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湛一貫吻得凶,這次又是她先挑起,遂了他的願就更不可能輕易停手。
唐矜泛著緋色的臉像打著一層柔光,唇間香甜的黃桃氣息被他卷舔,後頸的手不停壓著她貼靠過去。
客廳安靜,接吻聲嘖嘖作響。
陸湛故意,惡劣得不得了。
唐矜受不住地身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放倒在了沙發上,她顫著睜開濕透的眼睛。
麵前是陸湛麵容冷峻的臉,屈膝跪在她兩側,薄唇微揚慢慢加深笑容,仿佛世間一切皆可任情恣性。
他這模樣性感放浪得要命。
唐矜微愣,心跳仿佛抑製不住,舌尖再次被他勾纏吞沒。
“彆在客廳。”
她拚儘最後一絲清明:“回房間……”
正在興頭上,陸湛動作稍頓,到底還是聽了,隻是頭一回覺得房子大有弊端,這麼幾步路都太遠。
床墊下陷,仿佛跌入滾沸的池中,單薄的衣料瞬間被穿透,水潮裹住全身,就連腳下踩著的都成了濕透的鞋襪。
唇間是無窮儘的顛波,翻滾。
陸湛的初吻是和她,第一次他就仿佛天生會接吻,侵吞和溫柔並存,又帶著麵紅耳赤的急迫。
“寶寶。”
滾燙沙啞的呢喃落在她耳畔,仿佛最親密情人,如果不是唐矜察覺到手腕一涼。
“不行,彆這樣……”她掙紮著,腦海中卻已是成片潔淨的空白。
陸湛的襯衣紋絲不動,連扣子都沒脫,主臥頂燈打下來,那張骨相天生冷感的臉低垂看向她時,眼瞳裡濃黑化不開的是欲念。
唐矜咬著唇,不敢開口,卻被那兩根沾滿濕液的手指捏住下頜,迫她張嘴。
又要接吻,陸湛永遠親不夠。
她的唇舌是熱的,眼淚也是,隻是還沒流向麵頰就已經被陸湛吞了進去。
身體忽然與床榻分離,陸湛把她抱了起來,托著她的後頸和軟綿無力的腰坐下去麵對麵接吻,橙色像落日的壁燈光暈流淌在他們身上。
唐矜不懂陸湛為什麼總喜歡開燈,她不問,但眼裡的好奇沒藏過。
陸湛咬她耳朵,嗓音沙啞:“不開燈,你怎麼知道是誰在和你做。”
“我要你記住每一次。”
陸湛的惡劣程度在這種時候要以幾何級數增長來計算。
他壞得沒邊。
唐矜閉上眼睛,軟著身體趴在他肩上,喘著氣,腦子也漲得厲害。
她由衷給出建議:“陸湛,你去洗個冷水澡……”
冷靜冷靜吧。
“一起。”
唐矜無力閉眼,想拒絕,已經被他用這個姿勢抱往浴室。
每走一步她都很崩潰。
浴缸盛滿溫水,白色泡泡漂浮在上麵,從主臥走到浴室,短短幾步路她已經累得不行。
溫水泡著舒服,唐矜任由身後人拿著個沐浴球給她搓洗手臂。
當然,他的主要目的是玩。
唐矜半掀開眼,“明明明琇阿姨從小就教你,對女孩子要有禮貌的。”
她把被他用領帶綁出一圈淡紅痕跡的手腕湊到他麵前。
做這種事,禮貌嗎陸湛。
陸湛就笑,握過她手腕輕輕吻上去,從她的手臂一點點往上吻到她麵頰。
“我很有禮貌,哪次不是讓它先跟你打招呼再進去的?”
他咬字極輕,沙啞含欲。
唐矜一顫:“……陸湛!”
