉水,此刻正溫柔地托著腰肢,可這份溫柔反倒成了助紂為虐的幫凶。
“本座何時說過……?”
他低笑,沾著水珠的指尖撚開我咬紅的唇瓣,“倒是歡歡”
“方才檢查時,可不是這般說的。”
水紋蕩漾間,那些被碾碎的薔薇竟在魔氣滋養下重新綻放,層層疊疊裹住我們交疊的身影。
最豔紅的那瓣正貼在我心口,隨著劇烈心跳起伏,像極了
“不要了~”
我嗚咽著把臉埋進他頸窩,卻被他捏著後頸拎起來。
夜冥淵眸中暗火灼人,偏偏語氣溫柔得致命。
“方才對著那小蠱修,不是笑得很甜?”
這家夥分明就是在吃醋!
還說不喜歡我!
口是心非的狗男人!
天光破曉時,我連指尖都泛著酥麻的粉。
夜冥淵卻仍不知饜足地吻著我汗濕的後頸,滾燙掌心流連在腰間那片被他掐出指印的肌膚上。
“不要了”
昨夜被哄著說出的那些羞人話語,此刻全成了他變本加厲的把柄。
什麼最後一次,全是騙人的!
“壞人夜冥淵……”
我縮進錦被裡躲他,卻被纏在腳踝的玄色鎖鏈絆住。
這混蛋什麼時候
夜冥淵低笑著咬住我耳垂,將鎖鏈另一頭纏在自己手腕。
“昨夜是誰哭著說再也不要理阿淵了?”
骨節分明的手指突然撫上我紅腫的眼瞼,“現在倒是會躲了?”
……
晨風拂開紗帳,露出滿地狼藉。
揉碎的薔薇粘在琉璃屏風上,鎏金燭台不知何時被魔氣熔成了並蒂蓮,就連青銅獸首香爐都歪斜著吐出最後一縷青煙。
我昏昏沉沉醒來時,日影已西斜。
錦被間還殘留著夜冥淵身上特有的冷冽氣息,可身側床榻早已涼透。
渾身骨頭像是被拆散重組過,腰間酸軟得幾乎支不起身子。
“混蛋”
指尖揪著皺巴巴的床單輕罵,嘴角卻不受控製地翹起。
雖然那家夥不知饜足,可
肌膚相貼時的滾燙溫度,遊走在我腰間帶著薄繭的掌心,還有情動時他暗啞的喘息……
確實讓人食髓知味。
哎呀!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還是有點東西滴!
“小師叔!”
蒜鳥撲棱著翅膀從窗縫擠進來,翠綠羽毛上還沾著晨露,“掌門讓你回去主持新生考核!這都第三天了!”
“三天?!”
我猛地坐起身,又因腰肢酸軟跌回枕上。
夜冥淵這個這個
我紅著臉把滾燙的額頭埋進軟枕。
禽獸!
夜冥淵踏碎虛空歸來時,鎏金香爐裡的安神香還未燃儘。
榻上淩亂的錦被保持著被人匆忙掀開的模樣,枕畔落著一枚白玉耳璫。
正是昨夜他親手摘下的那隻。
指尖拈起尚帶體溫的飾物,魔尊眸色倏地暗沉。
玄袖翻卷間,整張花梨木案幾化作齏粉。
好啊。
纏著他要了一整夜阿淵,哭得睫毛都黏成小扇子的人,如今竟連張字條都不留。
床頭的蜜餞匣子敞著口,顯然臨走還不忘抓了把糖漬梅子。
這算什麼?
采了魔淵至寶就跑的小賊?
殿外忽然傳來撲翅聲,蒜鳥慌慌張張丟給小白個繡著鎮壓符的乾坤袋。
“那什麼……小師叔說這是……賠給你家師尊的床榻修繕費!”
袋口微敞,露出半截被咬壞的玄鐵鎖鏈。
雲頭,葉生歡懶懶哈欠。
蒜鳥:“小師叔,你這算不算吃乾抹淨了就跑?”
“哎呀,不要在乎這麼多嘛!人生在世,要學會及時行樂!”
……
無相仙宗
葉生歡回來一件事情,跑去淨池泡澡。
要是被這群仙修發現,堂堂仙尊身上全是魔氣,自己不被李容許嘮叨死,也會被那幾個長老煩死。
桃藤,作為葉生歡靈鷲山的大管家,正在她消除身上的痕跡。
“小師叔這是……”
桃藤手持青玉舀的手頓了頓,盯著池水中突然沸騰的靈霧,“去魔淵打滾了?”
“閉嘴!”
我猛地沉入水中,卻見漂浮的芍藥花瓣觸到肌膚便化作紫煙。
那是夜冥淵魔氣浸透血脈的證明。
桃藤的柳葉眉高高揚起,指尖凝起淨化術就往我頸側按。
“掌門要是看見這些”
全仙宗都知道,一個月前我還在追著李容許滿山跑,這才一個月就變心了!
問題是追不到嘛~
追都追不到還上趕著,我才不要犯那個賤!
“輕點!”
我疼得去拍她手背,“又不是我主動”
水麵倒映出鎖骨下方清晰的指痕,泛著曖昧的淡金,分明是魔尊情動時靈力外溢留下的印記。
最要命的是腰間還纏著道若隱若現的玄紋,像條小蛇般盤踞在丹田處。
夜冥淵這個大壞蛋。
“小師叔,雲遊一月倒是逍遙……”
李容許的聲音突然穿透氤氳水霧,驚得我險些滑進池底。
慌忙轉身時,淨池泛起一陣淩亂漣漪,攪碎了倒映的雲影。
桃藤這丫頭倒是手腳麻利,早將那些見不得人的痕跡抹得一乾二淨。
可此刻浸透在靈泉裡的身子,偏生還殘留著被夜冥淵疼愛過的酥軟,連抬起手臂都帶著幾分慵懶的倦意。
“等……等等!”
我手忙腳亂去夠池邊的雪紗外袍,“容我穿個衣裳”
話音未落,李容許的玉冠已從屏風後轉出。
要命!
我猛地沉到下巴,卻見水麵漂浮的靈花瓣突然聚成屏障。
竟是桃藤臨走前留的後手。
那丫頭定是早料到這般情形,連花瓣擺的都是防禦陣型。
“怎麼?”
李容許負手立在池畔,目光如炬,“莫非小師叔此次雲遊,又撿了什麼不該撿的東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