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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初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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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潔的玉石磚上落下一行水珠,蔓延至金漆點翠的琉璃屏風內。

屏風上倒映出溫柔的人影。

席容煙半靠在床榻上,看著皇上坐在床沿,溫柔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上半身往她靠近,那雙黑眸沉沉,帶著席容煙看不懂的神色。

她聽見皇上低沉的問:“煙兒,你喜歡朕麼?”

席容煙唇瓣都快咬出血來,她手指緊捏緊在被中,又彆過眼去不敢看皇上的眼睛,卻十分含蓄的點頭,再小聲道:“臣妾喜歡皇上。”

魏祁低頭,看著席容煙水漣漣的眼眸,微微潮濕的細發落在她白淨臉頰上,點點水光晶瑩,猶如從水裡出來魅惑又清純的水妖。

讓所有看見她的人都心猿意馬。

他深吸一口氣,患得患失都在這一刻得到了滿足。

她說了喜歡自己。

他的手放在她的娟秀的眉眼上,像在輕輕撫慰她的不安。

席容煙頭怔怔失神。

見著那黑眸也正看著自己,深不見底的如一團濃墨,她又忙閉上了眼睛。

魏祁看著她的樣子笑了下。

他曾經無數次想親吻她,憐愛她,可惜極少有這樣的時候。

因為她極少有不反抗的時候。

這樣溫情,溫暖的時候,他無比珍惜。

旁邊的燈火晃晃,魏祁終於將被子裡的人抱在了懷裡。

等到第二日帷幔外麵細微響起宮人的動靜,席容煙也深埋在魏祁的懷裡睡得很深。

魏祁抱著席容煙也遲遲也沒有起來的動作。

他知道她身上應該並沒有太好受,其實昨夜他也隻是要了一回,更多的是在哄著她。

那香裡他讓人加了一些情香,並沒有很多,是為了讓席容煙身上沒那麼難受。

懷裡的人依舊睡的很沉,臉頰上依舊帶著一縷薄紅,微微潮濕的發絲黏在她的臉頰上,微微低著頭,緊緊依偎在他的懷裡。

他神情難得柔軟起來。

細淺的呼吸撲在他的胸膛上,酥酥麻麻,他低下頭去,喜歡極了她身上柔軟的溫度。

前世裡兩人幾乎沒有好好的同床共枕過,她不會讓他的手抱住她,永遠都是給他背影。

其實很多時候魏祁並不想傷害她,哪怕她聽話一點,他都不會對她用力。

但魏祁明白,前世兩人中間有萬丈的鴻溝,那是她心裡的傷疤,自己也的確用了手段,對不住她。

她恨自己也尋常。

外頭又傳來高義小心催促的聲音,魏祁垂著眼簾,看著懷裡的人,指尖動了一下。

他讓人送進來衣裳,親自為她將裡衣穿上,遮住上麵淺淺的紅痕。

魏祁穿得很細致,動作很輕,沒有將人弄醒。

旁邊的宮人看著這幕也不敢多看,退去了角落裡。

魏祁重新給席容煙蓋好錦被,輕聲走了出去。

外頭高義催得都不敢催了,宣政殿已經等了好些人,皇上再不去,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會兒見到皇上總算出來,他鬆了一大口氣。

魏祁負手站在殿門口,眼神斜斜垂下看了高義一眼:“你親自去皇後那裡說一聲,今日珍嬪不去請安。”

高義誒了一聲,再抬頭,皇上就已經上了步輦。

在外殿守了一夜的寶珠和玉竹見皇上走了就想要進去,高義見狀攔住了:“讓珍嬪娘娘再睡會兒就是。”

“這裡是皇上平日裡沐浴休憩的地方,沒人來的。”

玉竹擔心的問:“可是萬一去皇後娘娘那兒遲了怎麼辦?”

高義笑了笑:“皇上剛才吩咐了,珍嬪娘娘今日不用去,你們就先在這兒守著,讓珍嬪娘娘睡個好覺就是。”

“我這會兒去皇後娘娘那兒說一聲。”

說罷便笑著走了。

玉竹過去看著高公公離開的背影,忽然領悟過來了些什麼。

席容煙醒來的時候,外頭已經天光大亮。

窗外重重的光線透過薄薄的帷帳照進來,空氣中揚立著灰塵,包裹在席容煙單薄的白色裡衣上。

她坐起來還覺得頭暈暈的,低頭撐著前額,看著麵前盤桓在被子上的發絲,腦中一片空白。

直到麵前送來一隻茶盞:“主子,潤潤喉。”

席容煙才有些遲鈍的接過來,側頭看向麵前的寶珠。

光線落到她眼裡,她稍微有些不適應的眯了一下,又才思緒回籠,心下一跳的問:“什麼時辰了?”

