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難以置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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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後,院子裡鴉雀無聲。

陳氏和錢氏對視一眼,麵麵相覷。

不是吧,四叔所言,竟是真的!

謝雲山真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這血都沒融……

白亮亮的碗底,兩滴血就跟不認識一般,獨自處在一個角落,一點相融痕跡都沒有。

赤裸裸的打臉畫麵出現,盧氏先去震驚,然後生氣的冷哼,“周氏,現在沒有冤枉你了吧?

怎麼會有你這樣下賤的女人?顛倒是非,滿口胡言。”

可憐她兒子,養了這麼久的孩子,居然是彆人家的。

周氏這個賤婦,先前還敢那般趾高氣昂,太不要臉了。

謝雲山臉上笑容僵住,充血的眼睛裡布滿濃濃的懷疑,盯著自己的手指,恍惚搖頭,“不,這不可能!”

謝清舞錯愕的睜著眼睛,退後兩步,難以置信。

她娘……竟然真的……

好惡心,她好想吐啊。

虧她先前還那麼相信娘,沒想到娘是在騙她們。

謝老四冷笑,盯著幾步外麵色煞白的周氏,上去就是一巴掌扇在她臉上,“淫婦,你還有臉跟我辯駁嗎?”

周氏挨了一巴掌,臉被打來偏向一側,嘴角滲血,一臉絕望。

“我……我沒有……”

她現在腦中猶如漿糊一般,什麼都不知道了。

有了證據,謝老四就跟瘋魔的鬣狗一樣,抓著周氏就是開撕,一掌接一掌的甩在她臉上。

“你還敢說沒有,事實就擺在你眼前,你要不要臉?

十八年,我在這個雜種身上廢了多少心血,花了多少銀子。

你好歹毒,竟然在十八年前就背著我勾搭奸夫,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恨意熊熊燃燒,謝老四真是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好泄他心頭之憤。

老侯爺氣的一拂袖子,掃了謝雲山一眼,不願再多管閒事的返回馬棚裡休息。

盧氏瞪著周氏,消瘦的臉上滿是刻薄之色,嗓音高亢,“打的好,老四,給娘狠狠地打。

如此下賤的女人,就該浸豬籠關內獄,扒皮抽筋,不得好死。”

還有那個賤種,也該逐出謝家去,省得看見就反胃。

“爹,彆打了,你彆打娘啊!”謝清舞回神,看著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周氏,慌張擺手。

“不能打了,娘會被你打死的。”

要是娘出事了,她怎麼辦?

娘她……罪不至死吧。

“滾開!”謝老四惡狠狠的瞪了謝清舞一眼,連帶著她也一並厭惡起來。

謝雲山不是他兒子,說不得她也並非自己的女兒。

謝清舞驚嚇的後退兩步,眼淚汪汪,傷心不已。

黃姨娘得意的掩唇偷笑,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

其他人看著暴怒中的謝老四,也不敢上前勸阻,周氏被打得鼻血都出來了,頭發淩亂,衣衫不整。

謝老四還想抓著她頭發往牆上撞,瀕死之際,周氏渾身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求生欲,抓起牆角一根棍子,就朝謝老四揮去。

“啊!”謝老四被打中小腿,疼得他跳腳,下意識就鬆開了周氏。

周氏盛怒,手持棍子,鼻青臉腫的盯著謝老四,氣勢洶洶地大吼,“夠了,我真是忍夠了,姓謝的,你有什麼本事打我。

你怎麼不看看你自己,一副被酒肉美色掏空的身子,憑什麼可以生出兒子來?

要不是成親多年你都不行,我怎麼可能借種生子,要怪就怪你自己無能。”

成親多年,她喝了多少藥,看了多少大夫,還有那三寸長的銀針,不知道紮了多少針。

可就是沒辦法懷孕。

謝老四半那盞茶不到的床上功夫,想讓女人懷孕,那跟做夢有什麼區彆。

這麼多年,她的委屈又能向誰傾訴。

她再錯,還不是給他生了兩個女兒,雲山也爭氣,他憑什麼這樣作賤自己?

謝老四疼得呲牙咧嘴,抱著腿跳腳,聽見她這番紮心的話後,抬腳就欲踹她,卻又被周氏一棍子重重打在腿上。

“滾開!”

老虎不發威,真當她是病貓呢。

這些年,為了給他調理身體,她還打著自己身體不好的借口給他求藥,要不是她,謝老四能生出這麼多孩子嗎?

她是犯了錯,可他呢,一點夫妻情分都不顧。

早知如此,她當初就不該為他遮掩求藥,就該讓他斷子絕孫。

盧氏氣的捂著胸口,目光憤怒盯著周氏,抄起手邊棍子上前就要打她,“周氏,你這個賤婦,還敢打我兒子,你活膩了是吧?”

