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筐子放下來,馬車上的人有些失望,但還是趕緊棄車而逃,往這邊奔來。
怪物追的緊,嘶吼叫囂著追上來。
十幾人連滾帶爬,心驚膽戰的衝過來,手腳並用的翻進籃子裡。
還好沈丘放了兩個籃子,不然鐵定裝不下這麼多人。
“快拉,快拉啊!”下麵的人目眥欲裂大吼,直看怪物逼近,他們都要繃不住了。
城牆上的官兵趕緊動手拉他們,個個都因此漲紅了臉。
籃子上提,在怪人撲過來的前一秒,成功越過他們頭頂。
嘶吼聲傳來。
籃子裡的人慶幸的拍拍胸口,攥緊籃子邊緣。
終於躲過去了。
有兩個年輕的男人看向下麵,忍不住對怪物嘲諷譏笑。
“死怪物,有本事你上來啊。”
“哈哈,活著,老子還活著。”
“下麵的王八蛋,彆想咬到爺爺我。”
“追了一路,還不是沒追上,什麼怪物,廢物吧。哈哈哈。”
沈丘皺眉,剛要製止他們。
就在這時。
其中一個模樣年輕的怪物飛身一躍,身姿敏捷的跳進一個籃子裡。
一瞬間,眾人的尖叫隻有那麼淒慘。
城牆上的官兵都差點嚇得鬆了手。
“謔——”
沈丘也被嚇到了,身子後仰。
這個怪物的身手怎麼這麼靈活,幸虧城牆高,要是城牆不高,他都能直接翻上來。
他倒是一臉感慨,可下麵籃子裡的人差點沒有叫破喉嚨。
他們尖叫著,推搡著,可怪人還是咬住了其中一人的胳膊。
為了躲避怪人,驚嚇中,有兩人慌不擇路,直接從籃子裡跳了出去,一頭栽倒。
城下還沒離開的怪物一擁而上。
在兩人驚恐的慘叫中,將他們咬住。
城牆上的官兵打了個寒顫,停止拉籃子。
被怪物咬住的人痛不欲生,慘叫連連。
不知是哪兒來的意誌力,他想到反正自己已經被咬了,不如成全其他人。
他便死死抱著怪人,從籃子裡猛地翻了下去。
“啊——”
砰的一聲,城下怪人又激動起來。
“拉啊,快拉啊!”察覺籃子不再上升,裡麵的人急了,皺眉衝上麵的官差開口,脾氣還不小。
萬一那個怪物又跳上來了怎麼辦。
“拉什麼拉,就在裡麵待著吧。”沈丘回神,衝他們大吼。
“你們要在這兒等一日,確定沒有問題後,才能進城。”
意外的是,他發現這群人都很眼熟。
不正是城裡先前逃出去的富人之一嗎?
可笑,又回來求助做什麼。
“沈丘?你拉我上去,我給你一千兩。”籃子裡不乏認識沈丘的人,趕緊對他大喊。
下著雨,讓他們在這兒淋一天,那跟喂怪物有何區彆。
而且籃子斷了怎麼辦?
沈丘倒不認識這人,他無情一笑,“少廢話,你想進城就老實待著,不想進城就直接跳下去。”
城裡上萬百姓,他不負責些怎麼辦。
他全家老小都在裡麵住著呢。
“沈丘,你個黑心肝的,快拉我上去,冷死了。”下麵的人躁動起來,衝他大聲咆哮。
“我認識縣令,沈丘,你把他叫過來。”另一個籃子裡的人也急忙呼叫起來。
“縣令沒空,城門由我負責,你們安靜些,不然會將更多的怪物吸引過來。”沈丘不耐煩的對他們搖頭。
“不行,我被咬了,我要見大夫。”鮮血四濺的其中一個籃子,有一個身穿綢衣的中年男人張口大呼,臉色惶恐。
“什麼?你被咬了?”沈丘臉色一變。
這更加不能放他們進來了。
“沈大人,我有銀子,你快拉我上去吧。”男人見他不肯,軟了態度,好聲好氣道。
他沒注意到旁邊其他人看到他的防備眼神。
沈丘一揮手,麵色凝重,“你……你趕緊跳下去吧,被怪物咬傷是會染病的。”
不怪他狠心,實在是逼不得已。
“……你憑什麼讓我去死?”中年男人怒了,捂著傷口衝沈丘大吼。
下麵的怪物越發沸騰,先前被咬的一個男人,眼睛也逐漸變紅。
就在沈丘想要回答之際,中年男人旁邊的年輕漢子,直接將他拽起來,往籃子外麵一扔。
廢話這麼多,趕緊下去吧。
他們可不想被咬啊。
“啊……”男人驚慌失措,慶幸的是抓住了籃子邊緣。
他雙腿懸空,憤怒的瞪著年輕漢子,“你個王八蛋,趕緊拉我上去。”
年輕漢子見他沒摔下去,先是慌亂了一秒,然後抬腳就往他手上踹去。
“你不想死,我也不想死。誰讓你被咬了呢,彆怪我!”
