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石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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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雷腿被踩斷了,慘叫聲被走廊回音拉長。

“帶回去徹查!”楚明舟掃過陳雷扭曲的臉,“通知軍法處,加控‘襲擊軍官罪’。”

陳雷被拖出病房時仍在嘶吼,石三妹卻忽然癱倒在床上,指尖無意識地劃過腹部的繃帶。

“你好好休息,務必養好精神,你的指證很重要。”

“好…我會的。”

楚明舟連林安安都來不及看一眼,就要壓著人返回軍區了,這件事情重大,容不得半點馬虎。

陳母突然撲到楚明舟腳邊,抱住他的軍靴哭喊:“楚團長饒命!我們老陳家就剩他一個男丁了啊!”

她這一求,還不如不求,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做派。

楚明舟表情似有一分鬆動,“你們也抓緊回大院吧,做好配合工作,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陳家人收住了哭鬨,麵麵相覷。

楚明舟沒再多話,壓著人走了。

隻是走出一段距離後,他嘴角扯出一抹微不可察的譏笑,“陳家人回去後,第一時間控製起來,分開審訊,通通論‘包庇罪’處理。”

“是,團長!”

顧硯辦公室內。

林家人排排坐著。

大夥兒也不知道病房那邊怎麼樣了。

林安安懷裡的壯壯忽然打了個哈欠,眼睛一合一合的,又困了。

顧硯給幾人衝了葡萄糖水,“你們在我辦公室坐會,我去看看情況。”

“顧醫生,你也彆去了,他們本身就針對你,還是我去看看吧。”林父道。

還不等他出去,李醫生已經來敲門了,說人已經被帶走了,病房也讓小護士收拾了。

“那抓緊回去吧,安安和孩子都得休息,弄那麼一出,真是……”

林母在打陳母的時候,把自己指甲蓋都打撇了,痛得不行,又不敢讓孩子們知道擔心,隻得把手背著。

顧硯已經看到了,他示意李醫生落後兩步,給老人收拾好傷口。

“那石同誌也是個可憐的,不過她這成分……也確實不好,不知道軍方能不能信她。”

“她說自己手上有證據呢!也不知道是什麼證據,如果不夠充分的話,還可能把自己搭進去吧?畢竟她剛失去孩子,很難定義她的精神狀態。”

“你說陳家要是怕她亂開口,會不會……”

林安安聽家裡人在嘀嘀咕咕,也認真聽著,“彆擔心,軍方有軍方的行事準則,這事不小,不是兒戲,明舟肯定也會把關的。

至於石三妹的具體情況,我們回去後可以稍微打聽打聽,她要不願意說也算了,問題不大。”

“理是這個理。”

林家人跟石三妹不算熟,按目前的形式來看,這姑娘的性子還算是剛硬的,就算是情緒作祟,但她敢破敢立,不像是個差的。

“至於爸說的安全問題,也不用擔心,這裡可是軍區總醫院,明舟也會派警衛員來看守,我這再過兩天也能出院了。”

顧硯默默跟在林安安身邊,心裡估算了一下,也點點頭,“後天吧,給安安辦出院,她月子期間的藥物,我會親自送到家裡,等她出了月子,再進入正式治療期。”

林父林母聽時間定了,這心也就定了。

“行,我在西北也不能久呆,安安回軍區大院了也好,起碼安全,我正好也能去試驗田那邊多看看,再過個把星期我也得回蘇城了,還一堆事等著呢。”

就算再不舍,林父還是得儘快返程,他這趟是帶著任務來的,能耽誤的時間不多。

一行人說著話回到病房。

病房內已經被收拾過了,不僅床上用品被換了,連地都被拖得乾乾淨淨。

石三妹靠躺在床上,視線看著窗外發怔。

窗外那棵老玉蘭樹,花瓣零落飄灑,看著相當孤寂。

一行人進來時,石三妹才緩緩轉過頭,眼底的紅血絲消了不少,卻多了幾分釋然的平靜。

“感覺怎麼樣?”林安安脫了鞋,躺回床上,把壯壯放在身邊,輕摟在懷裡。

石三妹扯出個虛弱的笑:“好多了,謝謝。”

她的目光落在壯壯熟睡的小臉上,手指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

病房不大,那麼多人擠進來,瞬間就顯得有些擁擠。

不過林子淮和杜鵑打算走了,“我們文工團還有事,就先回了,等姐出院的時候再來。”

“你們回去吧。”

林母把換洗的衣物都收了收,遞給林父,“你跟他們一塊回去,順便等等女婿的消息,確定他沒事了再回來。”

“行,我回去等著。”

三人又看了眼睡著的壯壯,跟林安安說了幾句,就出了病房。

顧硯在確定好林安安的狀態後,沒走,坐到了窗邊的凳子上,拿出個病曆本寫著,跟沒事人似的。

他這是要留下來聽聽石三妹怎麼說了。

林母跟林安安對視一眼,坐到床邊,抬手掂了掂壯壯的屁股,見小的沒尿,這才開了口,“石同誌,你這些年……不容易吧。”

話落,石三妹明顯愣了愣。

她猜到楚團長家的會問情況,但沒想到是這位嬸子開口,還是以這種關心人的語氣。

石三妹是個知趣的,都這種時候了,她也該說說自己的故事了。

“我父親是文革重點打擊的壞分子。”她聲音不大,卻有著無儘的心酸。

病房裡氣氛霎時間有些凝重。

“我原名叫石薇,在家排行老三,是南城人。我父親石湖海是位詩人,因多次發表國際作品,在國內外都相當有名。

我母親柳蘭霜是位國畫大家,曾有華國‘竹公子’的雅稱,人人都說她能畫出世上最好的竹

十年前,掀起文化大革命,我家裡就被抄了無數回,父母那些珍貴的書籍、手稿,都被付之一炬。母親因受不了打擊,一病不起,父親每日要麵對無休止的批鬥和羞辱。

後來,父親被一位摯友接走,說是去j國避難,他帶上了大哥和二姐,而我,留下來照顧重病的母親。

他說……等什麼時候平反了,一定會回來的,可我等了那麼多年……好像是沒希望了。”

石三妹的聲音很輕,卻像重錘一般,一下下敲在眾人的心間。

林母抿了抿唇,伸出手輕拍了拍石三妹的手背,想要給予她些許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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