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頁麵瞬間跳出數條搜索結果,排在最前列的,是某慈善基金會發布的《現代功德指南》,裡麵詳細列出了“山區支教”“器官捐獻”“遺產捐贈”等詳細措施。

往下滑動,還有法律博主在探討“見義勇為的法律風險是否該轉嫁到個人身上”,以及某個人用戶發布的《日行一善一百天》。

她點進帖子後,最頂上的一條評論格外醒目:“得了吧博主,真正的善行是發自內心的選擇,而你,我的博主,在打卡湊數。”

這直白的點評讓元滿月忍不住輕笑出聲。

宋昭陽稍稍靠近,保持著恰當的距離,溫聲建議道:“大師,如果您覺得這些回答都不是您想要的,也可以自己發個帖。”

說著,她指了指屏幕正下方的發布按鈕,補充道:“我建議您不要直接捐贈錢財,這樣很容易吸引到彆有用心的騙子,不如發揮您的專長,比如提供免費但限量的命理谘詢。”

張鬼穀坐在旁邊認真聽完,插話道:“得加上一條,受助者如願後,再去滿月觀還願,這樣定規矩,既能讓對方安心,您的善心也不會被辜負。”

“對了,”宋昭陽突然想到什麼:“您手機裡有滿月觀的照片嗎?可以附在帖子裡,這樣一來,既能增加可信度,也能讓更多人知道您的道觀。”

在眾人的指導下,元滿月成功發布了自己的第一個帖子——

《現代社會有哪些不涉及金錢往來的行善方式?》

主樓:凡提供切實可行建議並被采納者,可獲免費看卦一次(每日限三位,按回帖時間順序排隊)。

大家一致建議暫不在帖子裡附加道觀信息和還願要求,張鬼穀特意強調:“等積累些口碑,再慢慢完善這些細節不遲。”

帖子發布後,元滿月繼續向宋昭陽請教:“方才你用的那個能購物的軟件,可否再教我使用?”

宋昭陽欣然應允。

跟注冊了賬號就能直接發帖的“美好生活”不同,這款購物軟件需要完成實名認證才能使用。

元滿月不禁慶幸當初收下了周善信贈送的手機,這方寸之物,竟如此便利,比觀裡的傳音法器還要好用。

認證完成後,手機突然彈出一條“您有一份新人專享優惠待領取”的提示彈窗,宋昭陽詢問她:“大師,一分錢的紙巾、垃圾袋、字帖,還有一些其他的,您要哪個?”

元滿月十分新奇地瀏覽著商品頁麵,最終選中了一遝黃符紙。

當“支付成功”的提示音響起時,不由心中驚歎。

她還得攢夠足夠的信仰之力,才能自由施展縮地成寸的術法,但這些凡人無需任何修為,就能做到隔空取物,著實厲害。

宋昭陽在手機上操作了幾下,然後貼心提醒道:“這種優惠商品走的都是普通物流,要是明天能發貨,大後天就能送到,到時候我讓爸給您拿過去。”

元滿月頷首應允,對這次購物初體驗十分滿意。

夜色漸深,眼見四周燈火陸續熄滅,元滿月起身告辭時,張鬼穀急忙追問:“大師,您可是要往棲霞路去?”

見元滿月點頭,雖然相信大師的本事,但他猶豫片刻,到底忍不住再次提醒:“我在這裡生活了大半輩子,三教九流的人都打過交道,消息也比旁人靈通些,坊間傳聞,棲霞路那塊,確實是個萬人坑,此事千真萬確。”

說著,他不自覺壓低了聲音:“聽說呀,這些年那邊怪事不斷,逼瘋了好幾個搞靈異主播,被網上評為‘雲麓城五大靈異地點之一’呢。”

元滿月搖頭輕笑:“此處確是萬人坑無疑,但此地特殊,陰氣凝聚到極致,反倒形成了極陰轉陽的特殊格局。”

此外,還有一處她未曾言明,在棲霞路23號的地底,埋藏著一套完整的鎮魂法陣,能將凶煞之氣轉化成滋養地脈的養分。

更玄妙的是,此處亡魂,死前皆為十惡不赦之徒,有煉製人丹的邪修、殘害幼童的惡徒、奪財害命的豺狼……他們躲過了律法製裁,卻橫死此處,以致怨氣滔天,然後在陣法的加持下,轉煞為祥,將聚陰池生生逆轉成一處洞天福地。

而那鎮魂法陣的布局和使用的法器,皆帶有本門的術法特征,但她卻推算不出布陣者的任何信息,隻能推測出,這位與滿月觀有千絲萬縷聯係的大能,應是把此處當成了拋屍地、亂葬崗。

想到這裡,元滿月忍不住皺了皺眉。

張鬼穀聽到她的解釋,這才徹底放下心來,心想專業的就是不一樣,要能學會這門手藝,豈非到處都能撿著漏?

刹那間,他眼底閃過一絲貪念——棲霞路23號雖然爛尾了,但周邊小區的房價比市場價低了不少,或許是個絕佳投資機會?

但這個念頭很快便被自己否決,有多大鍋吃多大飯,以他的經濟實力和見識,貿然去搞投資,很可能賠了夫人又折兵!

