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2章 案件重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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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想著繞路過去,免得衝撞了李小姐。可還沒走幾步,就聽見撲通一聲,一回頭,李小姐就已經掉進水裡了。”

“奴婢當時嚇壞了,想著去拉她,可奴婢不會水,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時,明月姑娘就帶著兩位家丁衝了過來。他們跳下水把李小姐救了上來,然後明月姑娘就一口咬定,是奴婢將李小姐推下去的。王爺明鑒,當時池邊除了李小姐和奴婢,再無第三人,奴婢……奴婢百口莫辯,就被他們抓了起來,王爺,奴婢真的沒有推人,求王爺明察!”

說完,她重重地磕下一個頭。

江芍靜靜地聽著,心中了然。

這與她所料,分毫不差。

“胡說八道!”

明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毛。

“你這賤婢,到了王爺麵前還敢巧言令色!我親眼看見的!就是你,趁著我家小姐不備,從背後狠狠推了她一把!若不是我聽見小姐驚呼,及時帶人趕來,你早就畏罪潛逃了!你休想抵賴!”

李夢兒也適時地抬起那張梨花帶雨的臉,哭得愈發淒楚:“王爺……求王爺為臣女做主。”

一主一仆,配合得天衣無縫。

一個言之鑿鑿,一個泣不成聲,幾乎讓所有旁觀者都信以為真。

沈清安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們,既沒表態,也沒說話,隻是將目光,再度轉向了那個從始至終都未發一言的江芍。

他似乎在等,等她如何破這個局。

江芍終於抬起了頭。

她先是看了一眼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李夢兒,隨即看向明月。

“你說,你親眼看見青萍推人?”

“當然!”明月梗著脖子。

“好。”江芍點了點頭。

“那你告訴我,青萍是用左手推的,還是右手?是從背後推的,還是側麵?推的是李小姐的肩,還是背?”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明月瞬間卡殼。

她當時離得遠,隻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和落水的水花,哪裡看得清這些細節!

她不過是見青萍是江芍的丫鬟,而自家小姐又和江芍不對付,便想當然地定了罪,好在主子麵前邀功。

“我……我……”明月支支吾吾,臉色漲紅。

“我當時急著救人,哪裡看得那麼清楚!但我就是看見你家丫鬟動手了!”

“是嗎?”江芍忽然輕笑一聲,那笑聲裡滿是譏諷。

“看不清楚,就可以指鹿為馬,血口噴人?”

“你說你看見了,拿出證據來!人證呢?除了你,還有誰看見了?物證呢?池邊的青苔上,可有我家青萍掙紮推搡時留下的腳印?”

江芍逼視著李夢兒主仆。

“沒有任何證據,僅憑你一張嘴,就想給我的人定罪?李小姐,你好大的威風!”

她轉向麵色發白的李夢兒。

“照你這麼說,我還說是你故意失足落水,想借機栽贓陷害,敗壞我的名聲,好讓皇室厭棄我,從而攪黃我與太孫殿下的婚事呢!”

江芍此言一出,滿室皆驚!

這話,可比推人落水嚴重多了!

一個“栽贓陷害”,一個“攪黃皇室婚事”,這罪名要是坐實了,李家吃不了兜著走!

“你……你胡說!”李夢兒哭聲一噎,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

因為江芍說對了。

她確實是自己腳滑掉下去的。

隻是在她的婢女明月一口咬定是青萍推的之後,她想著這是江芍的婢女,便鬼使神差地默認了這個說法,順水推舟,想借此機會好好搓一搓江芍的銳氣。

可眼下,被江芍如此直白地戳破,她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當眾甩了無數個耳光。

看著李夢兒那副心虛又驚慌的模樣,江芍心中冷笑。

她知道,自己猜對了七八分。

但眼下這般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若無外力介入,隻怕是審到天黑也審不出個所以然。

江芍深吸一口氣,對著上首的沈清安,磕頭道:“殿下!”

“臣女有辦法,可以立刻證明我家婢女的清白!”

這一舉動,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直如看戲般的沈清安,終於停下了敲擊桌麵的手指。

他微微前傾了身子,饒有興趣道。

“哦?”他拖長了語調,嘴角勾起一個若有似無的弧度。

“說來聽聽,你有什麼辦法?”

江芍抬起頭,迎著他的目光,不卑不亢地說道:

“很簡單,案件重演。”

這四個字一出,彆說李夢兒和一眾看客,就連沈清安的眉梢都微微挑了一下。

在場的都是王公貴女,平日裡吟詩作對,賞花品茶,哪裡聽過這等新鮮詞彙。

江芍沒有理會眾人的竊竊私語,自顧自地解釋道:

“請王爺移步荷花池。我們回到事發之地,讓明月姑娘,指認出當時她、李小姐、以及我家青萍,三個人分彆所站的位置。再由她,親口描述她所看到的,青萍是如何伸手,從哪個方向,用了多大的力氣,將李小姐推入水中。”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臉色已經開始變得慘白的明月,繼續道:

“其一,人力有時而窮。推人入水,必有發力之姿,受力之態。從一個位置將人推向另一個位置,其間的距離、角度、力度,皆有跡可循。若明月所言為虛,她現場編造的細節,必定處處都是破綻。”

“其二,水花可以作證。人是直挺挺掉進去,還是被猛力推出去,落水時濺起的水花形態、遠近,絕不相同。我們可以找一個與李小姐身形相仿的家丁,分彆模擬‘失足’與‘被推’兩種情況,一看便知。”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江芍的聲音沉了下來。

“青萍右手有舊傷,使不上大力。若說明月姑娘看到她用左手推人,那更是無稽之談。一個慣用右手的人,在倉促之間,下意識隻會用慣用手。若她真的用了不習慣的左手,那姿勢必定極其怪異,明月姑娘不可能注意不到。”

她一番話說得條理清晰,邏輯縝密,環環相扣。

將在場所有人都聽得一愣一愣的。

眾人看向江芍的眼神,都變了。

這哪裡是什麼空有蠻力的武夫?

這份縝密的心思,還有言辭的犀利,怕是尋常的男子也未必及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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