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章 天賜良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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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詩韻回頭瞟了他一眼,知道是他誤會了。

剛想開口解釋,可轉念一想,不對啊,倆人雖說是夫妻,但也沒啥感情,以原主對唐恩澤那個熱情勁兒,就算說了,顧忍寒也不會信的。

金詩韻幽幽地閉上嘴,把被子攏了攏,半躺在炕上,心裡忐忑著要不要給他騰個空?

可顧忍寒動作嫻熟,從櫃子裡抱出一套被褥鋪在地上,閉眼入睡。

金詩韻舒了口氣,倒也樂得自在,盯著房梁思考了半天人生,困意忽地來襲,也沉沉睡去。

……

天還沒亮,她是被一陣鞭炮聲吵醒的。

金詩韻揉揉惺鬆的睡眼,大腦遲緩地運轉,今天是啥好日子,咋外頭鞭炮聲連天?

砰砰砰——

顧秀蘭在外頭敲門,喜滋滋地道:“詩韻啊,你醒了沒?今天可是個好日子啊,李老頭他兒子結婚呢,擺了好幾桌席,咱們去湊個熱鬨!”

她口中的老李頭是剛退休的鉗工,之前在市裡的第一機械廠乾活,是廠子裡的大拿,名氣高的很,也是這村裡的“首富”!

現在他家翻新完房子,給兒子安排了好工作,就把結婚這事提上日程了。

這書裡對李老頭一家的描寫就寥寥幾筆,就知道在這年代算個牛逼人物。

但金詩韻隻想過好自己的日子,也不想巴結人,便打了個哈欠,懶懶地道:“你去吧,我的身子沉,不想去湊熱鬨。”

顧秀蘭推門進來,以為是她哪裡不舒服,好一頓噓寒問暖,又煮了兩個雞蛋送進來。

“詩韻啊,你先吃著,咱這村裡的鄰裡鄰居都去了,我,我也想過去看看,但你放心,我很快就回來!”

顧秀蘭搓搓手,臉上帶著討好的笑。

金詩韻應道:“嗯,去吧。”

等她走後,金詩韻淺睡了會,就起床收拾屋子。

她原本就是個閒不住的,有潔癖愛乾淨,把房間裡裡外外打掃一通,看著舒服多了。

把那倆雞蛋吃完,金詩韻到廚房喝水。

發現家裡東西少的可憐,櫃子裡空空蕩蕩,米缸見底,案板上隻剩下一小塊薑片,還被蒼蠅圍著叮。

摸摸口袋裡那乾癟的錢包,金詩韻不由得咬牙。

得把那塊表賣了,先讓他們一家人吃飽飯!

金詩韻回了屋,揣上手表和票據,風風火火地出了門。

她剛走到廠區的岔路口,就聽見前方傳來一陣喜氣洋洋的喇叭聲,還有不少人起哄,喊著新娘子新郎官。

金詩韻沒在意,悶頭往前走,不小心撞上一道結實的臂膀。

痛感襲來,金詩韻下意識悶哼,兩手護住小腹。

緊張的聲音自她頭頂傳來:“哎呦,女同誌啊,你咋樣?你沒事吧?”

金詩韻擺擺手,看著麵前這個乾部模樣打扮的男人,“我沒啥事。”

乾部舒了口氣,擦擦頭上的汗,手上捏著個破爛的硬紙盒,上頭寫著“百貨大樓”四個大字。

“對不住啊,女同誌,剛才是我不長眼,我現在有急事要辦,得先走了!”

他聲音火急火燎,抬腳就往前頭邁,沒走兩步就看到了李老頭。

“哎呀,師傅,我去過了,百貨大樓裡頭的手表全賣光了,彆說上海表,就是那孬的爛的也沒有啊!那主任跟我說,要是真想買,就得排隊到明年開春!”

那乾部拍著手,臉上滿是懊惱。

“唉,都賴我,我就該一早把那手表放好,也不知道是被哪個挨千刀的給偷了!現…現在還得耽誤潤田的婚事!人家新娘子那邊也沒法交代啊…”

李老頭拍拍他的胳膊,布滿老繭的手微微發抖,聲音沙啞:“彆說了,再去找,就算是把這地方翻個遍,也得把那表拿回來!這是給人家的彩禮,就必須拿出來,要不我們老李家咋抬頭啊?”

要說他兒子李潤田娶的是村裡姑娘,沒那麼多講究就算了,可偏偏是個城裡的富家姑娘,要求的那是一板一眼,什麼都不能少,否則就是對人家的看輕!

潤田跟那小姑娘如膠似漆,還說非她不娶,否則這輩子都不結婚。

二老對這件婚事尤為重視,光是彩禮就檢查了好幾遍,誰知道這手表忽地不見了!

要是人家女方因為這點事退了親,那他們老李家不光得遭到全村人恥笑,還會引來兒子的埋怨!

金詩韻離得不遠,把他倆這話儘收耳底。

潤田今天結婚,但要給女方的上海表丟了?

電光火石間,金詩韻心臟猛地一跳,下意識攥緊手裡的表。

這,這不就是天賜良機!

眼前這李老頭是八級鉗工,就沒有他乾不了的活,在廠子裡威望極高,隨便跺跺腳都要震上三震。

現在他急需的,正是自己手中這塊急於出手賣掉,給全家換口糧的上海表!

這簡直是打瞌睡遞枕頭!

金詩韻深吸了口氣,迅速環顧四周,拍拍衣襟,快步走過去。

“李大爺,好久沒見了啊!”

她眉眼彎彎,聲音溫和有禮,“祝賀潤田新婚快樂,哎呀,您就等著抱大胖孫子吧!”

李建平抬頭一看,是老顧家那兒媳婦,眉眼瞬間染上厭煩。

這街坊鄰居誰不知道,金詩韻沒啥文化,還好吃懶做,一星點都配不上顧忍寒,這顧家大門是她死纏爛打才爬進去的。

跟這人說話,純純是浪費時間!

李建平心裡堵的慌,催著身旁的乾部抓緊去找表,他則是轉身,朝著自家院子走去。

“哎,你們是想要上海表,對吧?”金詩韻適時地出了聲。

李建平腳步一頓,但沒轉頭,“不是你家的事,少打聽!”

“李大爺,那這事兒我還非得打聽,畢竟我這手上就有一塊上海牌的,編號2079。”

李建平和那乾部模樣的男人同時一震,眼神銳利地望向她,透著半信半疑。

“你,你有?”

金詩韻坦然點頭,也沒繞彎子:“是給我男人買的,還托了天大的人情,這才弄到了一塊壓箱底的上海牌好表。”

見兩人臉色變了,頓了頓,繼續道:“但我男人看不上,乾放箱底也不是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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