她還有臉怪她兒子??

“滾開,老太婆,你休想打我。”

這一刻,周氏也是豁出去了。

“不想讓我把你所做之事抖出去的話,就給我滾遠點!”

周氏威脅大叫,有種想要跟所有人同歸於儘的瘋癲感,立馬震懾住了動怒的盧氏。

她說的,自然是小盧氏在牢裡的事情。

要是她說出去,盧家肯定也會找她麻煩。

“你你……你敢!”盧氏被拿捏住三寸,氣勢瞬間就蔫了,警告的盯著她。

“你看我敢不敢!”周氏咬牙,往地上呸了一口血水,眼中滿是凶光,又轉頭看向謝老四。

“你要是再敢動我一根毫毛,我就跟你拚了,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她要活下去,誰都彆想攔著她。

如今她跟謝老四算是撕破臉皮,可她也無所謂了,有本事謝老四就休了她啊,反正她也一把年紀了,有兒有女,誰怕誰。

謝老四晦氣的看了她一眼,挪著腳步走到盧氏身邊,態度暴躁道,“就你這樣不守婦德的女人,我是多看一眼都惡心。

行,從今日起,咱們橋歸橋路歸路,你帶著這賤種給我滾一邊兒去。”

反正他還有兒子。

周氏譏諷的撇著嘴角,又淬了他一口,“孬種!

你以為我願意跟著你!”

他最有種的時候就是今日了吧,從前怎麼沒見他這麼能行。

哼!

“你……豈有此理,你信不信我……”謝老四炸毛,剛要挽起袖子衝上去,就見周氏舉起了嬰兒手臂粗的棍子。

他立馬就慫了!

謝老三在旁邊沒來由嗤笑一聲,他這弟弟果然是孬種啊,連個娘們都製不住。

可惜……

他隱晦的餘光掃過一旁的黃姨娘,嘴角微微上揚,內心騰升一股得意之色。

戰鬥結束,周氏僵直的背脊放鬆下來,右手手腕傳來劇烈的痛楚,先前剛好一些的扭傷處又疼起來。

她咬著嘴角,忍了又忍,轉身去扶一直呆愣在原地,被真相震驚得不敢接受的謝雲山。

“雲山……”

她不是故意想瞞著孩子的,實在是沒必要說出來。

誰料謝雲山直接推開她,目光憎惡,仿佛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他脖頸僵硬地搖頭,聲音沙啞,“你不是我娘,你不是……”

他的娘,才不是一個會跟奸夫偷情,沒有婦德,惡心下賤的女人。

周氏聽到他的話,神色呆滯,有些受傷的泛起眼淚,“不是這樣的,雲山,你聽娘解釋!”

當初她也是逼不得已,如果她再生不出孩子,謝老四的外室就要登堂入室,威脅她地位了。

如果可以,她難道會做出這樣荒唐的事情嗎?

謝雲山內心此刻滿是瘡痍,他叫了十八年的人,居然不是他親爹。

“不,我不聽,我不聽,你滾啊!”

謝雲山踉踉蹌蹌的朝角落中跑去,藏在陰影中,感覺背後全是謝家人怪異的眼神。

謝清舞看看冷漠的謝家人,再看難過的周氏,反倒更顯得手足無措。

這下她該怎麼辦?

崔六娘捂著謝瑜的眼睛,趕緊關了窗戶,外麵的吵鬨都與她們無關,還是早些休息吧。

今天大家也可以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上一覺。

把門窗關好,崔六娘帶著孩子們進了空間,還是由謝翀在外麵守著。

一進來,謝雲霆夫婦就直奔孩子而去。

柳縈縈照顧著謝雲祁泡進溪水中,謝瑜開始垂釣修煉。

謝雲荊抱了柴火過來,準備燒熱水,崔六娘則是給謝雲祁熬藥。

可本該跟往常一樣撒歡的謝雲瀾此刻有些異常,他呆呆的坐在一堆玩具邊,神色蔫蔫的,眼神也有些奇怪!!

隨後,他又抱著腦袋,孩子氣的撅嘴,把地上玩具全部推到旁邊。

過了一會兒,症狀加劇,他開始倒在地上蹬腿。

“雲瀾,雲瀾你怎麼了?”

柳縈縈第一個發現異常,趕緊來到他身邊察看他的情況。

謝雲瀾捂著腦袋,額頭遍布薄汗,在地上翻來翻去,“疼……”

好疼!

腦袋好疼!

“娘,你快來看看啊!”

雲瀾這是咋了?

柳縈縈擔心的看著他,又伸手去摸他額頭,發現額頭有一點燙。

莫不是生病了?