他要是被咬了,絕不連累彆人,直接往下跳。
中年男人一慌,忍痛強撐,試圖翻回籃子裡。
旁邊幾人見狀,也來幫忙,一邊道歉一邊將他往外踹。
籃子劇烈搖晃,然後官兵看著在城牆邊緣摩擦的繩子,趕忙勸阻起來,“慢點,慢點,彆晃了。
繩子會斷的。”
本來籃子就是竹子打底,草繩編製的,他們人又多,不動時,籃子尚且可以承受住重量,要是動起來,他都怕籃子撐不住。
下麵的人充耳不聞,一心想把這個中年男人踹下去。
也不怪他們,實在是怪物太嚇人,誰也不想被咬。
“啊~”中年男人還是被踹了下去,狠狠摔在地上,腦後洇出一灘鮮血,死的不能再死。
怪物依舊撲上去撕咬。
籃子裡的人慶幸起來,剛鬆口氣,就聽嘣的一聲,籃子上方一條繩子斷裂。
“……啊…”籃子瞬間歪斜,兩個沒有抓牢的人因為慣性摔了出去,砸在怪物頭頂。
沈丘低呼,可也來不及拯救。
看來後麵要多加兩根繩子才行。
其他幾個人牢牢抓著籃子,渾身僵硬,本以為可以逃過一劫,可很快,籃子的另一根繩子也突然斷裂。
僅剩中間一條繩子還在支撐,眾人目眥欲裂,大口喘氣,不敢亂動半點。
“救救我們啊……”
不行啊,他們還不想死。
沈丘擰眉,讓人丟了兩根繩子下去。
繩子還沒係牢,籃子猛地往下墜,砰的一聲,重重砸在地麵上。
後麵的場景就格外血腥。
另一個籃子裡的人大氣都不敢出,緊緊抓住籃子邊緣,眼睛都直了。
逃回來的一群人,死了一半,沒有被咬的人在城牆上待了一日後,終於被拎上來。
但他們還要被束縛住手腳去往一個宅子,再待三日,確定沒有問題後,才能放出來。
能進城,他們就算是鬆了口氣,不敢抱怨。
但城牆上的官兵,怨氣深重。
他們好不容易才把城外的怪物清掃得差不多,結果他們逃回來時,帶來了比之前更多的怪物。
謝翀得到這個消息後,不禁有些擔憂。
他正打算帶著船工出城去碼頭,如今怪物多起來,他又要費力許多。
謝翀用每人十斤大米,五斤肉,換來了五個船工,準備從遂城出發去臨仙府。
算下路程,雲荊他們還有三日應該就到了。
他也不能再等。
興許是顧念謝翀的實力,得知他要去臨仙府接自己家人,徐海打算派出一隊功夫高強的護衛幫他們開路,送他們去碼頭。
謝翀沒有拒絕。
他現在對付怪人,已經駕熟就輕,隻是一想到這些怪物是晉國百姓,他就稍微有些不忍。
清晨。
天不見亮,謝翀先帶著謝瑜出發去碼頭。
此番去臨仙府,隻有他們父女二人同行。
因為謝瑜要去把孩子接進空間,加上有她接應,好把空間裡的船拿出來,也避免惹人注目。
碼頭在遂城東邊,距離城內有兩裡地。
謝翀抱著謝瑜在前麵跑,怪物在後麵追。
謝翀不慌不忙的運用輕功,怪物根本追不上。
快到碼頭的時候,他放下女兒,抽出背後的長刀,飛身一斬。
人頭落了一地。
怪物儘數消滅。
謝瑜趁機拿出空間裡的那艘船。
謝翀檢查了一圈,確定這艘船沒問題後,他讓謝瑜躲進一個房間裡,等他帶著船工過來後,再出來。
謝瑜點點頭。
謝翀跳下船,路過一地的怪物屍體時,眼神晦暗了兩分。
輕歎一聲,他加快腳步回城。
謝瑜坐在屋中,一邊修煉一邊等待。
今日無雨,河麵風平浪靜。
兩刻鐘後,謝翀帶著五個船工順利上船。
武功高強,能在這種時候弄到船,又和縣令大人交情匪淺,幾個船工對謝翀幾乎是言聽計從。
他們上船後,檢查了一番船上用具,沒問題後,立馬揚帆起航。
因為他們五個都是隨機選的船工,從沒有同行過,配合上略有生疏,剛開始行船速度稍慢,但後麵就快起來了。
這是謝瑜第一次乘船,她覺得新奇,一直趴在窗戶口往外觀賞風景。
隻是這段路程她不能現身,不然就能出去釣魚了。
