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
裴沉野的心徹底涼了,她不是說好要等自己的嗎?
他又想起林州看流安的眼神,想起在林州走後,流安追上去的步伐……
騙子……
裴沉野眼梢泛紅,果然還是要關起來嗎?
把公主關起來,她就永遠屬於自己了。
她再也跑不掉了。
裴沉野心裡的野草在瘋漲,想將流安鎖在身邊的念頭越發強烈。
他至今都不知道,公主到底喜歡他什麼?
或許是騙他的呢?
之前拚命壓下的陰暗心思,在這一刻肆意生長。
裴沉野腦海裡隻剩下一個念頭,自己藏在書房的腳鏈該拿出來了。
裴沉野紅著眼,一步一步,邁著沉重的步子,在黑夜裡踽踽獨行。
流安半夢半醒間,有個冰冷的懷抱抱起她,她害怕的往後縮了縮。
那人強硬的將她又抱進懷裡。
“夫君帶你回家。”
……
流安醒來後,就對上一副陰翳的眸子。
他仿佛一直沒睡,守在她床邊。
流安驚喜的想要坐起來,“夫君……”
腳上卻感到束縛。
流安掀開被子一看,竟然是一副金子打造的腳鏈!
她不可置信的望向裴沉野,“夫君,你這是做什麼?”
裴沉野替她蓋好被子,低頭親了她一口。
“夫人,彆騙我,也彆離開我。”
流安安靜下來,疑惑道:“是我做了什麼讓夫君誤會了嗎?”
這段時間裴沉野一直情緒穩定,從來沒有囚禁自己的想法。
當然,偶爾玩玩這種她也很喜歡。
但是,她不能讓他們之間有隔閡。
“夫人不是說傾慕我嗎?那就一直待在我身邊好不好?”
他抬手給她將頭發彆到腦後,露出一張清淡溫和的小臉。
“好。”她看向他的眼睛都在笑。
裴沉野陰沉的臉色瞬間僵住,她說好?
他將她囚禁在屋子裡,不許她自由,她說好?
裴沉野蹙眉,“夫人,你不必說這些讓我放鬆戒備。”
他不會放她離開的。
流安重新躺了回去,嗓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夫君,如果有你陪在我身邊,哪怕在這裡一輩子,我也心甘情願。”
“那你為何還去追林州?”裴沉野脫口而出,當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時,抿緊唇彆過臉不再看她。
“林州?”流安腦子一轉,好像猜到了什麼,她無奈地笑,“林州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我追他做什麼?夫君是不是誤會了?”
“那你昨晚沒有等我。”裴沉野有些委屈。
流安張了張嘴,剛想反駁,忽然想到好像確實是自己食言了。
她說好了等他,卻睡在轎子中,還讓他抱回來。
“抱歉,是我的錯。”
流安勾住他脖子,輕吻他。
“以後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
裴沉野發了狠的回吻她,直到流安喘不過氣,將他推開。
“我還以為……”裴沉野垂眸,他還以為,她不要他了。
“說好了一生一世,誰都不能先行離開。”流安蹬了蹬腿,“好了,現在把腳鏈給我解開吧。”
裴沉野沉默,轉過去半個身子,顯然還在賭氣。
“你又在氣什麼?”流安氣笑了。
親也親了,好話也說了,怎麼還在鬨彆扭?
“你說傾慕我……是不是在騙我……”
流安聽到這話,簡直就想咬死他!
“裴沉野,我騙你會拿我的一生做賭注嗎?”流安凝視著他,“如果不相信,你可以閉著眼睛,摸著自己的心,你讓它告訴你,我到底愛不愛你。”
裴沉野也知道自己在鬨脾氣,他知道流安對他好,可他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值得她對自己好的呢?
他陰暗自私、偏執冷漠,所有人都說他沒有心。
可他有的,他想把心給公主,卻怕公主摔掉,然後說這是不值錢的東西,臟了她的眼……
“直視我,”流安見他好像陷入自我糾結的情緒當中,打斷他,“愛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如果非要講幾樣的話……”
“我愛你的一切。”
“外人說你陰暗自私,我卻很喜歡。因為這種性格在我沒能好好愛你時,恰到好處的保護了你。”
她不喜歡太善良的人,純善之人活不久,尤其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她也不喜歡純惡的人,因為她來這個世界之前,被法製世界熏陶了十幾年,純惡且嚴重危害他人的人,就該吃子彈的。
裴沉野覺得自己很壞,他想關著流安,可給她戴上的腳鏈還是金子做的,而且……怕傷害到她的皮膚,他還小心的用狐毛縫了一圈。
裴沉野身子慢慢轉了過來,瞳孔中有淚花閃過,他囁嚅道:“我偏執病態,我想把你融進我的骨血,讓你與我生生世世糾纏在一起。”
“巧了,我也是這樣。”流安認真道,“這很正常,愛是占有,是自私,同時也會自卑。裴沉野,你這隻是太愛我的表現。”
她不會自卑,隻是因為她知道,裴沉野的愛專一且瘋狂,而且係統說過,他隻會愛她一個人。
倘若沒有這些,她也會自卑,會自我懷疑,會糾結不安。
“我也時常想,”流安撫摸上他的臉,癡迷道,“有時我也想把你鎖起來,想讓你隻盯著我一個人。我會想跟你走到暮年,哪怕你死了,我們的骨灰也要融進一起,不分彼此。”
裴沉野怔怔的望著她,緩慢的落下一滴淚。
“所以,可以給我解開了嗎?”流安笑著親了親他的淚痕,手摸著腹部。
“夫君,你再不解開,孩子會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