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孩子找個人家收養也罷。
謝清舞以為自己不用死,喜得冒出一個鼻涕泡,連忙對龍齊磕頭,“多謝將軍大人,多謝將軍大人。
大恩大德,永世難報!”
誰知,就在龍齊考慮之際,有兩個跟她裝扮差不多的女人站出來,指著謝清舞,咬牙切齒的開口。
“你們憑什麼放過她,你們知不知道她有多惡毒。
她仗著自己懷孕,在寨子裡橫行霸道。
幾個當家看上的女人,她都要把人家劃傷臉,丟進後山喂狼。”
“可不是,千萬不能放過她啊。
她懷著孩子又如何,她也該死。
她還放狗咬小孩兒取樂,不知折磨死多少小孩兒,豬狗不如,你們為什麼不殺她。
而且她還吃人肉,讓活人割肉給她吃呢。”
兩個女人雖然要死,但不想放過謝清舞,非要拉她一起赴黃泉不可。
她們肚子不中用,沒有耀武揚威,但也沒免於一死,正好謝清舞欺負過她們,就一起去死吧。
謝清舞的臉一下子煞白,她捂著肚子,轉過身去,憤恨的大喝,“胡說八道,我沒有!”
該死的賤人,竟敢汙蔑她。
龍齊和周圍將士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
他看了一下周圍人對她抵觸的眼神,知道她們所言非虛,便決定將她一塊處理了。
“拖下去,一起處死!”
她吃過人肉,肚子裡的孩子必然將來也不是個好東西。
索性一起上路,省得她們母子分離。
“不!”謝清舞頓時慌張起來,身子往後退。
眼淚彌漫,她瘋狂掙紮起來。
忽然。
她看到旁邊漫不經心的謝瑜,急中生智,“將軍,放過我,我是良民,我真的是無辜的!”
“謝瑜,我可是你親姐姐,謝瑜!!”
“大伯父,我是清舞啊,快救救我!!”
隻要能讓她活著,她做什麼都行。
命運總該眷顧她一次吧。
龍齊一愣,猛地抬手。
兩個拽她的將士停下動作。
謝翀輕壓眉頭,這才看清鬼吼鬼叫的人居然是謝清舞。
餘光瞥了一眼旁邊打哈欠的閨女,謝翀拍拍衣服,朝謝清舞走去。
“大伯父……”謝清舞喘了口氣,跟看救命稻草一樣,往前爬了兩步,口中嚷嚷道,“救我啊……我隻想活下去……我沒吃人……我是無辜的啊……”
“大伯父,嗚嗚嗚……”
龍齊一看,還真認識?
這是謝將軍的侄女?
這下,眾人目光突變,剛才告狀的兩個女人瞬間身子癱軟下去。
看謝翀的衣著,也是軍中將軍一類。
這女人竟然如此好運,還有個將軍伯父。
要是她活下去,她們就完了!
“謝清舞?”謝翀不苟言笑,目光淡淡。
謝清舞瘋狂點頭,滿身狼狽,牽強一笑,“大伯父,是我,快救我,救我啊!”
真是絕處逢生,隻要她能活下去,她就再也不怪大房他們的。
誰知,下一秒,她渾身便僵在原地。
“我不認識你!”
“龍將軍,自行處置吧!”謝翀搖頭,目光冰冷。
!!!
謝清舞錯愕抬頭,眼珠子往外凸,“大伯父!!!”
“我是清舞,謝清舞啊!”
“求求你了!”
謝清舞跪下,朝謝翀磕頭,腦門頓時就紅了一片,“救我一命,我以後……我以後給謝瑜當牛做馬,再也不欺負她了!”
“你看在我妹妹的份上,救我一次吧,救救我啊!”
原來她也知道自己不救她是因為什麼。
謝翀往旁邊挪了一下,避開她的磕頭,“殺人償命,理所應當不是!”
她若是寨裡苦命人,救她一下也無妨,可她不是,她和土匪同流合汙,欺壓弱小。
注定她沒有活命的機會。
“為什麼!”謝清舞尖銳大叫,麵目扭曲的盯著謝翀,“我可是你親侄女,你為什麼如此狠心!”
“謝瑜一個傻子,你們把她當成寶貝心肝,我又做錯了什麼!
我也是被祖父二叔三叔他們連累的,我有什麼錯!!”