太陽升起,河麵波光粼粼,還算寬敞的河道上,隻有他們一艘船,可謂暢行無阻。
謝瑜看夠了風景,又回空間垂釣去。
【成功釣到植物寶鑒一本】
過了一會兒,腦海中傳來一道提示音,謝瑜睜開眼,直接取出這本植物寶鑒。
“咳咳……”比她還高的植物寶鑒差點沒把她小身板兒給壓垮。
不誇張的說,這本書至少有百來斤。
太高了,而且一頁書比她兩張臉還大。
謝瑜把書放在一邊,要踮腳才能翻開第一頁,她額角劃過一抹黑線。
寶鑒外部應該是羊皮做的,摸著手感很舒服,她翻開第一頁,是她認識的植物。
蘋果樹。
第二頁,狗尾巴草。
第一百頁,紅豆。
第一千頁……
讓她感到意外的是,寶鑒上麵給每個植物都配了很清晰的圖,一目了然。
真不錯。
謝瑜忽然想到,這寶鑒上,應該有九尾藤的介紹吧。
她一直沒搞明白,九尾藤是做什麼的。
都催生半個多月了,才冒出第一片嫩芽。
可看著眼前沒有導頁,厚的出奇的寶鑒,她稍微有些絕望。
這得找到什麼時候去了。
“妹妹!”謝雲瀾撒歡似的跑過來,圍著植物寶鑒看了又看,“這是何物?”
好高的書,是書吧。
“三哥。”謝瑜指著書上的名字。
“監寶物植……什麼東西?”謝雲瀾撓撓下巴,一臉疑惑。
他怎麼沒看懂是什麼。
謝瑜扶額,似笑非笑,“三哥,念反了。
是植物寶鑒,這個字叫鑒。”
她的文盲哥哥啊,什麼時候才能認清所有的字。
謝雲瀾鬨了個大臉紅,看謝瑜的眼神都扭捏了。
“……我…我認識的。”
隻是不太熟。
植物寶鑒?是寫植物的嗎?
“我可以翻開看看嗎?”他對書裡的內容比較感興趣。
“當然可以。”謝瑜點頭一笑,並不在意。
謝雲瀾擦擦手,翻開第一頁。
蘋果樹?
他聚精會神的看起來。
謝瑜沒有打擾,轉身回去垂釣。
哦,對了。
擎雲杵,她還沒有拿出來給她四哥。
謝瑜想到這兒,又站起身,把擎雲杵取出來,放到庫房明顯位置。
等她四哥下次進來,她就可以給他了。
謝雲霆修煉完,在地裡挖土。
他最近喜歡上了挖土,主要是身上力氣無處發泄,隻能挖土消耗力氣。
崔六娘把兔子窩造好後,就過來給地裡的蔬菜果樹澆水。
拋去外麵的險境,他們所在的空間,還真有一番歲月靜好,男耕女織的溫馨恬淡。
這些天,謝雲霆開墾的地多,崔六娘已經陸續把各類藥材種子種下去。
眼瞅著空間裡這一側的綠色越來越多,崔六娘心境都不一樣了。
她們好像是在開辟世外桃源一般,所有的一切都親自動手。
以前是心累,現在是身體累,心裡輕鬆。
身體累了,睡一覺起來又生龍活虎,她反倒沒有一絲焦慮。
行船第三日,謝翀所在的船隻到達臨仙府所在河道範圍。
相比起前頭空蕩的水麵,臨仙府這邊的河麵上,就停泊了許多船。
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都有。
但也有兩艘半沉的船和燒毀的船。
謝翀沒有讓船靠岸,就遠遠的停在河道中間。
看到有陌生船隻過來,停在岸邊的這些船上,紛紛走出人來查看。
隻是距離太遠,他們看不太清,但心中已經戒備起來。
大家都知道晉國目前情況,保不齊這艘船上有盜匪賊人什麼的。
看了一會兒,見這艘船沒異動,他們又回去了。
謝雲荊他們的船估計要傍晚時分才到,謝翀也不著急,就站在甲板上放風。
船工們都休息去了,謝瑜也沒出來,隻是偶爾透過窗戶往外看一眼。
岸邊停著一艘掛著幫派旗幟的大船,甲板上,周氏穿著粗布麻衣,趴在地上清洗地麵,一臉憔悴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