擺正心態後,他神色舒展,臉上隻剩下真誠的笑意:“這樣啊,那就再好不過。”

他轉身對兒子兒媳囑咐道:“小宋,你用手機叫輛車,小張,去把今天買的水果切好裝進打包盒,給大師路上當點心。”

停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你騎電動車把大師送到路口,咱們這兒巷子窄彎道多,司機怕是找不到。”

元滿月注意到鄔麗吟欲言又止的神情,溫和地詢問她:“可是還有什麼疑惑?”

鄔麗吟躊躇片刻,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元大師,自從天明出事,我這心裡總不踏實,能不能請你給我們全家都看看?”

正說著,張天明拎著打包好的水果盒從廚房走出來,聽到母親的請求,他下意識撇了撇嘴,但想起妻子的囑咐,還是把到嘴邊的拆台話咽了回去。

他默不作聲地扯開一個塑料袋,動作麻利地將水果盒裝好,末了還配合地衝滿月笑了笑,隻是笑容有點兒敷衍。

望著鄔麗吟期待的眼神,元滿月並沒有拒絕,將視線轉向小張。

——自從他避開死劫後,山根處的橫斷紋已悄然消散,如今的他麵相平凡無奇,往後數十年,難免遇到些小波折,但並無關乎性命的大劫,還領足了二十年的退休金,稱得上一句喜喪。

最後九月一號的零點二十三分去世,一雙兒女抱頭痛哭:“爸到最後都在為我們打算,愣是撐到了一號的淩晨……”

元滿月指尖輕點桌麵,神色溫和地對張天明道:“你命格平順,既無大起大落之相,亦無大凶大吉之兆,若能持守本心,此生雖難有顯赫成就,卻可得平安終老。”

這話張天明不愛聽,他可是早早就發過誓,這輩子要賺大錢,讓父母和妻女過上好日子的!

但鄔麗吟已然十分滿意,她捂住胸口,眼中泛起淚光,歡喜道:“這就夠了、這就夠了……”

待情緒稍平,她又追問道:“那我兒媳呢?她怎麼樣?”

元滿月視線右移,然後凝住了。

這專注的目光讓宋昭陽不由得緊張起來:“元大師,我……我身上有什麼不妥嗎?”

張天明此刻卻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他雖然自個不信這些,但不好的“批命”落到妻子身上,他控製不住地擔憂。

“你兄長近來手頭十分拮據。”元滿月的聲音不疾不徐,卻像一塊石頭丟進了平靜的湖麵,伴隨著“砰”的一聲,張天明拍案而起:“那混賬早跟我們沒關係了!”

宋昭陽緊繃的肩膀也放鬆下來,原來是她那喜歡吃不完兜著走的耀祖親哥出事了啊,死就死了吧,她都不帶流一滴淚的。

她神色放鬆地點頭附和丈夫的話:“我不會給他一分錢。”

元滿月微微一笑:“如果他威脅你呢?”

見對方臉色一變,她意味深長地頓了頓:“我隻是想提醒你,你在意的那個人,根本不在乎那些往事。”

宋昭陽心臟漏跳一拍,臉上血色霎時褪儘,能威脅到她的秘密,隻有……

這話說的,好像他媳婦背著人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似的,張天明重重哼一聲,像一隻炸毛的貓:“胡咧咧什麼呢,我媳婦行得正坐得直,沒誰能威脅到她,媳婦你說是不是,媳婦?”

他自信轉頭,卻隻觸及到了妻子躲閃的眼神,短暫的呆滯後,他不可置信地質問:“宋昭昭,你真有事瞞著我?”

鄔麗吟重重敲了兩下桌子,不耐煩道:“少廢話,你大哥彆說二哥,盤山公路這事,你不也瞞著誰都沒說?”

張天明的氣勢頓時弱了幾分,但仍不死心地嘟囔:“我們都說好了的,彼此要坦誠相待,誰也不能騙誰。”

他怎麼都想不明白,那個連辦公室窗台上的花盆裡,多長出一個花骨朵都要告訴他的女人,怎麼突然間就有秘密瞞著他了嘞?

宋昭陽在丈夫哀怨的眼神注視下,宋終於敗下陣來,想起大師的批命,她深吸一口氣,決定冒一次險:“那封署名你的情書,其實不是旁人的惡作劇,是我自己寫的,我模仿了你的筆跡和簽名。”

“什麼?!”張天明震驚了。

他至今仍會在夢中回到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他家昭昭攥著一封情書,臉頰緋紅地拒絕他的模樣。

當時他先是勃然大怒,心想哪個混蛋敢冒充他的名字寫情書,繼而恍然大悟,原來他那麼在意她的一舉一動,是因為他喜歡她啊。

去年結婚紀念日的夜晚,他還躲在被子裡竊喜呢,那個惡作劇的同學,恐怕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竟陰差陽錯促成了一段天定良緣吧?

宋昭陽一鼓作氣繼續坦白:“對,也沒有人霸淩我,都是我為了吸引你的注意,找朋友演的戲!”

張天明整個人僵在原地,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宋昭陽破罐子破摔,抬起頭直直望著丈夫的眼睛:“我從來不是你想象中那天真單純的小姑娘,從頭到尾,都是我處心積慮。”

張天明的手掌重重抹過臉龐,聲音發顫:“你怎麼能、怎麼能騙我啊?”

他一直以為,他們是緣分天定、命中注定,沒想到這些美好回憶,竟都是人造糖精!

“行了,”張鬼穀在桌麵上叩出兩聲輕響,不緊不慢道:“行了,彆吵吵,這事兒不算她瞞你,這事我跟你媽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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