站在旁邊的玉竹笑道:“主子不必擔心,皇上讓高公公去吩咐了,今日主子不用去皇後那裡請安。”

席容煙一愣,心裡又才鬆懈下來,緩緩的靠在了身後的軟枕上。

她覺得渾身上下幾乎都沒有什麼力氣,小腹一股酸疼,好似忍耐過後,也沒有多好受。

玉竹視線落在席容煙頸上的紅痕上,猶豫下還是問:“昨夜,皇上……”

席容煙臉頰又紅了,手上捧著茶盞淺淺的喝了一口,又輕輕的嗯了一聲。

玉竹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看來皇上是沒問題的。

她又道:“昨夜算起來應該是您真正的初次侍寢,皇上沒讓您去皇後娘娘那兒問安,是疼惜您身子呢。”

“皇上是真心疼主子的。”

席容煙不由又想起昨夜,皇上每動一下都要問她一回,雖然她也有點煩了,可她看皇上的眼睛,好似皇上也難受的很,卻處處考慮她的感受,還是讓她心裡動容的。

不管怎麼說,皇上待她的確是極溫和。

她低低嗯了一聲,又將茶盞放到旁邊寶珠的手上,打算起身了。

這裡還是重華宮,她待在這裡總是心裡不踏實。

身上動起來,還是有些不舒服,說不上是很疼,就是淺淺的酸痛。

怎麼本子裡又說舒服的很。

她叫寶珠去拿衣裳來,寶珠誒了一聲出去,結果才出去就撞見了皇上過來,她的動作一僵,想要開口,卻見著皇上淡淡看來的眼神,沒來的住了口。

高義站在皇上的身後朝著她擺擺手,她愣了愣,忙退下去了。

魏祁的步子很輕,負著手走到了屏風後麵,清晰能聽見席容煙細細小小的聲音,還帶著剛醒來的沙啞和慵懶:“那冊子裡是不是胡寫的?”

“我怎麼沒覺得半點舒服?現在身上都還有些難受。”

魏祁挑眉。

看來昨夜忙了大半宿,他還是沒伺候好了。

裡頭的玉竹笑道:“主子才第一回呢嗎。”

席容煙好奇的問:“第二回就舒服了?”

玉竹看著席容煙黑白分明,懵懵懂懂的眼睛,無奈的笑道:“主子,是您伺候皇上呐。”

席容煙一愣,隨即便低落的歎息:“我竟忘了,可我還有些不太會。”

玉竹寬慰著:“您就照著冊子裡來便是,況且皇上也不一定常來您這兒的。”

席容煙便微微鬆了一口氣:“也是。”

魏祁又微微挑眉。

心裡到底是歡喜的,這樣的席容煙比前世裡冷冰冰的席容煙好多了。

其實現在的席容煙他還覺有幾分可愛,魏祁大了她快十歲,有時候自己抱著她在懷裡,甚至有種她處處都需要自己照顧的感覺。

前世裡隻覺得她柔弱要嗬護,但她很少會讓自己照顧。

或許那時候她已經是孩子的母親,身上的溫婉更加沉靜,麵對他時身上還帶著一股抗拒的冷清,一舉一動愈加沉穩。

魏祁聽著席容煙又問起去拿衣裳的寶珠。

見裡頭的人要出來,這才動了動身子,往屏風裡麵走。

席容煙見到皇上忽然進來,詫異一下,沒想到皇上怎麼會這時候過來了。

又想到剛才和玉竹的話,也不知道皇上聽到了沒有,她小聲問:“皇上怎麼來了?”

魏祁看席容煙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走去床邊坐下,看著她道:“朕剛好得空,便來看看你。”

說著魏祁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眼席容煙的神情,又問:“睡好了麼?”

席容煙聽皇上這會兒還關心她,想著剛才的話該是沒有聽見的,心底就鬆了口氣。

她難得睡了這麼久,雖說昨晚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但也睡得安穩。

她點頭,又向皇上告謝今早沒去皇後那裡的事情。

屋內還守著玉竹,魏祁瞟了她一眼,玉竹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趕緊退了出去。

出去後她撞上了外頭的寶珠,連忙問:“皇上什麼時候來的?”

