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拎著校長給的一把小青菜往家裡去,心裡還美滋滋的呢,想著晚上做什麼好吃的。
結果左腳剛剛踏進門檻,後腳就響起了陰陽怪氣的聲音。
“喲,這是還知道回來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今晚上要去知青院裡過夜呢!”
一回來就聽到沈常美在那裡陰陽怪氣的,結合她的話,蘇月皺了皺眉頭。
他們應該也是知道了她在學校裡當老師,季林森他們也在學校。
估計多半又是誤會了。
心裡升騰起一陣無力感啊,原主你看看你留下的這一堆的爛攤子啊!
信譽度為零啊!!!
她略微驚訝的呀了一聲,眼睛瞪得圓圓的看向沈常美,“小妹,你要去知情院啊?這是有情況了啊?”
露出了一副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笑容,悄咪咪壓低了點聲音,打趣道,“小妹,要不要嫂嫂幫你參考參考呀?”
“你你你!”
沈常美是沒有想到這個人居然會這麼的不要臉,上來就倒打一耙,氣得她說話都不利索了。
麵紅耳赤,怒目圓瞪地指著她,“蘇月,你不要臉,你都已經嫁給我大哥了,居然還跟彆的男人拉拉扯扯糾纏不清,怎麼會有你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還倒打一耙賴在我身上,我呸!”
她越說越來了勁,雙手叉腰,氣勢洶洶的叫罵著,“你知道彆人說得多難聽嗎?什麼兩女爭一男,我呸,賤不賤啊,你不要名聲我們家還要呢!你回來做什麼!我們家可供不下你這尊大佛!你給我滾出去!馬上滾出去!”
這麼大的動靜終於還是讓廚房裡的趙翠容走了出來,沒有給蘇月一個眼神,先是嗬斥住了罵得起勁的沈常美。
“老三,有你這麼和嫂子說話的嗎?吵吵嚷嚷的像什麼話,還嫌彆人看熱鬨不夠多的嗎?回來了!”
沈常美看得出來自家母親此刻很生氣。
若是她的生氣擺在明麵上,那還好,氣了也就過了,最怕就是沉著臉,窩心裡頭的氣,那可就是氣大了。
重重地朝著蘇月的方向呸了一聲,轉身往裡屋去,剩下趙翠容眼神陰沉的看著她。
“老大媳婦,你來。”
進了廚房,趙翠容坐在小木凳上,麵前的簸箕裡裝了一大簍的草,正要切碎喂小雞崽的。
她手裡拿著一把生鏽的大菜刀,另一隻手卷了一大把的草料,擦擦擦的,手起刀落,切得飛快。
聽得人心裡都瘮得慌。
“媽,事情不是小妹說的那樣的。”氣氛有些壓抑,蘇月決定還是主動出擊,交待清楚,隻是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呢,那大菜刀就停了。
她的視線掃過來,眸中情緒複雜,似是有失望,有無奈,更有心酸,交織在一起有些過分的沉重了。
“蘇月,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想要嫁給我們常青的,但是你既然已經選擇嫁給我們常青了,就得做到一個媳婦該做的,如今你才嫁過來幾天啊,你好歹也收斂一點吧,你看看這外麵傳的,這以後日子還要不要過了啊?”
不是,這老太太的意思,她怎麼越聽越懵了呢?
什麼叫做‘好歹也收斂一點?’
她這是默認她在外麵亂來?
誰說老年人思想保守的?這思想可一點也不保守。
趙翠容的想法很簡單,兒子都已經這樣了,娶個兒媳婦回來,隻要日子能過得下去就行,未必還真能給兒媳婦綁在屋子裡啊?她還那麼年輕,哪裡拘得住哦,再說了這十裡八村的又不是沒有跑了的媳婦。
日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稀裡糊塗的也就過了。
“不是,媽媽,你在想什麼呢?”
蘇月真是哭笑不得了,揚了揚手中的一把小青菜,“這個是學校校長獎勵給我的。”
將今天的事大概了說了一下,“常青說讓我去找村長,給我找個我能掙工分的活,村長讓我幫他寫了個報告,他就推薦我去學校做代課老師,我去了學校才想起那裡有兩個知青,但是,我今天一上午都在上課呢,掙了九個工分呢,原本是八個,但是校長覺得我講得好給我多記了一分。”
無奈長長的歎息一聲,“我也不知道這外麵怎麼就傳成這個樣子了,什麼兩女爭一男啊?我今天可是連話都沒跟彆的男的說啊,我真是冤死了,那個趙紅知青摔了一跤,把下巴磕了,咬著舌頭,出了一嘴的血,我就幫忙搭了把手呀!”
趙翠容知曉了來龍去脈,臉上的神色都尷尬了幾分,和自家女兒回來說的完全對不上號啊!
“不是說給人氣吐血了嗎?”
“媽,你聽著不覺得荒唐嗎?這怎麼可能給人氣吐血啊?”
現在趙翠容也覺得荒謬了,尷尬的笑了兩聲,“是哈,是有點。”
蘇月無奈,“媽,我知道呢以前的確因為我一些行為吧讓彆人誤會了,但是我已經嫁給常青了,我這個人道德感很重的,既然已經結婚了,那就會做好一個妻子的,這個你們放心!”
雖然她再次鄭重的表明自己的態度,但是她知道,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輕易是無法撼動的,但是日子總是慢慢過的,總會讓他們相信,她真的不想沾邊那個知青男主啊,她怕死啊!
哄完老的,哄小的。
當她把晚飯做好,端著進去屋子裡的時候,就看到了坐在床邊上的男人定定的看著窗外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常青哥,吃飯咯,晚上有蒸蛋吃,我做蒸蛋的手藝簡直越來越好了,快來嘗嘗!”
話落隻瞧著他神色淡漠的掃過她,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點了點頭,十分客氣的說了聲‘謝謝’,然後撐著就要往床邊坐。
蘇月剛想過去扶他,結果手臂撈了個空,他手臂躲閃,避開了她的觸碰。
“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
這樣的日子總是要習慣的,不能什麼事都依靠著彆人,她也總會離開的。
誰料,下一秒,她直接坐在了床尾,背對著他,低垂下了腦袋,默不作聲的抬起手臂。
像是在擦眼淚。
她這是哭了?
沈常青不明所以,心中疑惑,小心開口,“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