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飄飄張大了小嘴，美眸中寫滿了不可思議。她完全無法理解林淵的選擇，那可是三株千年冰髓草和五百枚靈石啊！足以堆砌出一個二流宗門百年底蘊的財富，他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拒絕了？他是瘋了嗎？
淩青雪那戴著麵紗的臉龐上，雖然看不出表情，但那雙冰藍色美眸中，卻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原以為自己已經足夠高看林淵，卻沒想到，還是遠遠低估了他。他拒絕的不是財富，而是一種試探，一種居高臨下的施舍，他用最平靜的方式，維護了自己的尊嚴，也守住了交易的道。
王座之上，淩月華的眼中，第一次真正露出了濃厚的興趣。
她活了上百年，見過形形色色的、見過貪婪的、見過偽善的、見過野心勃勃的、也見過自命清高的。但像林淵這樣，麵對能讓天罡境的強者都為之瘋狂的財富，卻能心如止水，甚至乾脆利落拒絕的少年，她還是第一次見。
他想要的，從來就不是金幣或者靈石。
他想要的，是那個獨一無二的機會，是那個能讓他自身變得更強的冰魄寒池，以及得到九霄聖宮這個勢力。
他的眼界，從一開始就和所有人都不在同一個層麵上。
“嗬嗬……”淩月華忽然輕笑了起來，清冷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真正的笑意。
她看著林淵，讚許地點了點頭，“林淵，你很好，比我想象中，還要好。”
她沒有因為被拒絕而動怒，反而對他更加欣賞，這份氣度，不愧為一宮之主。
“既然你堅持，那便依你。”淩月華話鋒再次一轉，那雙鳳眸中閃爍著一絲狡黠的光芒，“一千萬金幣，稍後便會送到你手上。”
“但是……”
這熟悉的轉折，讓林淵眉毛一挑，他就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冰魄寒池，乃是我九霄聖宮傳承之根本，立派之基石。”淩月華的聲音恢複了威嚴，“其重要性，遠在任何玄功秘法之上。即便是宮內弟子，也唯有立下潑天功勞，或是天賦卓絕的聖女，才有資格進入其中淬煉。”
“本宮雖然是宮主，卻也不能僅憑一紙丹方，就將如此珍貴的機會，輕易許給一個外人。否則，難以服眾，更對不起列代先祖。”
“宮主的意思是？”他開口問道。
“很簡單。”淩月華的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想要得到這個機會，你得證明，你值這個價。”
“如何證明？”
“幫我聖宮，解決一個難題。”淩月華緩緩從王座上站起身，踱步而下。
她每走一步，身上的威壓便收斂一分，但那股身為強者的自信，卻越發清晰。
“我九霄聖宮有數位煉丹宗師，但近百年來我們卻被一種丹藥困擾，始終無法煉製成功。”她走到林淵麵前，相隔數丈站定，“此丹名為冰魂紫蘊丹，其主材，便是我聖宮獨有的千年冰髓草。”
“此丹若能煉成，可助天罡境強者洗滌神魂，穩固境界，甚至有幾率在衝擊更高境界時，窺得一絲天機。其價值，遠在你那破靈丹之上。”
“隻可惜，”淩月華的語氣中帶上了一絲惋惜，“百年來，我聖宮耗費了無數天材地寶，嘗試了上千次，請遍了星落域名師，卻無一成功。每一次煉製，都在最後成丹的瞬間，丹氣潰散，化為一爐廢渣。”
她看著林淵，目光灼灼：“我的條件就是，你若能找出此丹煉製失敗的症結所在，哪怕隻是提出一個可行的方向，冰魄寒池便為你敞開。並且本宮可以做主，讓你在寒池中多待七日。”
淩青雪的嬌軀猛地一顫，眼中滿是駭然，冰魄寒池尋常弟子，每次淬體隻能待一天，就算是她每次也隻能待上三天。讓他多待七天，那就意味著總共可以待上九天，這等機緣，堪稱逆天。
雲飄飄雖然不知道多待氣七天意味著什麼，但看淩青雪的反應，也知道這絕對是天大的好處。她的一顆心怦怦直跳，既為林淵感到緊張，又對他充滿了莫名的信心。
一個困擾了九霄聖宮上百年的煉丹難題？這對林淵來說簡直就像喝水一樣簡單。
“宮主就不怕，我若是解決了這個難題，你們九霄聖宮從此多了一個能煉製冰魂紫蘊丹的競爭對手？”林淵半開玩笑地問道。
“嗬嗬，”淩月華自信一笑，風華絕代，“你若真有那個本事，本宮便是將整張丹方送你又何妨？能解決我聖宮百年心病的人，我九霄聖宮隻會將你奉為上賓，而非敵人。”
她頓了頓，補充道：“當然，若是你找不出問題所在，那也無妨。丹方交易依舊作數，一千萬金幣你拿走，但冰魄寒池之事，便就此作罷，如何？”
這個提議，看似公平，實則充滿了陷阱。
若是林淵失敗，不僅失去了最大的機緣，更會在九霄聖宮眾人麵前顏麵掃地，從一個神秘莫測的天才，變成一個誇誇其談的騙子。
“好。”林淵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乾脆利落地應了下來，“一言為定。”
他這副雲淡風輕，仿佛勝券在握的模樣，讓淩月華眼中的欣賞之色更濃了。
“清雪。”她喚道。
“弟子在。”
“帶林公子去丹辰殿，將冰魂紫蘊丹的丹方、所有相關卷宗，以及我們曆次煉製的心得與失敗記錄，全部交予他查閱。”淩月華吩咐道，“另外，傳我諭令，丹辰殿上下，包括幾位長老在內，全力配合林公子，他有任何要求，都必須滿足。”
“是！”淩青雪恭聲應道，心中卻是波瀾起伏。
宮主竟然給了林淵如此之大的權限，這等於將聖宮煉丹一脈的核心機密，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了他的麵前。
“至於公主殿下，”淩月華的目光轉向雲飄飄，語氣柔和了許多，“便由我親自招待吧，想來公主殿下，對我聖宮的雪景，應該會很感興趣。”
這是要將雲飄飄留在主殿，名為招待，實則也是一種變相的看管，以免她打擾到林淵。
雲飄飄冰雪聰明，自然明白其中深意，她乖巧地點頭：“有勞宮主了。”
她轉頭看向林淵，一雙美眸中充滿了鼓勵與信任：“林淵，我相信你。”
林淵對她笑了笑，那笑容中充滿了強大的自信，足以安撫人心。
“清雪仙子，請帶路吧。”他轉過身，對著淩青雪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見識一下，究竟是什麼樣的難題，能讓九霄聖宮都束手無策上百年了。”
淩青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轉身引路。
看著林淵離去的背影，淩月華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誰也看不懂的弧度。
她喃喃自語，聲音輕得隻有自己能聽見。
“希望你……不要讓本宮失望啊，聖教的那幫瘋子，動作可是越來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