他要臉嗎。
果然‘一起’就不可能隻是單純地泡個澡。
晨光從窗簾縫隙斜照進來。
唐矜醒來先摸手機,一看時間八點,昨天簡直混亂不堪,說一句白日宣淫都不為過。
她甚至都不記得幾點才結束,有沒有吃晚飯,但想來陸湛應該不會餓著她。
薄被滑落,她穿的是陸湛的睡衣,身上有些酸軟,但不算太難受,她的身體已經漸漸習慣了陸湛的種種無下限行為。
最難受也最難忘的其實還是第一次那晚,彼此都喝了酒,至於喝了多少,清醒不清醒的唐矜已經不想去回想。
醒來她也沒哭,儘管眼眶是通紅的,但那是因為彼此初次和不大匹配的尺寸導致的前調生澀。
從那之後,前調的耗時最少都要半小時,每次都要她先一次,還非逼著她回答舒不舒服。
她真的搞不懂,明明在人前他連一字半句的話都不願多說,那些敬承他的人自然誇他是天之驕子有些傲氣很正常,被陸家下過臉麵的背地便說陸湛是目中無人,傲慢不遜。
不管這兩種評價的哪一種,都和在她麵前的陸湛判若兩人。
衣帽間前的鏡子裡,唐矜眼看見自己除了脖頸之外身上大大小小的吻痕就煩惱,這麼多,該怎麼遮啊。
陸湛單手插兜走進來時便看到她氣鼓起來的圓弧側臉,像隻炸毛的小貓,胸膛隨著呼吸輕輕起伏,就連鼻尖都因為生氣而微微拱起。
看見他,唐矜沒回頭,從鏡子裡瞪他。
“我的錯。”
陸少爺認錯,隻不過僅限嘴上,下一步便暴露,“那種時候很難控製。”
“那就現在說好,要是下次你還這樣……”
“我還這樣,你打算把我怎麼樣?”
“不然,”陸湛給她出主意,“下次你在上麵,那樣我就親不到你了。”
“……”
唐矜深呼吸:“仔細想想的確不能把你怎麼樣。”
她聲音溫吞地補充:“隻能把你三歲被明琇阿姨穿裙子的照片印一千份在大街上灑出去了。”
“?”
陸湛荒謬氣笑,“唐矜,你長本事了。”
“我媽什麼時候把照片給你的,交出來。”
“我沒有照片。”
“嗯?”
唐矜垂了垂眼,“說說而已,我哪敢。”
他本來就太過分,她隻是小小的嘴上頂他一下而已。
況且就算有照片她也不敢這樣做,陸湛會弄死她的。
陸湛掃她:“你敢的事還少?”
唐矜縮著脖子不語。
陸湛捏起她的下巴:“又裝綿羊?”
唐矜眨著無辜的眼睛:“我哪有呀。”
陸湛居高臨下看著她,銳利如鷹隼般洞悉一切,半晌,他輕笑一聲,摟過她腰往外走,“過來吃早餐。”
都說學生時代如果遇到一位良師,會給自身帶來很大影響。
唐矜當年偏科嚴重,獨愛語文和曆史兩門,成績也和其他科目一騎絕塵。
她的語文老師年輕溫柔,經常摸著唐矜的腦袋安慰她其他科爛到爆炸的成績。
她笑眯眯地對唐矜說:“聰明與否不是看成績來定論的,你的心思雖然膽怯遲緩,實則大智若愚,你隻是成長得比彆人慢一些而已。”
唐矜乖乖跟著陸湛走過去,安靜坐在他旁邊吃完早餐,等他換好襯衣,主動接過領帶為他係上整齊漂亮的溫莎結。
“這麼乖?”