寶珠也不敢瞞著:“就剛才出去拿衣裳就來了。”

玉竹暗道那不是皇上聽了去?

可看看皇上臉上半點情緒也沒有,還關心主子,也不像是聽到的樣子。

她又皺眉看著寶珠:“皇上來了,不知道吱一聲?”

寶珠覺得冤枉:“皇上那眼神看人涼涼的,我哪敢出聲,直接被高公公請出去了。”

高義站在不遠處朝那兩人瞟了一眼,暗道也是沒眼色的,皇上想和珍嬪娘娘獨處,湊上去做什麼。

還怪起他來,他要不請出去,得罪了皇上自己遭罪。

皇上連折子都沒看,早朝後就匆匆往這裡來看珍嬪了,就等著和珍嬪娘娘再溫存呢。

裡頭的席容煙已經被皇上從被子裡撈起來抱在了腿上。

席容煙發覺皇上很喜歡抱著她。

每回看見她都要抱著。

並且皇上還十分體貼,像是怕她冷了,還用鬥篷披在她的肩上。

手指被皇上捏在手裡揉捏,皇上卻不說話,席容煙也發覺了皇上的話並不多,很多時候都是抱著她沉默。

讓她不明白皇上到底在想些什麼。

她抬頭看皇上,從他下巴看到他高高的鼻梁。

她還看到皇上的眼角邊竟然還有一顆淡淡的淚痣,英挺眉目淩厲又俊美。

魏祁知道席容煙在看他,他眼神微垂,看到席容煙眼裡全是自己的樣子,不由扯了唇角。

他沉默著任由她打量,從前奢望她好好看自己一眼,現在得到的好似太過於容易。

他手指捏在她腰間的軟肉上,這樣被她細看,竟有一絲緊張。

他自己都覺得好笑。

最後他看見她又低下頭時,他也跟著垂眸。

他很想問她好看麼?又覺這話無任何意義。

他前世問過她許多這樣的問題,他到底哪裡不好,現在反而不計較了。

屋子內又很安靜,魏祁視線掃過她緊張捏在袖口上的指尖,手指覆了上去,才低頭問她:“身上疼麼?”

聽了這話,席容煙恨不得脖子縮到地縫裡,她忙搖頭:“不疼。”

魏祁看著她不語,隻是心疼的將手掌覆在席容煙的小腹上,寬大的手掌上帶著熱氣,帶給她一股暖意。

席容煙怔怔的抬頭,對上的就是皇上看來的眼眸。

深邃又帶著讓她安心的沉靜。

她看得出神,又在恍然間覺得熟悉,仿佛看了許多遍。

可是她與皇上之間從前也沒有什麼交集的。

曾經她和母親進宮陪太後的時候,有一回撞見了皇上也在,皇上那時候的眼神很淡又嚴肅,那視線瞟過她身上時,她都覺得有幾分心慌。

現在皇上的眼神和那時候完全不一樣。

魏祁見席容煙又看他,笑了下:“朕臉上有什麼好看的麼?”

席容煙一啞,又忙低下了頭去。

這時候外頭傳來宮女送早膳來的聲音,魏祁讓人進來,又伸手端過一碗杏仁粥,在旁邊宮女的注視下,自然而然的送了一勺去席容煙的唇邊喂她。

席容煙又是愣然看著麵前送到唇邊的杏仁粥,這是她從前最喜歡吃的。

杏仁粥的香味飄到鼻尖,她想起來皇上特意去打聽過她的喜好。

現在看見皇上喂過來的杏仁粥,又讓她想起從前在閨中的日子。

竟覺得眼眶澀了澀,低頭吃了一口。

她又伸手想去拿過勺子自己吃,皇上卻又送了一勺到她的唇邊,聲音又低又溫和:“朕喂你就是。”

那低低看來的眼神帶著一股沉靜又炙熱的情意,像是暗潮洶湧的河流,平靜的湖麵下早已翻滾著漩渦。

席容煙默認低頭,回想起從進宮的第一日起,皇上都好似對她極好極照顧。

她又吃了一口,頭腦依舊有些暈,感受著皇上的溫和,一麵又讓自己保持清醒。

她心裡明白皇上的寵愛並不能長久,便想著顧好當下便好。

席容煙低著頭一直沒有說話,皇上喂過來她便吃,一小碗也沒有多少,魏祁也想讓席容煙多吃,又端了一碗來。

席容煙看了看,順從的沒拒絕,默默的也吃了。

最後魏祁為席容煙擦手和唇角。

席容煙壓著心裡的思緒,等宮人進來為她穿上衣裳,皇上又抱著她為她係玉佩時。

她終於從皇上的懷裡抬起頭小聲的問皇上:“皇上為什麼對臣妾這麼好?”

