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你怎麼出來了?”柳縈縈抱歉不已。
沒想到把她給驚動了。
“聽聞門口有個瘋子找你麻煩,我出來看看你需不需要幫忙。”季殷熱情道,又轉頭看向所謂的瘋子。
柳雁雁還不認識季殷,聽將士點明她身份後,急忙上前來,“小郡主,我是太子的側妃,我叫柳雁雁,不是什麼瘋子。
都是她先挑釁我的。
你還不知道吧,她可是從前武安侯府的流放罪奴。
你快離她遠些。”
季殷斜眼看她,聲音微冷,“什麼罪奴。
這是我曜親王府的貴客,你休要瞎說。
倒是你,看起來就不是個好人。”
這身打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家首飾盒子成精了。
“小郡主?”柳雁雁不可置信。
她……她憑什麼這樣說自己。
小翠扯了扯她的袖子,表情古怪。
柳雁雁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衣服已經破爛的不成樣子。
她今日為了勾引太子,穿的甚是清涼,剛才柳縈縈一頓猛抽,這會兒她的衣服已經快沒眼看了。
柳雁雁捂住胸口,臉色羞紅,小翠急忙脫下外衣給她擋住。
“柳縈縈,你還不快告訴小郡主我是誰。”
季殷的眼神在她臉上打了個轉,發現她跟柳縈縈是有點兒相似。
但僅僅隻有一點。
“我不認識你。”柳縈縈放好戶籍牌,冷眼旁觀。
“柳縈縈,你這個賤人。”害她出醜,還不給自己正名。
柳雁雁氣急敗壞,揚起手就要往她臉上扇去。
前來接人的謝雲祁看到這一幕,大驚失色,快步奔過來,將柳縈縈護在懷裡,
“縈縈!”
與此同時,季殷一腳踹在柳雁雁膝蓋上,讓她一個狗啃泥,摔倒在地。
“啊!!”柳雁雁捂著下巴,痛得都快看到老祖宗了。
手上濕漉漉,她抬起一看,全是鮮血。
“血……流血了……”
她不會毀容了吧。
“側妃!”小翠驚慌失措,嚇得雙手哆嗦,不知是扶還是不扶。
柳雁雁麵容扭曲,抬頭看去,卻見一容貌清俊非凡,氣質溫潤的青年將柳縈縈護在懷裡。
……這不是謝家那短命鬼。
他居然也還活著,而且……而且就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
謝雲瀾擋住她視線,眼神淩厲冰冷,“你想打我二嫂?”
看什麼看,哪來的醜八怪。
柳雁雁被他盯得渾身一哆嗦。
“……謝三郎?”
不,不對。
“你不是傻子嗎?不對,你是謝四郎,可你不是啞巴嗎?”
謝雲荊從旁邊探出頭,冷哼一聲,生氣道,“你才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除了我二嫂,你全家都啞巴。”
“……”柳雁雁懵了。
這是謝四郎?
那他……他是謝三郎?
不可能,不可能,他們怎麼都沒事。
難道他們也重生了?
柳雁雁都嚇得顧不上自己臉上的傷口,趕緊從地上爬起來,神色驚駭,“你們……你們居然沒死……”
“不應該啊,你們……早就該死了。
謝三郎,謝四郎……”
“你在胡說什麼,果然是一個瘋子!”季殷一頭霧水,不爽的斜了她一眼。
季殷不懂,但是崔六娘和謝雲瀾卻隱約覺得她知道些什麼秘密。
亂了,亂了。
柳雁雁捂著腦袋,盯著崔六娘幾人,思緒混亂,“不可能,你們不是應該死在流放路上嗎?
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你們是人是鬼?”
難怪她進了太子府後,一切事情就亂套了,前一世好多事情的走向都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就連怪物都出現了。
哈哈。
那她究竟是死了還是沒死?這一世,是真的還是假的?
柳縈縈皺眉,側耳細聽,卻見柳雁雁瘋瘋癲癲,說話也含糊不清。
“小郡主,此人話語有異,不如先帶回王府好好審問一下。”出於心中第六感,崔六娘看了一眼柳雁雁,對季殷請求道。
季殷見崔六娘不像開玩笑,立馬對王府門前的護衛招招手。
柳雁雁隻是有些疑惑,但是還不傻。
聽見崔六娘說要將她帶進王府審問,她急忙轉身就跑。
“攔住她。”季殷冷喝,也覺得她不太對勁。
咻——
一顆小石頭擊打在柳雁雁腿上,讓她嬌軀前撲,摔倒在地。
兩個護衛上前,快速將她製服住。
“放開我,放開我。”
“你們要乾什麼,我可是太子側妃,你們憑什麼抓我?”
