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號堡壘中心廣場。
人聲鼎沸，水花四濺。
巨大的中央噴泉池裡，趙天焰狼狽不堪地撲騰著，昂貴的戰鬥服濕透緊貼在身上，精心打理的發型變成了落湯雞，昂貴的雷劍也掉在池底。他嗆了好幾口水，冰冷的池水刺激得他渾身發抖，但比身體更冷的是心。
周圍是密密麻麻的人群，指指點點，哄笑聲、議論聲如同無數根針紮進他的耳朵。
“真是趙三少？！”
“嘖嘖，玩得真花啊，光天化日跳噴泉？”
“快看快看！他還在喊‘墨塵’？誰是墨塵？”
“就是那個和蘇女神一起首殺獸王的d級騙子？”
“哈！肯定是嫉妒瘋了！丟人現眼！”
“錄下來！快發論壇！”
趙天焰聽著這些議論，看著那些舉起的終端鏡頭，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著極致羞憤、暴怒和恐懼的邪火直衝天靈蓋！他猛地從池水裡站起來，冰冷的池水順著頭發往下淌，他雙眼赤紅，如同受傷的野獸，發出歇斯底裡的咆哮：
“墨——塵——！！！”
“老子一定要你死！要你碎屍萬段！！”
“啊啊啊啊——！！！”
吼聲在廣場上空回蕩，帶著無儘的怨毒和瘋狂。
就在他無能狂怒之際，一個冰冷、沙啞，如同金屬摩擦般的聲音，毫無預兆地在他耳邊響起，聲音不大，卻清晰地蓋過了所有的喧囂，直透心底：
“趙三少爺，被一個d級的廢物耍得團團轉，甚至丟了趙家的臉麵……這口氣，你咽得下去？”
趙天焰猛地扭頭，噴泉池邊緣，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那人穿著一身毫不起眼的灰色風衣，風帽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個線條冷硬、毫無血色的下巴。他整個人如同一個黑洞，散發著一種死寂、陰冷的氣息，周圍的喧囂和人群似乎都下意識地避開了他所在的位置。
趙天焰的瞳孔驟然收縮！他從這個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比麵對暴怒的秦守正時更可怕的危險氣息！那是真正經曆過屍山血海、漠視一切生命的冰冷！
“你……你是誰？”趙天焰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灰衣人微微抬起頭，風帽的陰影下，一雙毫無感情、如同毒蛇般的眼睛，冰冷地鎖定了他。
“我是誰不重要。”灰衣人的聲音依舊沙啞冰冷，“重要的是，我能幫你，把那個叫墨塵的蟲子……碾碎。”
他頓了頓，似乎在欣賞趙天焰眼中燃起的怨毒火焰，然後緩緩補充道：
“用最痛苦、最絕望、最符合‘騙子’身份的方式。”
“讓他……永遠活在謊言編織的地獄裡。”
“代價……微不足道。”
……
堡壘深處，一處由高強度合金打造、銘刻著複雜能量符文的絕對靜室內。
柔和明亮的燈光灑下，映照著冰冷的金屬牆壁。這裡是堡壘的核心安全屋之一，足以隔絕外界一切窺探和能量波動。
墨塵有些脫力地靠在一張金屬椅上，臉色略顯蒼白。剛才連續使用【詭言】和【偽裝】，尤其是最後扭曲空間傳送趙天焰那一下，幾乎榨乾了他剛剛恢複不多的精神力和欺詐能量。
蘇晚鏡坐在他對麵，眉頭微蹙，冰藍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帶著探究和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關切。
秦守正站在房間中央，雙手抱胸，麵色沉凝如水。他沒有催促，隻是靜靜地看著墨塵，給他恢複的時間。
片刻後，墨塵長長舒了口氣，感覺精神稍微恢複了一些。
“感覺怎麼樣？”秦守正沉聲問道。
“還行，就是有點虛。”墨塵實話實說，揉了揉太陽穴，“這能力……消耗有點大。”
“說說吧，”秦守正目光如炬，“你那個‘詭言’，到底是怎麼回事？彆再用‘一天一次’這種糊弄鬼的話來搪塞我！趙天焰那小子雖然蠢，但最後那句話沒說錯，騙子序列的核心能力，曆史上從未有過能多次使用的記錄！更彆說像你這樣……近乎玩弄規則！”
墨塵沉默了幾秒。他知道，在秦守正這種級彆的強者麵前，尤其是在對方已經目睹了部分真相的情況下，再隱瞞核心信息不僅不明智，還可能引發猜忌。他需要展現價值，也需要……一個靠山。
他抬起頭，迎上秦守正銳利的目光，臉上那點疲憊和玩世不恭褪去，露出一種平靜的坦誠。
“校長，您說得對，普通的‘詭言’天賦，確實是一次性的。”他緩緩開口，聲音在靜室裡顯得格外清晰，“我的天賦，原本也是。”
秦守正和蘇晚鏡的呼吸都微微一頓。
“但就在覺醒祭壇上，當我看到那‘一次性’的描述時，”墨塵的眼中閃過一絲瘋狂和決絕的光芒，“我用它，對自己使用了。”
“對自己使用？”秦守正眉頭緊鎖。
“是的。”墨塵點頭，語氣帶著一種奇異的冷靜。
“我對‘詭言’天賦本身，編織了一個謊言：‘我的【詭言】天賦效果是：使用億次後才會消失！’”
靜室裡落針可聞。
秦守正和蘇晚鏡都愣住了，仿佛被這個匪夷所思的操作震得失去了思考能力。
“然後，”墨塵攤了攤手，嘴角勾起一抹無奈又帶著點自嘲的弧度，“我‘相信’了。於是，天賦的描述，被我自己‘騙’得改變了。它不再是‘一次性’，而是變成了‘使用億次後消失’。”
“自己……欺騙自己……扭曲了天賦規則？”
秦守正喃喃自語，這位身經百戰的ss級戰將，此刻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撼！這已經超出了他對序列能力的認知範疇！
“所以。”
蘇晚鏡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瞬間想通了關鍵。
“你剛才對趙天焰他們用的……根本不是一次性的小天賦，而是這個……被你扭曲過的‘詭言’？”
“沒錯。”
墨塵點頭，“理論上，隻要我的精神力撐得住，欺詐能量夠用，我可以每天用一次。當然，目標越強，謊言越離譜，消耗就越大。像剛才傳送趙天焰，幾乎把我抽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