謝清舞聲嘶力竭,謝翀麵不改色,“那你下了地府,就去找他們算賬吧。”
生在謝家就是錯。
享受了謝家的榮華富貴,就要接受應得的代價。
何況她的性子……
謝翀跟謝清舞也不熟,並不想跟她多說什麼。
龍齊聞言,對兩個將士使了個眼神,讓他們把謝清舞拉出去。
謝清舞啊啊啊啊的慘叫,模樣瘋癲。
她沒想到,連自己都親人都能舍棄她。
為什麼,她不甘心。
呃……
長刀劃過脖頸,四肢抽搐兩下,她捂著傷口倒在地上。
謝瑜……
她飄渺的眼神望向遠處,那跟她一母同胞的親妹妹。
為什麼不救她。
很快,流失的鮮血帶走她最後生機。
所有土匪連帶作惡的普通人都被清理掉。
一把大火,連同後山的骸骨一起,燒得乾乾淨淨。
離開的百姓回望衝天塵埃,他們在這幾個月的血淚史,好似也被隨之葬送。
好在,他們能夠回城了。
一萬將士押送眾人離去,剩下的人原地安營紮寨,休養一夜後,再繼續前行。
他們此行的目標是陽泉關。
去往陽泉關的探子回來了一半,這樣的情況,使得龍齊高度警惕。
看來陽泉關情況比他想象中的嚴重。
他們是軍隊,百姓見到,不會與他們硬碰硬,隻有怪物……
陽泉關是交通樞紐,來往人員繁多,變成怪物之人,恐怕不在少數。
次日一早,隊伍啟程。
陽泉關外。
城門大開,涼風席卷,雜草叢生,城牆上的旗幟破破爛爛,四周寂寥,莫名有種陰森詭異的感覺。
隊伍中的馬兒都被栓住了嘴,不能發出叫聲。
謝瑜安撫的摸了摸馬兒鬃毛,抬頭望去,隻覺蕭瑟的場景下,暗藏大雷。
其中定有什麼古怪。
龍齊和謝翀對視一眼,高抬手,製止隊伍前進,派出一支小分隊去打探情況。
這怎麼跟探子打探的情況不一樣呢。
陽泉關也太安靜了。
小分隊義無反顧的前行,身後弓箭手上前,拉弓準備。
謝翀轉頭,看向謝雲荊,“看好你妹妹,彆亂來,知道嗎?”
謝雲荊表示沒問題。
小分隊順利進入城中,忽然,殘缺的城門被關上,一聲聲慘叫傳來。
距離有些遠,龍齊聽不太清裡麵在說什麼,隻是麵色驟然凝重起來。
他攥緊韁繩,牙關緊閉,沒有貿然行動。
城牆上,十幾個將士的屍體被丟下來,一群黑袍人站在上麵,和龍齊他們對上。
龍齊眸色翻湧,盯著地麵上的將士屍首,心情沉重。
挑釁,赤裸裸的挑釁。
就在他思索計劃時。
城門猛地打開,怪物一窩蜂出巢。
這麼多!!!
眾人不免一驚,有些難以置信。
看這模樣,恐怕陽泉關中所有百姓都變異了。
“放!”龍齊看著逐漸逼近的隊伍,一聲令下。
弓箭手立馬準備拉弓。
可他們射出去的並非弓箭,而是改良後的炮仗,專門針對怪物研製。
轟—轟轟——
爆炸聲響起,眼前硝煙彌漫,怪物身子被嚇得四分五裂,鮮血狂飆。
龍齊握緊武器,嘴角滲出一絲鮮血,被他忽視。
他盯著淹沒在白色硝煙中的怪物,看著他們身上流淌的鮮血,這些人,並不是徹底死去,隻是被蠱蟲控製了大腦。
可他們已經沒有清醒的機會。
這樣的戰鬥,比讓他對上戎狄都煎熬。
說是自相殘殺也不為過!
改良的炮仗被稱為火焰彈,覆蓋遠,威力大,一發火焰彈就能解決兩三個怪物。
此番出戰,龍齊帶的火焰彈可不少,蜂擁而至的怪物都被炸上天。
剩下零星的怪物,則是直麵前鋒隊伍,很快就被砍了腦袋。
炮火連天,殘肢斷臂橫飛。
城牆上原本不屑一顧的眾多黑袍人麵色冷了下來,心生憂愁。
曜親王的銀甲衛怎這般厲害。
飛仙教左護法盤著手腕上的毒蛇,麵色一點點陰沉,心中不由得怒罵。
該死!
