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完了?”
鬼醫的笑聲戛然而止,眼神瞬間變得無比陰毒:“小子,你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林淵嗤笑一聲,搖了搖頭,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白癡,“你們所展示的,不過是一些假象,而我接下來要做的,才是讓你們看清楚,什麼叫真正的事實。”
他不再理會暴怒的鬼醫,從懷中取出了一個毫不起眼的玉瓶。
“這是什麼?”
“故弄玄虛,我看他就是想耍花樣拖延時間。”
台下議論紛紛,鬼醫更是厲聲喝道:“裝神弄鬼,有本事你就證明我們的丹藥有問題。否則,就立刻跪下!”
林淵對他那氣急敗壞的模樣視若無睹,隻是舉起手中的玉瓶,對著所有人朗聲說道:“此物,名為‘鑒源水’,它不能提升玄力,也不能療傷治病,隻有一個作用——那就是洗去鉛華,辨明本源。”
林淵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現在,就讓大家親眼看一看,這兩種丹藥的‘本源’,究竟是什麼。”
“鑒源水?哈哈哈,真是笑掉老夫的大牙。”
鬼醫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指著林淵放聲狂笑,“小子,隨便拿一瓶水就想糊弄所有人?你當大家都是孩童不成?”
“就是,裝神弄鬼。”
“快滾吧,彆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丹心閣那邊的人立刻跟著起哄,台下的人也發出陣陣哄笑和噓聲,他們顯然更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實力暴漲,而不是這一瓶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水。
麵對山呼海嘯般的質疑,林淵神色不變,他知道言語在此刻已經變得蒼白無力,唯有無可辯駁的事實才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他好整以暇地將三玄聚玄丹放在了一個白玉盤上,然後傾斜玉瓶滴了一滴鑒源水上去。
透明的液體落在丹藥上,並沒有發生任何預想中的劇烈反應。它隻是緩緩在丹藥表麵鋪展開來。
在鑒源水的浸潤下,那枚三玄聚玄丹非但沒有絲毫損傷,反而散發出了一股精純藥香,比之前濃鬱了數倍,瞬間彌漫開來。
離得近的人隻是聞了一下,就感覺神清氣爽,體內玄力都似乎活躍了幾分。
“好精純的藥力。”青嵐劍宗的魏征見多識廣,失聲驚呼,“這丹藥的靈氣,竟然被提純了,這……這‘鑒源水’,難道是某種能夠增幅藥性的奇物?”
眾人看向林淵手中玉瓶的眼神,瞬間從不屑變成了好奇與貪婪。
林淵沒有解釋,隻是淡淡一笑將目光投向了鬼醫,那眼神中的玩味不言而喻。
鬼醫的笑聲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兜帽下的雙眼閃爍著驚疑不定的光芒。
他行醫煉丹數十年,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液體,但他依舊嘴硬道:“哼,不過是些迷惑人的小把戲,也許你這水,跟你這丹藥本就是一體的,誰知道你是不是在演戲?”
“說得對,誰知道是不是一體的?”
“沒錯,有本事試試丹心閣的神藥。”
人群中,丹心閣安插的托兒立刻大聲鼓噪,試圖將節奏帶回來。
“如你們所願。”
林淵的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冷笑,他拿起速效聚玄丹,放在了另一個乾淨的白玉盤中。
所有人的呼吸都在這一刻屏住了,目光死死地盯在他的手上,就連鳳天翔也下意識地挺直了身軀。
一滴鑒源水從瓶口滴落,精準地落在了速效聚玄丹之上。
“滋啦——”
與剛才溫潤平和的景象截然不同,這一刻那枚速效聚玄丹像是被潑了濃硫酸一般,劇烈地翻騰、冒泡。一股股夾雜著濃重血腥味的黑煙,從中冒出,那味道腥臭無比,聞之欲嘔。
更令人驚駭的是,那滴落的透明鑒源水,在接觸到丹藥的瞬間,竟迅速被染成了一種令人心悸的、粘稠的血紅色。仿佛那丹藥之中不是什麼磅礴的藥力,而是一滴濃縮了無儘怨毒的汙血。
“嘔……”
距離較近的觀眾猝不及防,被那股腥臭的黑煙一衝,當場就有人彎腰乾嘔起來。
“這……這是什麼東西?”
“好臭!好惡心!這丹藥裡到底是什麼?”
“是血,我聞到了,是血腥味!”
人群徹底騷動起來,看向那枚血色丹藥的眼神,充滿了恐懼與厭惡。之前還對速效聚玄丹趨之若鶩的人,此刻紛紛後退,唯恐沾染上一點。
鬼醫的身體猛地一震,兜帽下的臉龐上,第一次露出了驚駭與不敢置信的神色。他這血煉之法極為隱秘,怎麼可能被一瓶水就輕易識破?
“不……不可能,這是邪術,你用的是邪術。”他指著林淵,發出了氣急敗壞的嘶吼。
“邪術?”林淵冷笑一聲,目光看向那十名丹心閣信徒,“真正的在他們身上。”
他拿著已經變成血紅色的那個白玉盤,緩步走向他們。
那十名年輕玄者看到他走來,眼神中露出了恐懼,下意識地想要後退。
林淵走到那個之前一拳轟碎巨石的周大牛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你不是說,你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力量嗎?”林淵的聲音冰冷,“現在,我就讓你看看,你為了這份力量,付出了什麼代價。”
說罷,他不顧周大牛驚恐的掙紮,滴了一滴在了他的手背上。
“啊——!”
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從周大牛口中爆發出來。
隻見他的手背上,被滴中的那塊皮膚,血肉仿佛被瞬間抽乾了生命力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乾癟、枯黃、發黑,浮現出一塊塊如同屍斑的醜陋紋路。那塊皮膚,就像是八十歲老樹的枯皮,充滿了死亡的腐朽氣息。
“我的手,我的手怎麼了?”周大牛驚恐地尖叫著,瘋狂地甩著手臂。
林淵沒有停下,又走到另一名年輕玄者麵前,同樣滴下了一滴。
“不!不要!”
一個接一個,林淵每一次滴落都伴隨著一聲絕望的慘嚎。
前來看熱鬨的觀眾,看得是頭皮發麻,手腳冰涼。
他們終於明白了,那所謂的實力暴漲,根本就是用自己的生命和未來換來的,這哪裡是神藥,這分明是催命的劇毒。
“惡魔!他們是惡魔!”
殺了他們!這群喪儘天良的畜生!”
無數人義憤填膺,若不是有城主府的人攔著,他們恐怕會立刻衝上去將丹心閣的人生吞活剝。
“完了……全完了……”鬼醫看著眼前這一幕,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教主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天衣無縫的計劃,竟然會以這樣一種堪稱恥辱的方式,被徹底粉碎。
“鬼醫是吧?”林淵緩緩走回他麵前,“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鬼醫的理智,在那一刻被徹底碾碎。計劃的崩盤,聖教的懲罰,以及被當眾揭穿的極致羞辱,化作了最瘋狂的殺意,儘數傾瀉向眼前這個從容淡定的少年。
“我……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