“我今天要上班,也要上課。”
陸湛扯著唇,伸手捏她臉頰,“知道,想去哪會送你過去。”
陸湛已經是集團執行董事,在九洲大廈頂層有一間更加寬敞華麗的辦公室,但他仍然習慣了待在科技事業部辦公。
“甄小姐,這邊就是你的位置。”
知道甄敏靜是董事長夫人的關係進來,hr給她安排的工位寬敞靠窗。
二十樓電梯門無聲滑開。
陸湛邁步而出,西裝領帶矜貴落拓。
他身後跟著兩位助理一位秘書,全部是陸湛親自麵試挑選的人。
“陸總早。”
路過職員紛紛問好。
陸湛淡淡頷首,助理快一步打開他的辦公室門,陸湛走進去,門關。
甄敏靜一路注視的目光也被打斷。
上午十點,陸湛的西裝外套已經搭在了椅背上,寬肩窄腰,西褲筆挺,襯衣熨帖身形。
接過助理送進來的文件,翻到第五頁時目光微頓,緊接著在上麵用筆圈出:“數據不對。”
助理立刻接過文件,隻是一組用作參考的數據陸湛也能洞悉錯漏,對他敬佩的同時更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工作。
助理跟他時間長,知道陸湛雖然話少淡漠,卻並非眼高於頂瞧不起人,而是有自己的行事準則。
如果說許多無謂的話仍然達不到目的,還不如不說,對他而言是浪費時間。
他不會因為對方的刻意奉承便對其另眼相看,給予特殊對待。
也不會因為旁人的抨擊而隨便做出利用權柄的報複。
除非真切威脅到他在意的東西,否則,不過是無關人的一句無關話,就像樹上飄落的葉子,根本無須放在心上。
助理說:“陸總,還有件事。”
陸湛掀眸。
“咱們部門新來的實習生甄敏靜,聽說她是……”助理頓了頓,說:“所以,張經理拿不定主意要怎麼安排。”
陸湛垂眸,繼續翻閱文件,語調稀鬆平常:“按正常流程走,考核製度也一視同仁。”
助理了然:“好的。”
員工群裡的八卦果然不可信,什麼陸董兒媳婦陸總女朋友果然都是假的。
上午十一點,江照白宿醉起床,聞聽一則消息後打了電話過來。
“我聽老紀說你買了艘遊艇?”
陸湛:“嗯。”
“這是地下戀玩膩了,準備帶你的小青梅出海蜜月?”
陸湛淡笑默認。
江照白問:“多少啊?我正好有一個海上餐廳的方案。”
江家運營的「雲棲」係列高端酒店全球已經超過兩百家,各地的一線城市也建有超七星的度假酒店。
“一點五。”
陸湛的語氣再平常不過,仿佛不是一點五個億而是一塊五。
“嘖,好大手筆。”
江照白嬉皮笑臉道:“陸哥,您看您好妹妹也有了,還缺一個好弟弟不?”
陸湛嗤了聲,嘴巴像淬了毒:“起床沒照鏡子?”
卡在最後一分鐘,盛亦舒和明枝小跑著從後門衝進教室。
連著兩天有課,唐矜昨晚是在宿舍裡睡的,一早過來已經占好位置。
她起身招手:“這裡!”
“哎喲媽呀,跑死我了!”
屁股終於挨到椅子,盛亦舒整個人呈液體狀趴在了桌子上。
明枝也在喘氣。
唐矜把外賣過來的果茶插好吸管挪到她們麵前。
盛亦舒趕緊喝一口,酸酸甜甜加冰的,“好爽!活過來了!”
唐矜問道:“你們今天怎麼是一起來的?”
“剛好在校門口碰到了。”
盛亦舒扭頭問明枝:“剛才從車上下來的是你三哥吧,好帥一男的!黑超墨鏡黑襯衣,手臂上好像還有一道蟒蛇紋身!也太酷啦!”
明枝咬著吸管:“嗯,是他。”
明枝是臨市的,在淮城上大學,大四開始就很少住校,說是家裡的司機會來回接送。
不過盛亦舒每次撞見,都是明枝那位又帥又酷的三哥親自送過來的。
唐矜和盛亦舒是從小就認識的,她是盛家的獨生女,性格颯爽,也是當年班裡第一個跟唐矜這個插班生說話的人。
明枝雖然是臨市遲家的養女,卻備受家裡三個哥哥的寵愛。
盛亦舒扯了扯唐矜的袖口,“這麼熱你怎麼還穿著外套呀?”