其實問出這話來席容煙又有點後悔。

這話本來也不該問的。

魏祁低頭看了席容煙一眼,又繼續為她係上玉佩,低聲道:“煙兒忘了朕之前與你說過的話了?”

席容煙一愣,皇上之前的話……

皇上好似之前的確說過喜歡她。

但她好奇的是皇上怎麼會喜歡她呢。

明明之前沒什麼交集……

她茫茫然,坐在床沿看著皇上給她係玉佩的動作,又好奇怎麼皇上這樣的動作這麼熟練?

魏祁隻看了席容煙一眼,便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卻並不想再解釋。

前世裡他為她做的更多。

有一段時間他常為席容煙穿衣。

那是席容煙鬨的最厲害的時候,那時候的席容煙太犟了,又太冷。

魏祁筋疲力儘,但看著她憔悴的樣子心疼。

所以他給她灌藥,讓她神誌模糊。

讓她能夠好好的吃一吃飯。

那時候的席容煙幾乎處處都要人照顧的。

魏祁隻要得空,就會去親力親為的照顧,那一段時間卻是兩人最寧靜的時候。

不過不到一月之後,魏祁卻沒有再給席容煙喂藥了。

因為太醫說吃了那藥會傷身,往後也不好懷身孕。

況且忽然不鬨的人,好似已經不是席容煙了。

魏祁的思緒總是在從前與如今切換,他看著兩個不同時候的席容煙,才越發發覺她身上讓人眷念的溫暖氣息。

抱她在懷裡很軟,能撫平他心情燥鬱的起伏。

最後席容煙被皇上牽著站起來的時候,還有些恍惚不真實。

直到走了兩步,她腦中才清晰了許多。

皇上走的很慢,牽著她的手握的很緊。

在殿外的時候又為她係上披風,看著她低低的對她道:“朕中午來陪你。”

“用膳時不用等朕,朕沒來就先用。”

席容煙應著,又抬頭看皇上。

一絲涼風吹拂上她挽著的素發,一縷發絲掠過眼底,麵前的皇上忽遠忽近,讓她捉摸不透。

魏祁也看著席容煙,看著那牙白色的鬥篷披在她身上,秀氣白淨,還有她看在自己身上的眼睛,好似已經漸漸消融了膽怯。

他情潮湧起,低頭捧上她的臉,在外頭就吻了她唇畔一下。

蜻蜓點水的一吻,沒有炙熱的情欲,卻飽含著深意。

他希望某一天席容煙能懂他對她的喜歡和真心。

席容煙回了含元殿,趴在春榻上卻忍不住回想皇上剛才吻她的那一下。

她捂住臉龐,覺得臉龐發熱,又叫寶珠去端茶來。

第二日下午,席容煙小睡起來的時候,就有太監往她殿中送來了好幾個盆景。

有彆致造型的垂絲海棠,和名貴的南海棠。

還有禦衣黃,醉西施的芍藥牡丹。

那香案上還用一隻玉壺春瓶插著月季。

席容煙出來瞧著,屋子裡像是園子一般,到處都是花香。

又聽幾聲清脆的啼叫聲,她往椅邊的小架子看去,隻見架子下掛著一隻籠子,裡麵正呆著兩隻通身雪白的鸚鵡。

輕輕一逗它,一隻就喊:“萬福。”

另一隻就喊:“吉祥。”

席容煙看起興致來:“這兩隻倒教的好。”

旁邊的寶珠笑道:“可不是,聽著可喜人了。”

“皇上特意給主子送來,是想讓主子開心呢。”

席容煙叫玉竹去拿些鳥食來,坐在小椅饒有興致的一顆一顆去喂。

旁邊的小高架上擺著盆景,垂絲海棠粉色嬌豔,倒是襯出一處小景來。

魏祁夜裡過來的時候,就正巧碰見席容煙在教鸚鵡說話:“娘娘吉祥。”

“娘娘萬福。”

席容煙笑彎了眼,對著身邊寶珠道:“瞧瞧,倒是學的快。”

直到看到眼前投下陰影,席容煙才察覺皇上來了,連忙起身過去了皇上麵前去迎。

魏祁順手攬住她的肩膀去鳥籠子旁邊坐下問:“喜歡麼?”

席容煙笑著點頭:“喜歡的。”

又對著皇上告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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