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大不好罵弟媳婦,就罵自己弟弟。
“林老三你是死了還是啞巴了?爹娘幫你們家多少,到頭來你媳婦這麼和爹說話,就你們倆最沒良心。”
林老三神色一僵,想罵媳婦應付一下,結果孫倩一瞪眼他就老實了,這晚上不讓上炕咋整,他還想再生個兒子。
“爹你彆和孫倩計較,她就是不懂事,以後肯定不會了。”
林國正冷笑一聲,真是樹不修理不直溜,兒子不打不孝順,該給他們夫妻點苦頭嘗嘗,
“我肯定不和她計較,但你林老三以後有什麼事,爹也不管了,我就當生了個棒槌,趕緊滾出去!”
林老三夫妻沒當回事,他倆挨罵就是家常便飯,孫倩起身扯著丈夫就走,不留下受氣。
氣的林老大罵了句“窩囊廢!”
林國正愁,“這個大隊長我當不了多久了,我打算讓周仁上來,老二媳婦,以後你記分員的工作未必能回來。”
南笙笑著說,“林寒有工資,我們一家三口買糧吃也餓不死。”
周薇神色惱怒,“你家日子是好過,要我說爹最好彆退下來,說幾句就說幾句,又不能掉塊肉。”
大隊長雖然沒有工資,可爹全年都是滿工分,要是退下來,他這個歲數還能乾什麼活?
到時候彆自己家不夠吃,還得讓兒子貼補。
林老大站起身,“爹,你先和弟妹說話,我回家一趟。”
他扯著周薇胳膊就把她拽走了,周薇察覺到不好,“我錯……嗚嗚”
林老大捂著媳婦嘴就回了自己那頭,思忠去山上套野味不在家,隻有思誠在,他攔不住暴怒的爹,就去找爺爺求救。
“爺爺!二嬸!你們快過去看看吧,我娘要被爹給打死了!”
那條牛皮帶還是村長送的,又寬又沉,抽到身上就能腫起來一條,皮都能帶下來,他前幾年踩人家墳包玩,有幸嘗過一次。
林國正歎了口氣,本來還想和家裡人探討下天氣情況,都被打亂了。
看著天氣是挺黑沉,他咋沒看見雲呢?
沒有雲哪來的雨?
南笙讓思誠幫忙守著琦琦,“你娘也是管不住嘴,當著你爹麵做老公公的主,還能得到好?”
思誠也知道自己娘嘴壞,那也不能看她被打死,“求你了二嬸,過去勸勸吧!”
南笙過去的時候,林國正已經讓兒子住手了,不過他發了狠,扯著媳婦的腿就往院門口拽。
“你回娘家吧,我不要你了,老子看你還能找到什麼好人家!”
林國正罵兒子,“差不多行了,思誠和思琦還看著。”
林老大卻很堅持,“爹,我不是開玩笑。”
他歲數大了,得攢錢給兒子娶媳婦,周薇性子改不了,隻要她在家就得貼補娘家,以前看在夫妻多年的份上還能忍。
今天周薇對他爹不滿這點,他過不去,老人一輩子為了兒女,活到這個歲數不是為了受兒媳婦氣的。
彆人媳婦他管不了,自己的總能管吧?
“周薇,結婚時林家給了你彩禮,我也不要你還,你就滾回娘家,以後再也彆回來!”
周薇被皮帶抽了五六下都在後背的位置,她已經感受不到後背的存在,看林建國發了狠心,她也想回娘家躲兩天。
“好,我走,林建國,你彆後悔!”
有兩個兒子在,她不怕回不來這個家。
思誠立馬要出去追,被南笙叫住,“上回思哲被打抹那藥膏挺管用,你先和我回家去拿,讓你娘帶上。”
思誠眼眶通紅,自己爹娘鬨成這樣,當孩子的心裡最苦,“謝謝二嬸!”
“你也彆太擔心,聽說你姥姥姥爺家條件不好?這回你娘就能看明白娘家對她的態度了。”
思誠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你姥姥他們要是真心對待你娘,肯定要替她做主,哪怕家裡再窮也會讓她住下,等你爹親自過去賠罪。
要隻當閨女是賠錢貨吸血包,你就看吧,用不上兩天就得把她攆回家,她要是不傻以後就知道先顧著小家。”
思誠被勸了一通也冷靜下來,他也想看看姥姥姥爺是什麼態度。
如果他們對娘好,過幾年他長大了也會幫扶那邊。
思誠拿到藥膏後就往村子外跑,周薇一邊走一邊哭,衣服還被打出幾道口子,煞是狼狽。
“娘!娘你等等!”
周薇回頭一看,哭的更凶,“兒子,也就你還在意娘。”
思誠把自己衣服脫下來蓋在周薇身上,他不能讓娘穿著破衣服回去。
“這是二嬸給的膏藥,說上次思哲挨打就抹的這個,挺好使的。”
周薇剛才還在心裡罵南笙,過來拉架一句話不勸,接過藥膏也不這麼想了,覺得她人還行。
“你爹打人太狠,娘去你姥姥家躲幾天,等你哥下工回來,你倆一起勸勸那頭倔驢,讓他把我給接回來!”
思誠點頭,給娘送到姥姥他們家村口才往回走,這天要下不下的,憋悶地難受。
各村都是這種情況,老百姓罵村長罵鎮長罵專家,亂成了一團。
縣裡那邊的領導頂不住壓力,又給市裡去電話,問專家是不是看的不準,被市裡領導狠批了一頓。
於峰心裡也慌,好在硝石製冰這事還能分出些注意力。
把冰研製出來,就算老百姓心裡有氣,吃塊冰也能消消火吧?
村長家
孩子們都攔著不讓娘挨打,“爹,彆打了,娘知道錯了!”
村長一巴掌打在大兒子臉上,“誰敢攔著我連他一起打,你們娘心都黑了,怕我丟官就去鼓動村裡人去罵老林,這是人能乾出來的事?”
以後他還有什麼臉麵和老林說話,幾十年交情了啊!
馮家幾個兒子也生氣,爹他們剛走,就有人把事情爆出來了,說是村長嬸子和他們說的。
還說村長都是替林國正擔事,大家聽後一時上頭,就覺得大隊長人品不行,要把他給撤了。
“娘做錯了,咱們一家都去給林叔賠罪,娘陪您累了一輩子,念點舊情吧!”
村長頹然坐到一邊,就好像他心裡不難受一樣,“要去你們去,以後我是沒臉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