崔六娘一聽,抬腳快步走過來,謝雲荊和謝雲祁也不例外,趕緊湊過來。

崔六娘扶著謝雲瀾坐起來,一手把脈,另一手察看起他的身體情況,“雲瀾,你哪裡不舒服?指給娘看看。”

“娘,疼……”謝雲瀾指著腦袋,臉龐皺成一團,顯然不正常。

崔六娘沒覺得他在說謊,擔心壞了,可摸著他脈搏又是好好的。

真是奇怪了。

謝瑜腿短,走的慢,等她過來時,謝雲瀾額頭上已經全是汗水,一個勁兒的嚷嚷腦袋疼。

“雲瀾,你彆嚇娘啊,娘馬上去給你請大夫!”

按理說,她的醫術也不差,怎麼會什麼都診斷不出來呢。

沒辦法,崔六娘隻能求助於外界,幸好今夜宿在鎮子上,應該能找到醫術不錯的大夫。

“等等,娘。”謝瑜及時出聲,小臉浮現一抹抱歉之色,撓撓頭發,“我中午給三哥喂了一顆治療腦子的藥,可能是那藥起效了!”

不過她也沒料想起效這麼慢,而且還有這麼大的反應。

“……”啊??

擔心的眾人都沒想到是這個原因,臉色略顯詫異。

原來是這樣。

崔六娘頓時不急了。

她就說大家都好好的,怎麼雲瀾突然病了。

這倆孩子,什麼時候又背著她吃東西了,怎麼一點沒發現。

“對不起啊,娘,我忘了告訴你們。”她本意是想讓三哥直接恢複正常,給她們一個驚喜的。

沒想到驚喜不成,直接成驚嚇了。

看來她以後不能再這樣。

崔六娘連忙對她搖搖頭,鬆了口氣,眉頭都舒展了,“沒有,不是小瑜的錯,彆說對不起。”

她知道女兒的想法,肯定是盼著雲瀾好起來,隻是她並不了解這個藥的反應,所以才會導致雲瀾出現這種情況。

難怪雲瀾一切都好好的,光喊腦袋疼。

可她轉念一想,心中忽然激動起來。

如果這藥有用,雲瀾是不是就可以恢複正常了?

柳縈縈摸了下謝瑜的小腦袋,蹲下來對她溫柔開口,“妹妹,沒事的。

下次記得告訴娘一聲就是了。”

她想到上次大哥治療腿疾時也出現了這種情況,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隻是太突然了,大家難免會擔心。

謝瑜乖乖點頭。

這時,顧明舒她們也跑過來,圍成一團盯著翻來覆去打滾的謝雲瀾。

“娘,雲瀾怎麼了?”

剛才吃飯時不還好好的嗎?

崔六娘解釋了一番,顧明舒聞言便沒那麼緊張了,反而還有些開心。

“娘,這麼說,雲瀾很快也會恢複正常?”

崔六娘心裡是這樣想的,可具體什麼情況,她也不知道,隻能等等看。

好在謝雲瀾的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差不多一刻鐘後,他就不叫腦袋疼,也不打滾了。

“雲瀾?”崔六娘試探的叫了一聲,緊張得手心直冒汗。

雲瀾是不是已經好了?

謝雲瀾轉頭,看向她,打了個嗬欠,直接睡了。

“!!!”這孩子。

崔六娘愣是不知道說什麼好,又給他檢查了一番,還是沒什麼問題。

無奈,她隻好讓雲荊把他扛到床上去睡。

這會兒時間尚早,謝家人也不忙,得空的謝雲祁又開始教謝瑜讀書識字。

顧明舒看著身子差不多也恢複正常的兒子,心裡想了想,決定先讓公爹教授他武藝。

本來謝翀就有心教謝銘武藝,隻是看他身子太虛弱,無法接受習武的強度,決定等他養好身子再說。

可有了謝瑜給的健體丸,他身體基本上恢複得差不多,也可以考慮習武一事。

五歲正是習武的好時候,可以先從基本功練起。

遠處隱約傳來狗吠,走了一整日的流放犯人們也疲倦睡去,後院漆黑一片,靜的可怕。

所有人都睡了,唯有謝雲山,靠著牆壁,目光呆滯。

深夜。

已經睡著的謝柔突然開始上吐下瀉。

“乾什麼呢,誰啊,臭死了,讓不讓人睡覺。”

“臥,誰在馬棚裡拉屎了。”

“嘔,什麼味道,好臭啊!”

“是二房那邊傳來的,嘔,什麼味道,太臭了。”

汙穢物酸臭難聞,馬棚裡所有人都受到影響,隻是黑燈瞎火,眾人也看不清發生了什麼,隻是大部分人都醒了,話語暴躁的嚷嚷。

嚇得不輕的杜氏沒來得及給眾人賠禮道歉,趕緊檢查起女兒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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