“放開本妃,你們這群野蠻之人。”
“小翠,還不快去找太子來救我。”
“啊……放開我……”
柳雁雁掙紮著,惱怒大吼,渾身狼狽不堪。
她可是堂堂太子側妃啊,他們瘋了不成。
季殷負手而立,看了看兩個不敢逃跑的丫鬟,又是一聲令下,“連同她們一起帶下去。”
想通風報信?沒門。
柳雁雁被抓進王府,周遭一下子安靜下來。
柳縈縈對謝雲祁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夫君,你們怎麼這麼多人過來?”
她還有些意外呢。
謝雲祁抿唇,嗓音醇厚的解釋道。“我來接你,娘她們找王爺商議一些事情。”
原來如此。
柳縈縈微微一笑,又看向季殷,神色愧疚道,“對不住,郡主。
給您添麻煩了。”
她真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柳雁雁。
柳家其他人……應該不在了吧。
季殷擺手,一臉無所謂,“柳姐姐,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小事一樁。
對了,崔嬸嬸,你們找我父王何事?父王眼下去了外麵巡邏,不在府中呢。”
崔六娘看了眼周圍,抱著謝瑜湊過來,對她小聲說了兩句。
季殷麵色凝重,心裡一緊,“那我現在讓人去請父王回來。”
父王倒是給她提過這事兒。
崔六娘想了想,又問,“靈襄子前輩的住處,小郡主知道嗎?”
她從季殷口中得知,曜親王竟也是神王穀的弟子。
靈襄子算起來還是曜親王的師叔。
季殷點頭,但表情彆扭,“知道,不過師叔祖不會乖乖待在家中,肯定在城中某個酒肆。”
那沒辦法,隻有等著曜親王回來了。
“這樣啊,那就打擾小郡主了,我們還是進王府等著吧。”崔六娘無奈道。
“好,隨我來吧。”季殷很是穩重,引著他們進了王府。
曜親王府大到崔六娘她們拐了好幾個彎兒都還沒到會客的地方。
崔六娘心想,難怪最開始的時候,小郡主說她們住的宅子不大呢。
不過曜親王崇尚節儉,府邸隻能算寬敞氣派,一點也不精致,都是普通花草,甚至還種了不少果樹。
等到了會客的地方,季殷命人上茶水點心,她則是派人去通知自家父王,順道就在這兒陪她們閒聊。
左右她今日的功課和武術訓練都完成了。
“崔嬸嬸,恭喜你們,如今總算沉冤昭雪了。”
她看人果真沒錯。
謝大叔他們才不像壞人。
柳縈縈輕挑長眉,清亮的眼眸中劃過一抹不解,恭喜什麼?
她忙看向謝雲祁。
謝雲祁在她耳邊快速解釋一下。
真的?柳縈縈格外高興。
這麼說,她們現在都是良民之身了。
崔六娘笑笑,態度誠摯,“還得多虧曜親王從旁相助。
隻是沒能將謝家的罪人帶到皇上麵前,少了一環證據。”
季殷無奈點頭,眉間的英氣變成惆悵,“現在天災人禍,這樣的情況,能活著就不錯了,找人根本就是異想天開。”
她要不是知道謝大叔就在邊境,也不可能冒著風險出門的。
崔六娘頷首,確實。
“崔嬸嬸,聽說師叔祖要收銘兒為徒?”喝了口水,季殷對吃點心的謝瑜擠眉弄眼逗她,又好奇詢問。
“是啊。”崔六娘給謝瑜擦擦嘴角,神色柔和。
“小郡主也知道了?”
“嗨!就師叔祖那張嘴,誰能不知道。”季殷好笑,心裡輕鬆不少。
回來這些日子,月城情況大變,王府一半的人調去了城主府不說,她父王都沒有好好休息過。
連帶母妃和她也煩那群人得緊。
“那什麼時候舉行收徒儀式。
我也要去看看,我還沒見過神王穀的收徒儀式呢。”
崔六娘眼中泛起疑惑,試探問,“小郡主不是神王穀的弟子?”