都怪那謝家的兩個小崽子,不知道她們究竟有何天賦神通,竟然能幫助曜親王度過缺糧難關。
早知道就多派些人去將她綁回來。
月城沒有拿下。
禾城沒有拿下,眼看著他們就要衝破陽泉關,如果讓他們收複西北所有城池,那必然會影響教主後麵的計劃。
這可不行。
戰場上,一陣若隱若現的陶笛聲傳來,眾人起初並未在意,可隨著四麵八方傳來的嗦嗦嗦聲響,他們扭頭一看,雞皮疙瘩瞬間暴起。
“蛇,將軍,好多毒蛇……”
“將軍,毒蛇……是毒蛇……”
“天爺啊,哪裡來這麼多毒蛇,大家當心!”
隻見周圍樹葉枯敗的林子裡,爬出無數條顏色鮮豔,口吐信子的毒蛇。
這麼多毒蛇!
謝雲荊揮舞棍子,瞳孔一縮,緊張的看向四周。
正在和怪物搏鬥的龍齊一看,也不由得變了臉色,震驚異常。
“大家夥當心!往後退!”
如此多的毒蛇,恐怕有上萬條了,該死的邪教。
本來以為輕鬆剿滅白龍寨是個好兆頭,不曾想……
謝瑜一看毒蛇馬上就要逼近大軍,趕緊從袖子裡掏出幾顆荊棘種子。
她把荊棘種子往地上一拋,催動異能,荊棘藤帶著尖刺拔地而起,快速朝四麵八方的毒蛇撲去。
絞殺!
荊棘藤所過之處,無數毒蛇被劃開身體,擠壓成肉餅,噗噗聲和炸裂聲不斷……
荊棘分裂,攔住前進的毒蛇,快速清掃,所到之處,一蛇不留,隻剩一地暗紅鮮血。
毒蛇被控製,不知道後退,全都葬送在了謝瑜手裡。
將士們鬆了口氣,心中懼怕退卻,抓緊時間清理怪物。
謝瑜麵色平靜,不斷輸出異能,抬頭看向城牆上吹陶笛的黑袍人。
“四哥,爹,得解決那個吹笛子的人才行!”
“我去!”謝雲荊自告奮勇,把謝瑜拋給謝翀後,腳下輕點,躍身離開馬背,踩著怪人腦袋,衝向城牆上頭。
他不是莽撞,而是為了報仇。
他永遠都記得自己屁股腫起來的模樣,此仇不報,他就不是謝雲荊。
一會兒他要把那群人的屁股直接打成肉泥。
謝雲荊穿過彌漫硝煙,快速抵達城牆下方,正在衝上去,一群黑袍人俯衝下來,正麵迎敵。
沒有廢話,沒有勸說,見麵就開打。
為了避免自己屁股梅開二度,謝雲荊今日特意穿了不死套裝,加上有辟毒珠,無論這群人怎麼耍陰招,他都不會怕。
“啊!”一個黑袍人捂著斷臂,從半空掉下去,不可思議的望著謝雲荊身形。
這小子看起來不過十幾歲,怎麼會有如此厲害的功夫。
一招,他在他手裡,沒有走過一招。
不可能!
他可是江湖榜排行前百的高手。
可是不甘心又如何,看著旁邊猛然墜地的同伴屍體,他驚出一身冷汗,趕緊裝死倒地不起。
謝雲荊跟黑袍人對戰中,說是對戰,其實就是單方麵碾壓。
此子恐怖如斯。
黑袍人個個嚇得神魂俱裂,硬著頭皮和他打鬥,跑了他們會沒命,沒跑也會沒命。
謝雲荊手中長棍殘影飛舞,一麵要對付黑袍人,一麵還要防著怪物偷襲,但不過半盞茶時間,他就躍上城牆。
正在吹笛的黑袍左護法大驚失色,立馬抽出長鞭,跟他打鬥起來。
“小子,就是你在月城阻攔火毒人進城的吧!”
到底是護法,功夫強悍,對上謝雲荊時,還能抽空跟他說話。
笛聲停止,毒蛇群龍無首,四處奔散,離開現場。
謝瑜見狀,清掃完剩下的毒蛇後,和謝翀一起加入消滅怪物的隊伍中。
謝雲荊端著一張無悲無喜的俊臉,眼眸明亮而犀利,盯著麵前的黑袍人,“是你爺爺我,又如何!”
“好膽!”左護法冷笑一聲,加強攻勢,朝他逼近。
“年少英雄,是個人物。
加入我飛仙教,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許諾給你!”
這樣厲害的人物,若是能收服,教主定會嘉獎於他。
即使謝雲荊殺了他們無數教眾,可他以一敵萬,怎是那些廢物可比擬的。
謝雲荊半眯眼眸,一抬棍子,輕鬆卸掉他的招式,跟逗狗一般,“倘若要你的命呢!”
左護法臉色微妙,有些慍怒。
敬酒不吃吃罰酒。
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讓他來好好教訓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