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位師尊，倒是真看得起我。”林淵自嘲地笑了笑，“把一個初元境九重的人，丟進這種地方。”
淩清雪看了他一眼，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化為沉默。她很清楚，以林淵的修為，在秘境中幾乎是九死一生，彆說幫她，不成為累贅便已是萬幸。
林淵卻沒有絲毫的頹喪，霜天秘境對彆人來說是九死一生，但對他而言，又何嘗不是一個天大的機緣？充滿了上古冰係法則之力，遍地冰係妖獸，這不正是為他那剛剛新生的冰藍玄脈量身打造的修煉聖地嗎？
他心中已經定下了目標，進入秘境之前，必須突破到凝玄境。不僅如此，想要在那種極寒環境中如魚得水，最好能修煉一門高深的冰係功法。而自己腦子裡又沒有關於冰係的功法，那就隻能……
想到這裡，林淵的目光落在了淩清雪身上，臉上掛起了一絲略帶討好的笑容，那笑容怎麼看都有些不正經。
“清雪老婆。”
“……”
淩清雪正沉浸在對霜天秘境的擔憂之中，被這突如其來的稱呼驚得渾身一顫，險些從地上跳起來。
她猛地轉過頭，那冰藍色美眸中，第一次出現了清冷和威嚴之外的情緒——羞惱。此時她已取下了麵紗，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染上了一層緋紅，連那白皙的耳根都變得通紅。
“你……你叫我什麼？”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老婆啊。”林淵的表情無辜又坦然，仿佛在說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我們昨天不是剛拜過堂嗎？雖然過程草率了點，但該走的流程都走了，就差沒有圓房，當時在場的長老執事可都看著呢。我不叫你老婆，叫什麼？”
他這番話，說得理直氣壯，偏偏又讓人無法反駁。
淩清雪被他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胸口微微起伏，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一開始，看他的樣子打死都不會同意這種慌渺的事，此時此刻，竟然直接叫出這個親密的稱呼。
“不在師尊麵前，請你不要這麼叫我。”淩清雪咬了咬銀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這句話的潛台詞就是：在師尊麵前，你愛怎麼叫怎麼叫。
“那怎麼行？”林淵不依不饒，甚至還往前湊了半步，“夫妻間的稱呼，怎麼能分人前人後呢？這叫表裡不一，不利於我們感情的培養。你想想，萬一哪天咱師尊心血來潮，突然跑來查崗，我一時改不過口，叫了你清雪仙子，那豈不是露餡了？到時候她老人家一發火，倒黴的還不是我們兩個？”
淩清雪被他這番話繞得頭暈，她發現自己完全跟不上這個男人的思路。他的每一個字聽起來都像是在胡攪蠻纏，但偏偏又能扯到師尊身上，讓她無法反駁。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反正，不許叫老婆。”
“叫名字多沒意思。”林淵湊近了一些，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絲戲謔，“還是叫老婆親切，你要是不喜歡，那我換一個？娘子？夫人？寶貝？”
“你……”淩清雪發現跟這個男人講道理是完全行不通的，他的臉皮厚度簡直超乎想象。
她咬了咬牙，乾脆轉移了話題：“你到底想做什麼？”
“這就對了嘛。”林淵見好就收，嘿嘿一笑，恢複了正經的神色，“宮主她老人家不是說了嗎，我作為聖子，可以隨意閱覽宮中功法。正好我也想找一門功法修煉，提升一下實力，免得到時候拖你後腿。所以，能不能勞煩清雪老婆……呃，清雪仙子，帶我去你們的功法樓看看？”
淩清雪瞪了他一眼，雖然對他那無賴的樣子很是惱火，但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道理。他實力強一分，他們在秘境中活下來的希望也就大一分。
“跟我來吧。”她冷冷地丟下一句，便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林淵笑著跟了上去，心情大好。逗弄這冰塊臉，似乎成了他在這枯燥生活中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
兩人剛走到門口，房門卻先被人從外麵推開。一道嬌俏的身影蹦蹦跳跳地闖了進來，正是雲飄飄。
“林淵哥哥，清雪姐姐，你們要去哪兒呀？”雲飄飄懷裡抱著那隻雪白的兔子，看到兩人要出門，好奇地問道。
