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後，南笙給軍區那邊打了個電話，讓人轉告家裡，她今天在縣城住一晚上。
而辦公室裡，歐堯生也是頭疼不已，遇上這麼個頭鐵的玩意，太不好管理，直接在會上說，你要派人過去她就撂挑子不乾了。
整場會議就因為她一人全毀了，氣的他都把後麵的話給忘了。
助手給歐堯生倒了杯茶，讓他消消氣，“歐主任，還是把她開除吧，不然於您的威信有損。”
剛才在會上，南笙言辭激烈一步不讓，直接和所有鎮子的革委主任都杠上了，沒再怕的。
他直覺比人絕對會給革委帶來很大的負麵影響，必須要趁早將他開除。
歐堯生也想啊，可他實力不允許。
“看到下放名單了嗎，你也不瞅瞅來的都是什麼人，他們背後又有多少龐大的關係網，我現在敢動她嗎！能動她嗎！”
再說南笙還有軍區背景，他前腳把人開了，沒準晚上腦袋就得開花，這事隻能從長計議。
蔡書記那邊也剛開完會，他正和縣委書記往外走，身邊聚了不少人，看起來像是要去吃飯。
將要出門時，他回頭尋摸了一圈，正好看到南笙出來，“南主任，一起去吃飯吧？”
曹國祥回頭看著南笙拉著個臉也很好奇，這是吵起來了還是被人訓了？他也主動邀請道，“南主任一起吧。”
南笙心想去去，還省錢了呢！
來到國營飯店，南笙就坐在蔡書記身邊，一桌有八個人，七個人都在看她甩臉子。
蔡書記得了領導的暗示隻能開口問，“南主任你是不是病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南笙滿臉的不高興，“沒事，我就是餓的胃疼。”
其實不止她餓所有人都餓，但從鎮上到縣裡就得花費好幾個小時，要是不立即開會下午就來不及回鎮上，不餓肚子怎麼辦？
像今天連開兩個會的情況還是很特殊的，一年也就這麼兩三回，當然了，女同誌嬌氣一些，大家都能理解。
其實他們都挺好奇，今年革委又要鬨什麼幺蛾子，於是這個光榮的任務繼續落在蔡書記頭上。
送上來的第一碗麵，曹主任讓給了南笙，算是照顧她這位餓的胃疼的女同誌，喝兩口湯再嗦幾筷子麵條，她總算活了過來。
“南主任，你們開會這麼長時間，都說啥了，是不是上麵又有指示？”
南笙胃暖和了臉色自然也好看，語氣又恢複了正常。
“是啊，今年各鎮都要嚴查，尤其是下放人員，咱們三危鎮要來三十多人，歐主任在會上說要派兩個人過去幫我。”
蔡書記看起來比南笙都緊張，“你同意了？”
“沒有，我拒絕了！”
桌上的人立馬將耳朵豎了起來，革委這是要內訌了啊，可喜可賀！
這回都不用蔡書記開口，就有人接著往下問，“然後呢？”拒絕之後還有什麼好戲。
“然後我就說，三危鎮的編製已經滿了，歐主任要是工作成果不滿意可以把我調職。”
哇哦，聽爽了，直接和頂頭上司對上了啊。
就這麼說吧，以後隻要歐主任不倒台，南笙這輩子也隻能在三危鎮混個小主任當當了。
這頓飯大家吃的很滿意，尤其是看了革委的熱鬨，這飯菜就更香了。
曹國祥還想著南笙得罪了歐堯生會不會主動搭上自己這條船，然而直到飯局結束，人都沒搭理過他。
嘿，真夠有個性的。
吃完飯南笙抬腿就走，飯錢給不了一點，第二天的早飯也照例蹭的是蔡書記的，兩人邊吃邊聊。
蔡書記還算有良心，知道替南笙著想，“你昨天這麼一鬨，又跑到我們這邊宣傳一番，以後革委你怎麼待啊？”
蔡書記覺得自己要和南笙鎖死在三危鎮了，一個沒能力，一個是刺頭，都不受待見。
南笙給了他一個你不懂的眼神，“我隻要再待幾年就能原地起飛你信不信？到時候什麼歐主任，他給我提鞋都不配。”
她雖然在革委工作，但她出淤泥而不染啊，清算肯定到不了她頭上，至於歐堯生，有他哭的時候。
蔡書記以為南笙是在放狠話，他配合地豎起了大拇哥，他信不信不重要，南主任有這個自信就行，反正自己隻想在三危鎮養老。
把南笙哄高興後，他趁機詢問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南主任，你說咱倆都這麼熟了，你能不能告訴我……”
到底是誰向你告的密？
“不能！”南笙把最後一口包子塞進嘴裡，沒等蔡書記把話說完，起身就走，動作乾淨利落。
蔡書記歎了口氣，心想這苦逼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班車還是下午的時間出發，南笙又在縣政府混了一上午，她也不認識其他人，就跑去盯著歐堯生工作，美其名曰在學習。
歐堯生臉上笑嘻嘻，心裡恨不得立馬把南笙踢出政府大門。
他這一上午啥都沒乾，一直在應付南笙的十萬個為什麼。
“歐主任，你說我我製定的下放人員管理方案哪裡不好？”
“挺好！”
“挺好你為啥不支持我？”
“不敢支持！”
“歐主任，你之前想調誰去三危鎮來著？”
“沒誰！”
“歐主任，我看你這邊工作挺閒的，不然也調我來縣裡怎麼樣？”
“不怎麼樣”
……
歐主任身邊的科員為了替他解圍，給南笙泡了三壺好茶，南笙一要說話他就倒茶，總算讓歐堯生清靜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