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昭聽到這話，眼睛一亮，下馬準備去宣揚一下自己。
然而宴淮馬上看出了她的意圖，眼疾手快地將她的啞穴點了。
季如昭怒目而視宴淮，這些人就是欺負她不會武功是吧？
宴淮沒理她，淡淡道：“聒噪。”
隨後將一件披風蓋在季如昭的頭上，想將季如昭悄然帶回宮中。
磨青山坍塌的真相已有些苗頭，但為了不打草驚蛇，這件事還不宜說出來。
然而當他正準備將季如昭帶回宮中時，混在學子裡麵的奸細卻看到了季如昭。
當即大聲喊道：“她在這！她還想偷偷地回去！”
一石激起千層浪。
原本還在跪著的學子們，此時紛紛朝著季如昭的方向走來。
他們的情緒也比上午的時候激奮許多。
“殺災星！護南溪！”不知有誰在人群中喊了這麼一句。
隨後又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聲音：“殺災星！護南溪！”
學子們的口號聲響徹整個登聞鼓院前。
隨後有不少人衝散了侍衛組成的禁錮，隻為能夠到季如昭麵前。
宴淮聽到這句話後麵露凝重之色。
他明白過來，這件事背後必定有人推動，而幕後之人應該與磨青山挖煤事件脫不了關係。
“快走。”他低斥一聲，將季如昭一把抱起，坐在馬上，準備突破人群離開。
就在此時，一道溫婉的女聲響起。
“諸位，可否聽芸霜一句話？”許芸霜柔柔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
不少學子認出了她，原本憤怒的神色也緩和了不少，紛紛對她躬身行禮，“芸霜郡主。”
許芸霜微笑著對學子們點頭，又柔聲道：“諸位，京城中關於昭昭是災星的流言我也聽說過了，這個流言完全是有心人陷害。”
“我身邊的這位便是忠勇侯府家的嫡女，葉若，她可證明忠勇侯這件事是假的。”
眾人紛紛往許芸霜的身邊看去，隻見前幾天還意氣風發的葉若消瘦了不少，一身素衣更顯得她楚楚可憐。
“諸位，我爹爹的事情確實與昭小姐無關，辛苦諸位為家父求情。”葉若雖說著無關，但眼眶紅紅，淚水欲落未落。
學子們一聽，便覺得葉若是故意這麼說的，為的就是給季如昭脫罪。
但礙於許芸霜的麵子上，他們並未說什麼。
他們還未說話，便又聽到許芸霜的聲音響起：“現在夜已深，諸位皆是南溪未來的棟梁，不若這樣，我替昭昭補償諸位一本孤本可好？”
她的話音剛落，身後的婢女便手捧著一遝書籍上前。
“這是吩咐他人謄寫的孤本，在場諸位皆有。”許芸霜頓了頓，“昭昭，你再向各位學子們賠個不是，此事便到此為止可好？”
不少學子聽到許芸霜的這句話，神色緩和了不少。
他們其實現在也累了，但他們礙於麵子，若是就這麼離開，他們麵子上也過不去。
如今不僅得到了孤本，還能讓前公主跟他們道歉，此事到此為止也不是不可以。
領頭的一個學子此時出來對著許芸霜行禮道：“芸霜郡主大善，我等自愧不如。”
許芸霜麵露羞愧：“我隻是個女子罷了，與諸位難以相提並論。”
學子們聽到這話，臉上更是露出滿意之色。
宴淮見到許芸霜行事進退有度，不由地鬆了口氣。
幸好有芸霜控製了局麵，否則他不知道會發生到何種地步。
然而眼前浮現的字，又讓他心中微微一沉。
【女配裝什麼好人啊？要不是我知道這個流言是你放出去的，我就信了。】
【又是女配常用的拜高踩低的手段，讓女主背負罵名，然後女配收獲美名。】
宴淮微微皺起眉頭，雖然說這些字目前說過的話基本沒錯，但是這一次，他卻覺得這些字是在胡說八道。
於是在解開季如昭的穴位前，他低聲道：“道歉，不要辜負芸霜的一片好心。”
季如昭眨巴眨巴了眼睛，表示知道了。
宴淮這才放心地將季如昭的啞穴解開，但下一刻他就有些後悔。
在能夠說話的第一時間，季如昭深吸一口氣，大聲道：“許芸霜！你裝什麼好人！流言不是你放出去的嗎？”
“又在這裡裝模作樣當好人，真是惡心。”
在場眾人聽到這句話，頓時陷入了安靜中。
許芸霜聽到這句話，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如她所料一般，季如昭說出實話也沒人相信。
但麵上恰好露出一抹傷心的神色：“昭昭，你怎麼能這麼冤枉我？”
“冤枉什麼？”季如昭露出一抹譏諷的笑，“你向來都不是這樣的人嗎？”
宴淮的臉色又沉了下去。
【唉，我可算明白了孤立無援是什麼感覺，明明女主說的是實話，但是沒有一個人去相信她。】
學子們聽到季如昭的這番話，本來平息的怒意又湧上心頭。
“季如昭！你作惡多端就算了，還將自己的做的事誣陷到芸霜郡主身上！真是惡毒至極！”
“什麼叫做誣陷，你們這幫蠢貨，就是她做的。”季如昭嗤笑道。
“你！”
“你什麼你？你們讀的聖賢書，學的是救濟天下，卻連是非黑白都分不清！”
許芸霜眸底的笑意更深，這次，就算季如昭能夠脫身，也會被天下所有文人所罵。
“好好好！”說話的學子怒極反笑，席地而坐，“既然這樣！今日我等非要陛下給天下學子一個交代！”
在他的帶動下，又有無數學子坐在地上，一副不給個交代不罷休的模樣。
許芸霜連忙勸阻道：“諸位，請看在芸霜的麵子上，給芸霜一個麵子吧。”
然而剛剛好說話的學子們卻像是釘在原地，“芸霜郡主，我等知你是好意，但這次，季如昭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對，她侮辱天下學子，必定要給我等一個交代！”
許芸霜無奈歎息：“昭昭，你就給各位公子們道個歉吧。”
季如昭冷哼一聲，語氣中滿是不屑：“就你們，也配？”
就在她的話音剛落，便聽到江序溫潤的聲音在登聞鼓院前響起：“若是諸位以後不想入仕，儘管坐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