緊接著，她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般，大眼睛在林淵和淩清雪之間來回掃視，“咦？我怎麼感覺，你們兩個之間的氣氛，好像和昨天有點不一樣了？是不是……”
林淵輕咳一聲，打斷了雲飄飄的遐想：“飄飄公主，我好有事要與你說。我與清雪仙子，一個月後要一同進入霜天秘境進行試煉，這段時間我要功法樓挑選一門冰係功法修煉，恐怕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了。這九霄聖宮清冷，你若是在這裡待得煩悶，我可以先用琉璃雀送你回皇城。”
“什麼？去秘境試煉？”雲飄飄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擔憂，“我聽說那裡麵不是很危險嗎？林淵哥哥你才初元境，怎麼能……”
“這是宮主的命令。”淩清雪在一旁淡淡地解釋了一句。
雲飄飄立刻明白了，這又是那個霸道的宮主搞的鬼。
她撅起小嘴，氣鼓鼓地說道：“那個老妖婆……呸，那個宮主也太欺負人了！不行，我不能走，我要留下來，萬一她再欺負你怎麼辦？我在這裡，好歹也能幫你看著點。”
“你留下來，你父皇那邊……”
“放心吧。”雲飄飄拍了拍胸脯，“我會傳音告知父皇，就說我在這邊跟清雪姐姐玩一段時間，讓他不用擔心。父皇最疼我了，肯定會同意的。”
雲飄飄繼續道：“你們現在是要去功法樓嗎？我也要去！”
淩清雪秀眉微蹙，麵露為難之色：“這……”
功法樓乃九霄聖宮重地，儲藏著宗門千年傳承，曆來隻有核心弟子與長老方可入內。雲飄飄雖是星落皇朝唯一的公主，但終究是外人，帶她進去終究還是不合理。
雲飄飄何等聰慧，瞬間便明白了她的顧慮，連忙挺起小胸脯，那傲人的曲線在緊身長裙的包裹下，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她信誓旦旦地保證：“清雪姐姐你放心，我以星落皇朝唯一公主的身份擔保，絕對不會偷看你們的功法秘籍，一個字都不看！我就是……就是覺得這裡太冷清了，你們的師姐師妹們一個個都跟冰塊似的，話都說不上一句。就林淵哥哥能陪我說說話，你們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不然我一個人待在這凝雪居裡，會悶死的。”
她這番話，說得既有分量又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讓人實在不忍拒絕。
“既然如此，那便一同去吧。但切記，隻可觀，不可習。”淩清雪終是鬆了口，聲音依舊清冷，但已沒了最初的堅決。
功法樓是一座通體由千年寒玉砌成的九層寶塔，坐落於凝雪居後方不到百丈的距離，顯然是為了能夠讓每一代聖女都可以更方便的挑選各種功法修煉。
樓內空間遠比外麵看起來要寬廣得多，一排排由不知名晶石打造的書架，整齊地排列著，上麵擺放的並非紙質書籍，而是一枚枚散發著淡淡光暈的玉簡。
“這裡便是功法樓一層，收藏的大多是一些級彆比較低，但也最容易入門的功法玄技。”淩清雪介紹道，“整座寶塔七成以上，皆為冰係。”
她頓了頓，目光轉向林淵，提醒道：“這裡的功法，你可以隨意閱覽，但切記，莫要嘗試修煉冰係功法。”
林淵故作不解：“這是為何？難道貴宮的冰係功法，隻有女子可以修煉？”
“那倒不是。”淩清雪搖了搖頭，那雙冰藍色美眸裡，竟難得地流露出一絲認真的關切，“功法屬性相生相克，你體內玄力太過霸道，明顯是火屬性，若是強行修煉冰係功法，水火不容，輕則經脈受損，修為倒退，重則玄力衝突，爆體而亡。你……好自為之。”
林淵心中微暖，這冰塊臉女人，心裡倒也不是真的冷酷無情。他如今身負冰藍玄脈，自然可以修煉冰係功法，但這等底牌，自然不可能輕易示人。
他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即咧嘴一笑，湊近了些，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原來如此，多謝老婆關心。”
淩清雪的絕美臉龐，瞬間騰起兩片醉人的紅霞，從臉頰一直蔓延到耳根。
“林淵哥哥，你……你剛才叫清雪姐姐什麼？”一旁豎著耳朵聽八卦的雲飄飄，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天大秘密，一雙好奇的大眼睛瞪得溜圓，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老婆？你們……”
林淵心中暗道一聲“糟糕”，光顧著逗弄這冰塊臉，忘了旁邊還有個雲飄飄。
他連忙乾咳兩聲，一本正經地解釋道：“公主殿下，你聽錯了，我剛才叫的是清雪仙子，許是這樓裡回音太大，讓你產生了錯覺。”
“是這樣嗎？是我聽錯了？”雲飄飄歪著腦袋，一臉的狐疑。
林淵斬釘截鐵地點頭：“當然是你聽錯了！我與清雪仙子清清白白，怎麼可能成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