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薑宏見常清停頓,立即從隊伍後麵走了過來。
“沒事!”
常清下意識擺手,又故意捂著胸口道:“剛剛衝開了一處淤血。”
薑宏目露幾分慚愧:“辛苦了!”
“無妨!”
“我來領路吧!”
薑宏當即自告奮勇,一馬當先的領著隊伍往深處走去。
常清也樂得如此,正好分出一絲心神,查看詭域珠。
不想,剛走幾步,一道數據劃過腦海。
——【詭域珠數據化100】
尼瑪!
常清睹之,一口老血差點堵上心頭,迅雷啊你,賽博便秘!
在牙根恨得癢癢中,他連忙查看起來。
心神所照之下,其內蘊含的詭法,煌煌而現。
【逆離朱】
——蝕骨生春意,鞭笞化極樂。
此為五感逆轉之詭域,身處其中,痛苦為極樂,極樂為痛苦。
常清眉頭微蹙,這算什麼詭域?
房幃之術?
來個小皮鞭,抽在身上,爽在心裡?
他抬頭看了一眼走在前麵的內院弟子,想了想,還是對自己施加了逆離朱,然後狠狠掐了一下手背。
“這是?”
霎時,一股難以言喻的歡愉,自手背處傳來,那一下的酥麻,仿佛回到兒時第一次發現新大陸時的曼妙。
——這是他第一次在手背上,感受到歡愉。
常清眸子登時亮了起來。
有意思!
掐一下就如此歡愉,這要是劃個口子,豈不是得爽上天?
心中想著,一條藤蔓自脊椎處冒出,輕輕劃破脖頸,血線剛剛出現,常清呼吸陡然重了三分,兩腿一軟,差點踉蹌跌倒。
一道如電流般的極致酥麻,自傷口處漾開,向四肢百骸蔓延而去,愉悅得令人渾身發軟。
恨不得再擼……一個口子!
這讓常清心驚肉跳起來。
他已經不敢想象,這要是施加在獵物身上,會是什麼場景?
怕是恨不得往爪牙刀口上撞,溺斃在極致歡愉的死亡之中吧?
然而當他數據道體本能修複傷口之時,撕裂般的痛苦,又令他眉頭暗皺。
‘痛苦轉歡愉,歡愉轉痛苦,雙管齊下,莫說野獸,怕是理性生物都要遭不住。’
感受著這份截然相反的感官體驗,常清終於明白,詭域珠為何有著赫赫威名!
可惜,這能力隻能展開為領域使用,在領域之內逆轉感官,看似方便,實際上也容易暴露詭域珠的存在。
而且以他現在的修為,最多撐開半徑一米左右的領域。
這得貼身肉搏才能生效,屬實有些危險。
要是能轉化為詭術就好了。
常清暗暗忖度,眼下不是參悟之時,有空倒是得好好琢磨琢磨。
在常清摸索逆離朱詭域時,薑宏一行人也終於闖入外院地庫門前,看著趴在案幾上酣睡的值守弟子,登時臉色微變。
薑宏走過去,搖了搖值守弟子,卻半天也喊不醒。
有內院弟子走近摸了摸鼻息,又探了一下脈搏,一臉難看道:“看樣子是中了法術,暫時應該無性命之憂。”
薑宏看了一眼地庫大門,又環顧四周,下意識問道:“量材堂執事呢?”
“沒看到。”
“我記得,量材堂執事是趙晉吧?”
“就是他!”
“他人呢?”
“現場沒有打鬥痕跡,難不成……叛逃了?”
眾人七嘴八舌,一臉驚疑不定。
人群中的常清也是緊蹙眉頭,麵露憂色,仔細審視起現場。
“遭了,看來是出事了!難怪家主讓我過來查看一下。你們在這守著,我去通知家主。”
薑宏一拍大腿,轉身欲走之際,又看向常清道:
“常師弟,你跟我一起去!”
“好!”
常清點頭應下,兩人又背著地庫值守弟子,匆匆折返。
一路無驚無險。
待回到內院,見了霍塵寰,薑宏剛將偵查結果彙報而出,霍塵寰便臉色大變,豁然起身質問道:
“你是說,趙晉失蹤了?”
“弟子未曾發現趙執事身影,疑似……失蹤了。”
霍塵寰臉色難看,甩出一瓶丹藥道:“把他弄醒!”
薑宏接過丹藥,連忙給值守弟子服下。
沒多久,值守弟子悠然轉醒,一睜眼就看到家主霍塵寰,登時嚇了一大跳,一番追問之下,卻是一問三不知。
隻說是,自己在盤膝打坐時,越來越疲憊,不知為何就睡著了。至於趙執事,他盤膝打坐前,還是在的,其他的,也就不清楚了。
雖然霍塵寰早已猜到這個結果,但親耳聽到,還是抑製不住的失望之色。
他起身就要趕往地庫,然而走到門口時,又驀然停下腳步,臉色在陰晴不定中,自言自語道:
“羅和軒身處雲龕腹地,素來有小患而無大憂,這次突然冒出欺山詭魈很不正常,怕是調虎離山之計。現在外院地庫又出事情,說不定是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說著,他甩出一把鑰匙道:
“薑宏,此乃外院地庫鑰匙,你去打開外院地庫,看看裡麵什麼情況。”
“是!”
薑宏精神一震,一把接過鑰匙,領著常清又是匆匆折返。
一回生,二回熟。
再次步入濃霧之中的薑宏,恐懼之色少了幾分,滿臉都是為家主辦事的狂熱。
不多時,便趕到量材堂,待打開地庫大門,眾人無不神色緊張。
等看到地庫裡碼放整齊的盤坯材料時,一個個又鬆了一口氣,不想,深入其中,繞過屏風時,那滿地狼藉,頓時令眾人臉色大變。
“果然出事了,定然是趙晉那小子,掠了地庫財物,趁機跑了。”
“沒錯,也隻有他有外庫鑰匙!”
眾人見狀無不驚呼,義憤填膺。
唯有薑宏默不作聲,將周圍仔仔細細檢查一遍,這才重新鎖上地庫,返回內院。
路上,常清看著薑宏異常沉默模樣,試探道:“看地庫一堆解悶閒書樣子,裡麵似乎還住了人?”
薑宏搖頭:“不清楚。”
常清點了點頭,不再追問。
一路無話,再次見到霍塵寰後,薑宏將所見所聞,一五一十稟告的清清楚楚。
出奇的,之前還怒不可遏的霍塵寰,忽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默不作聲。
許久,他眼神疲憊的看向常清道:
“常清,你覺得趙晉叛逃了嗎?”
常清想了想道:
“啟稟家主,家父與趙執事算是摯友,依弟子之見,趙執事應該不是這樣的人。不過,人心隔肚皮,有些事,弟子也不敢妄下結論。”
一番似是非是的回答,令霍塵寰麵露幾分怒氣,最終無奈揮了揮手。
薑宏見狀,咬牙問道:“敢問家主,那外院地庫如何處置?”
霍塵寰有些心灰意冷:“你去守著吧,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薑宏拱手以應:“是!”
一口氣來回奔波好幾趟的薑宏,再次走入迷霧之後,顯得淡定了許多。
行至半途,路過之前欺山詭魈追殺戰場時,他突然開口道:“外院地庫確實住了一個人。”
常清精神一凜:“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