這……季殷委屈扁嘴,終於有些孩子氣的吐槽。
“師叔祖說我沒悟性,根本不收我為徒。”
崔六娘心中道了一聲抱歉,聲音輕和的安慰道,“小郡主彆難過,入不入神王穀,你都是有大造化的人。”
“我也是這樣想的,我才不覺得自己不如人。”季殷一秒好轉,笑容重回心頭。
謝雲瀾被她這快速變臉技能給逗笑了。
季殷瞥了他一眼,哼。
有甚好笑的。
她說的本來就是實話。
在謝雲荊開始吃第二盤點心的時候,屋外傳來盔甲摩擦聲,一道輕而穩的步伐靠近。
“阿殷啊!”
曜親王邁步進屋,抖了抖頭發上的沙子,鷹隼般銳利的目光快速掃視一圈屋中人,又變得平和。
“見過王爺。”崔六娘一家恭敬的行了個禮。
原來是她們。
曜親王寬厚的臉龐掛起一抹淺笑,抬了抬手,和善道,“彆客氣,彆客氣。
崔夫人,快坐吧。”
“父王。”季殷竄過來,接過他的佩刀,“你怎麼才回來。”
“等你半天了。”
曜親王生的高大,人到中年,依然俊朗威猛,周身氣勢沉穩而內斂,沒好氣的看了季殷一眼,“你當你父王會飛啊。
我這不是一接到消息就回來了。”
毛毛躁躁,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季殷扁扁嘴,推著他過去坐下,“彆說了,崔嬸嬸她們找你有正事呢。”
曜親王坐下,拍了拍大腿,看向崔六娘,“崔夫人,可有什麼要緊的事?”
他可沒閒工夫坐下聊天啊。
崔六娘目光一變,鄭重其事開口述說。
屋中聲音較小,外頭候著的人根本聽不見。
片刻後,屋中門窗被關了起來。
曜親王麵色凝重,目光淩厲,“崔夫人,你所言之事。
師叔靈襄子確實同我提過。
隻是連神王穀的人都沒有找到新的龍脈所在。”
“而且朝廷已經派人在尋找龍珠,想必很快就能找到丟失的龍珠。
國無二脈,我們還在考慮,要不要繼續尋找這條龍脈。”
崔六娘不苟言笑,聲音放緩,“實不相瞞。
王爺,以目前這種情況來看,想要找回龍珠,沒有一年半載是不可能的。
而且我很肯定,龍珠已經落入邪教之手,就憑護珠人的實力,想要奪回龍珠,機會渺茫。”
龍珠雖不能被毀,卻能被封藏,十年八年後,龍珠自己就會失了作用,變成普通珠子。
曜親王端起茶杯又放下,“皇上說,已經有了龍珠的線索。
我也隻能等著。”
隻盼著龍珠儘快歸位,不然他都要撐不住了。
崔六娘不讚同,“王爺能等,天下的百姓可等不了。
以現在這種情況來看,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天災。
怪人橫行,邪教猖獗,如果不能儘快找到這條龍脈保護起來。
萬一被邪教的人找到,或者受地動影響,這條龍脈也會有消失的可能。”
曾經身為護珠人,她對龍脈不說最了解,可也遠超大多數人。
遊離龍脈並非一成不變。
其實想要找到龍脈也很簡單。
曜親王皺眉,濃密的黑眉擠壓在一起,麵色猶豫,“可……靈襄子師叔說,要是換龍脈,就要讓我當皇帝。”
以他的紫氣去滋養龍脈。
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徑,他可乾不出來。
“還有這等好事。”季殷睜大眼睛,頗為驚訝。
曜親王睨了她一眼,慎重道,“彆胡說。”
當皇帝可沒有當王爺爽快,操心的太多,需要顧忌的也太多。
他在西北多好,沒事的時候就殺殺戎狄,陪陪家人,練練兵。
其他的事,一概由府中幕僚給他搞定。
季殷無奈坐好,巴巴的看著他。
她就是開玩笑而已。
“確實如此。”崔六娘輕歎。
“王爺不願意?神王穀的人怎麼說?”
她也不能強行做主,讓他爭奪皇帝之位不是。
曜親王喝了一口茶,感歎道,“靈襄子師叔說隨便我。
他說天下大亂,未來世道會如何,誰也說不清。
反正誰當皇帝都是早死的命!”
崔六娘眼角抽動。
前輩這樣說,誰還敢當皇帝。
罷了,這事兒等問過靈襄子前輩再做打算。
她今日來,還有另一件事要同曜親王商量。
崔六娘變換話題,提到需要找幾個怪人做實驗。
“在月城?”曜親王搔搔頭,眼神複雜。
他好不容易才把月城方圓五十裡的怪人清掃乾淨,如今又要找怪人。
這可真是為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