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查一下她的身份。”
“是。”
阿盛翻出窗,室內寂靜的像從未有人來過。
流安帶著大夫匆匆忙忙的上了樓,敲了一下門,在聽到裡麵的聲音後,才推開門讓大夫進去。
“大夫,他受傷了,你幫他看看。”
大夫看到他腹部滲出的血跡時,驚了一下。
“公子,您這傷勢嚴重,先躺下,我給您上點藥包紮一下。”
蘇容與伸手就要解開衣衫,目光瞥到聚精會神盯著他傷口的女人,動作頓了頓。
“姑娘,您是否回避一下?”
流安這才想起男女有彆,背過身不再看他。
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響,還有壓抑的“嘶”聲,聽起來很痛的樣子。
不知過了多久,大夫走到她麵前,囑咐她:“這傷口千萬不能碰水,不能吃辛辣,不能吃寒食,不能……”
流安一一記下,蘇容與倚著床頭,好整以暇的望著她。
等她交了診金,大夫離開後,蘇容與才扯了扯唇角。
“銀子花光了吧?”
流安點了點頭,“沒了。”
“那你可以走了,一報還一報,你還完了。”
流安轉身就走,蘇容與又喊住她:“等等,你知道我是誰嗎?”
“太子殿下。”
“你怎麼知道的?”
蘇容與皺眉,京城的除了上過朝堂的見過他之外,其餘人根本沒機會見他。
就算見到了,也不會把他與太子聯係起來。
流安抿了抿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
蘇容與下意識就要追上去,可一動,腹部的傷口就隱隱作痛。
等再抬眼時,人已經沒影了。
流安走的腿都酸了,才走到相府的大門。
大門開著,裡麵舉著火把,院內通明。
流千騁站在最前麵,流千月和她母親相國夫人唐依容站在他的兩側。
前者嚴肅,後者看戲。
流安踏入門,流千騁怒道:“這麼晚了,你還知道回來?”
她還未開口,流千月就在一旁擔心道:“是啊,妹妹,都這麼晚了,我說要等等你吧,你還非趕我走,說不要讓我耽誤你救男人……”
唐依容擺起主母的架勢:“你這才來多久,就開始跟男人勾勾搭搭了,這以後傳出去,不知道怎麼說我們相國府不會教女兒呢!”
流安根本就沒有開口的機會,她們母女倆一人一句,把她往死裡定罪。
就連讓她辯駁一句,是流千月把她扔下的機會都沒有。
……
客棧裡,阿盛去而複返。
他稟報說:“殿下,都查清楚了。”
蘇容與淡聲開口:“講。”
“方才那位女子叫流安,是相國府新上門認親的庶女,今日相國府嫡女流千月說帶著庶女做套新衣服,正巧撞上殿下受傷,不知存的什麼心思,讓庶女下車救您,她自己讓車夫帶著她先回府了……”
“嗬,什麼心思?嫡庶之間,向來愛耍些小手段。”
蘇容與蹙眉,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說道:“隻是她也是個笨的,這麼晚了,回去流千月隨口編造些什麼,她不得被打?”
“殿下的意思是?”
“她竟然知道我是太子,阿盛,你說她聰不聰明?”
阿盛忽然想起前幾日給她扔銀子時,說的“要謝就謝太子殿下……”,他立馬把嘴巴閉緊了,沒吭聲。
“備馬。”蘇容與拿起床邊阿盛剛拿回來的新衣服,準備換上。
一偏頭,見阿盛還呆呆的。
“讓你去備馬。”
“殿下要去哪兒?您受這麼重的傷,凶手還沒找到,您……”
“閉嘴,讓你去就去。”
“是。”
相國府。
在流千月跟唐依容左一句右一句編造中,流千騁下令:“來人,二小姐不守規矩,深夜與男人相處,打二十板子!”
流安被人按在木凳上,流千月捏著帕子笑著與她對視。
區區一個庶女,流千月哼笑,隨便幾句話,就能定你生死。
板子高高舉起,用儘了力度,在即將打下去的那一刻,府外傳來陣陣馬蹄聲。
“我看誰敢?!”
流安抬眸,深夜騎著白馬的俊朗少年,後麵跟著幾個侍衛。
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一切,長睫垂下淡淡陰翳。
而後,在眾人的驚恐中,他翻身下馬,緩步走到她麵前,厲聲道:
“孤看誰敢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