唐矜摸了摸鼻尖,“防曬的。”
好在教室裡開著空調,有怕冷的同學也穿著外套,否則她會成為唯一一朵奇葩。
都怪陸湛,幾天了她上臂的吻痕都沒完全散。
盛亦舒不疑有他:“也對,我也得買兩件防曬衣了,最近紫外線強得要命。”
明枝說:“下午沒課,去逛逛?”
“行啊!”盛亦舒說:“正好晚上我要帶你們去蹭飯,一家新開的海鮮餐廳,環境不錯。”
圖書館今天下午沒有唐矜的班次,她點頭也說好,三人商定完,講師進來。
“第一排不要留空,補上來。”
今天的課是古代文學,盛亦舒昨晚通宵玩遊戲,這會兒聽著老師的催眠音就開始犯困。
直到唐矜放桌上的手機忽然發出嗡的一聲震動,盛亦舒被驚醒,扭頭。
唐矜連忙把手機從桌上拿了下來,指紋解鎖看了不到兩秒又立刻息屏。
“嗯?”盛亦舒揉著眼睛,“矜矜,你怎麼一副被嚇到了的樣子?”
“誰給你發恐怖圖片了嗎?”
唐矜汗顏:“……不是。”
不是恐怖圖片,但效果差不多。
“我怎麼好像看到的是男人的鎖骨照片呀,誰發給你的?”
明枝聞言偏頭:“誰的鎖骨照?帥嗎?”
唐矜暗暗攥緊手機,後背快要驚出細汗,強迫腦子高速運轉,她鎮定自若說:
“是古畫裡的人物,同事發給我的,問我能不能做成會動的,館裡的ai展示區要素材。”
就在這時,台上的老師拍了拍講台。
“有些同學要專心聽講,彆以為大四了就可以徹底放飛自我了,隻要你還是學生就得認真聽課!”
盛亦舒和明枝立刻正襟危坐。
感謝老師。
唐矜暗鬆口氣,立刻把手機收回包裡,腦海裡揮之不去的是陸湛發來的照片,鎖骨下邊一道淡紅咬痕。
怎麼還惡人先告狀了。
又不是她想咬的,是他自己非要的。
真想把他拉黑,陸湛簡直防不勝防。
下課時間,陸湛的電話準時打了過來,唐矜每學期的課表都要發他一份。
人潮湧出教學樓,唐矜讓盛亦舒和明枝先走,她墊後找了個角落接電話。
“下課了?”
“嗯。”
“你接下來三天沒課,陪我去度個假。”
“我要上班的。”
“那就請假。”
唐矜垂下眼:“我不想…”
頓了頓,她緩著語氣跟他商量:“下次好不好?下次我提前排好班,你這樣太突然了呀。”
陸湛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語氣倒是仍舊平和:“我去接你,晚上陪我吃飯。”
真是句句送命。
唐矜沉默三秒,硬著頭皮回他:“我和舍友有約了。”
聽筒不意外傳來一聲冷笑:“所以就是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每到這時就是唐矜最無奈的時候,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連生活支配權也漸漸被陸湛剝奪了去。
也許是從小就習慣了把他當依靠,習慣了把他的意見放在第一位,卻也助長了他對她的獨占欲。
“陸湛……”
“撒嬌的時候叫我名字沒用。”
陸湛不急不緩:“你知道的,寶寶。”
唐矜試圖掙紮:“可以不要嗎?”
聽筒安靜,電話沒掛。
陸湛越是平靜反而壓迫感更重。
唐矜握緊手機左右觀察。
她臉紅了起來,每一個字都燙嘴:“陸湛,我最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