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三日,她就能離開王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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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府內。

阮兒向府內深處走去,她緊蹙著眉,手臂滲血的傷口,讓她不甚好受。

但心裡卻到底是開心的。

快了,三日後,她就能永遠離開王府了。

皇家不缺奴婢,凡府內侍女,年滿二十三即可出王府,重獲自由身。

再過三日,她就年滿二十三了。

但她心裡清楚,瑞王鄔澤,絕對不會讓她走。

所以她要自己去爭取進入出府侍女的名單。

隻需再熬過這三日,屆時,她就能遠走他鄉,隱姓埋名,讓“阮兒”這個人徹底消失。

這一切必須暗中進行,她可是花了大價錢讓李管家閉嘴。

臥房內,阮兒將貪汙官員名單送到鄔澤手中。

阮兒知道,這份情報,對鄔澤如今的奪嫡之位,意義非凡。

這半年以來,她一直在兢兢業業扮演著鄔澤的耳目,做的都是刀尖舔血的事。

可明麵上,她隻是一個在鄔澤身邊不起眼的小侍女。

鄔澤抬手,攫住阮兒的下巴,輕輕摩挲,

“你做得很好,本王可以答應你一個心願。”

“自然……”

他的聲音沉了沉,眼中情緒翻滾:

“除了讓你走,本王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阮兒猛地抬頭,緊咬住下唇,死死盯著麵前男人。

都過去了這麼多年了,鄔澤怎麼還不肯放過她!

“你那麼像她,本王怎麼舍得放過你。”

鄔澤的聲音沉了下去,手指卻在她下頜處摩挲著。

阮兒在盯著他看了幾秒後,低垂眼瞼,掩去眸中所有情緒。

她知道,鄔澤口中的“她”,是指半年前暴斃的瑞王妃。

上輩子,她的父母為朝廷而死,她作為官員遺孤被賜婚給瑞王鄔澤,也曾有過相敬如賓的日子。

可一場急病,在鄔澤離京南下時忽然奪走了她的性命。

再睜眼,已經是她死後的半年,她重生為了王府中的一個不起眼的小侍女阮兒。

從此,再無瑞王妃何皎皎,隻有一位名叫阮兒的小侍女

她曾天真地以為重生是再續前緣的機會。

直到她親耳聽見鄔澤在書房,對著她的畫像冷漠低語:

“原本隻想與她和離,未曾想,殺了她倒更乾淨。”

那一刻,她隻覺得心頭一陣悲涼,心痛至極。

阮兒忍不住將下唇狠狠咬出鐵鏽的血意,卻隻能伴隨著苦笑堪堪咽下。

可笑,真是可笑極了。

原來上一世,她的那片赤誠的真心,在他的眼裡,居然隻是一份沉重的束縛。

原來自己的死並非意外。

原來鄔澤根本沒有愛過自己。

曾經的愛意化為刻骨的寒意,這一世,她比任何人,都想逃離這牢籠般的王府。

她生得柳眉杏目,唇若紅櫻,這副與故王妃相似的容貌,此刻在鄔澤眼中,既像無聲的勾引,又像刻骨的嘲諷。

但在鄔澤心中,他的那個王妃,可從來不會用這麼奴顏婢膝的表情看他。

“你受傷了?”

鄔澤的目光,捕捉到她手臂上的傷口。

“回王爺,是舊傷,不妨事的。”

阮兒抿緊嘴唇,鬢發拂過她蒼白的臉頰。

鄔澤的眸色驟然沉了下去。

猝不及防,一股不容抗拒的巨力,將她猛地拽入一個堅硬如鐵的懷抱。

鄔澤的身材高大健碩,輕易就將她嬌小的身軀徹底禁錮,動作卻避開了她的傷處。

伴著強烈的壓迫感,撲打在她敏感的耳畔,激起一陣戰栗:

“不如留在本王身邊?”

他的聲音沙啞,充滿了誘惑,更是上位者施舍般的篤定。

阮兒的心一緊。

留?

不!絕不行!

一旦成為侍妾,便是上了玉牒的半個主子,名分枷鎖在身,她就真的永世難逃瑞王府的牢籠了!

前世被鄔澤謀殺的記憶、今生被他利用的屈辱、瞬間化為恐懼。

“王爺!不要!”

阮兒驚呼出聲,什麼本分,什麼隱忍。

她不顧傷口撕裂的劇痛,手腳並用地掙紮,卻隻換來更緊的桎梏。

鄔澤眉宇間染上不悅,帶著被忤逆的怒火:

“你不願意?!做本王的女人,難道還辱沒了你?!總好過你現在這般,刀頭舔血,朝不保夕,說不定哪天就無聲無息地死在哪個陰溝裡……”

瑞王何等敏銳,懷中嬌軀的顫抖已說明一切。

他猛地鬆開手,力道之大,讓阮兒踉蹌著幾乎摔倒。

“看來你是真的不願。”

他的聲音冷得能凍結空氣。

阮兒如蒙大赦,順勢重重跪倒在地,額頭狠狠磕在冰冷堅硬的地磚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她用最卑微的姿態,說著最疏離的話:

“王爺恕罪!奴婢不敢!奴婢身份低微,萬萬不敢有此非分之想,不敢不敢玷汙了王爺”

這副看似恭順至極、實則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姿態,卻像火油般澆在鄔澤心頭無名火上。

他俯身,再次強硬地抬起她的下巴,逼她直視自己。

那雙與亡妻如出一轍、剔透澄澈的眼眸,卻反複刺著他:

“這半年來,你恪守職責,待本王卻處處透著疏離,從不像其他有些姿色的侍女那般存著攀附的心思,”

他的聲音裡湧出暗暗的挫敗:

“告訴本王,本王難道……就這麼入不了你的眼?還是說,你在為誰守身如玉?”

阮兒被他的質問搞得莫名其妙。

他恨她入骨,親手策劃了她的死亡,如今卻在意,一個酷似她的影子是否“看得上”他?

鄔澤如願見到了她臉上的驚惶,一張玉臉白得透亮。

在晦暗不明的燭火下,她輕聲出口:

“要是你做了本王身邊的人,就可以脫離奴婢這個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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