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長…”
新任師部作戰科科長,遞上一份報告,
“沈旅長在現場抓到了兩個重傷沒死的襲擊者…撬開了嘴。”
“是楚雲飛旅特務營的加強排乾的,直接受衛輝旅部作戰參謀指揮。”
“任務就是偽裝成潰兵土匪,製造混亂,嫁禍地方武裝…”
“知道了。”
李雲龍他揮了揮手。
趙剛走了過來,手裡拿著剛剛起草完畢、墨跡未乾的通電文稿。
他將文稿遞向李雲龍:“老李,通電草擬好了。”
“楚雲飛部的罪行,時間、地點、手段、物證、人證,鐵證如山!”
“措辭嚴厲,事實清晰,足以將其釘死在恥辱柱上!是否立刻…”
“發!”
李雲龍他終於看向了趙剛手中的文稿。“立刻發!用明碼!給老子發遍全國!”
“發到延安窯洞,發到重慶官邸,發到南京總統府,發到所有能通電的報館電台!”
“老子要讓全國都看看,他楚雲飛,這個黃埔高材生,這個‘抗日英雄’,背地裡乾的是什麼豬狗不如的勾當!是披著人皮的豺狼!”
壓抑了太久的怒火,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泄口。
“是!” 趙剛重重點頭,沒有絲毫猶豫。
這份通電,是政治上的雷霆反擊,是道義上的製高點爭奪,必須快,必須狠!
通電如同驚雷,在沉寂的國內輿論場轟然炸響!
《解放日報》以頭版整版刊載,標題觸目驚心:“國軍偽裝匪類,血腥屠殺我安陽醫療隊!救死扶傷天使喋血老鴉嶺!”
有良知的報紙,也頂著壓力轉載了通電內容,並配以現場照片(沈泉部拍攝)和物證照片。
一時間,舉國嘩然!
輿論洶洶,矛頭直指楚雲飛和其背後的國民政府!
“禽獸不如!對救死扶傷的醫療隊下手!”
“還抗日英雄?分明是屠夫劊子手!”
“必須嚴懲凶手!向八路軍道歉!”
社會各界,尤其是知識界、醫療界、宗教界人士的譴責聲浪一浪高過一浪。
楚雲飛的聲譽,瞬間跌至穀底。
楚雲飛旅部收到的質問電報如同雪片,連重慶方麵也發來了措辭嚴厲的質詢電,要求楚雲飛“徹查真相,平息物議”。
安陽師部內,群情激憤的浪潮同樣洶湧澎湃。
“師長!下命令吧!血債血償!”
“打!打他狗日的!端了楚雲飛的老窩!”
“為犧牲的戰友報仇!為慘死的護士報仇!”
王博、沈泉等旅長,魏和尚、段鵬等悍將,圍在作戰室裡,請戰之聲不絕於耳。
李雲龍站在巨大的豫北地圖前。
趙剛上前勸導著:
“老李!大局!上級的大局!”
“小不忍則亂大謀!楚雲飛巴不得我們動手!”
同時,他腦海中那些模糊卻無比的記憶碎片,如同冰冷的警鐘轟然敲響:
“內戰初期…局部衝突…因小失大…過早暴露實力…陷入戰略被動…根據地被分割…慘重損失…”
瞬間澆滅了胸腔中的怒火!
他霍然轉身!
“都給老子閉嘴!!!”
“報仇?!老子比你們更想報仇!老子恨不得現在就生撕了楚雲飛!用他的血給兄弟們下酒!”
“但是!”
“你們看看!睜大眼睛看看!”
“老蔣的大軍,正磨刀霍霍,從東北到華東,從華中到華南!”
“包圍圈正在收緊!全麵內戰的絞索,已經套在了咱們的脖子上!”
“咱們新6師,守的是豫北門戶!是平漢鐵路的咽喉!是首長整個戰略棋盤上的關鍵一子!”
“咱們在這裡,不是為了跟楚雲飛這條瘋狗拚個你死我活!”
“是為了守住這塊戰略要地,釘死在這裡,為整個晉冀魯豫野戰軍爭取時間!”
“為兄弟部隊整編、為後方鞏固根據地爭取時間!”
“老子今天要是圖一時痛快,帶著你們跟楚雲飛拚了!痛快是痛快了!然後呢?”
“豫北門戶洞開!敵人主力長驅直入!分割咱們的根據地!咱們就是整個戰略的罪人!”
“楚雲飛這條毒蛇,咬了我們一口,他以為我們會暴怒失控,會不顧一切地撲上去跟他撕咬!”
“他等著我們犯錯誤!等著我們給他送上大開殺戒、甚至引來更多中央軍的借口!”
“老子偏不讓他如意!”
“傳我命令——”
“第一,前沿各部,加強戒備,嚴防敵人再次挑釁!但沒有老子和政委的聯合命令,任何部隊,一兵一卒,不得越過實際控製線!違令者,軍法從事!”
“第二,政治部通電繼續發酵,發動所有宣傳力量,揭露楚雲飛罪行!發動根據地百姓,控訴還鄉團暴行!我們要在道義上,把他楚雲飛徹底搞臭!讓他成為過街老鼠!”
“第三,以師部名義,向縱隊和延安詳細報告老鴉嶺事件全部經過及我方克製態度!請求上級指示!”
“第四,” 李雲龍的聲音冰冷如鐵,“嚴密監視楚雲飛主力動向!偵察營、特戰連,給老子死死盯住!”
命令下達,作戰室內一片死寂。
王博、沈泉等人緊咬著牙關。
他們明白師長話裡的分量,明白肩膀上擔著的千鈞重擔。
………
偌大的作戰室,隻剩下他和趙剛。
“老李…”
李雲龍沒有回應,他緩緩走到窗前,推開冰冷的窗戶。
“楚雲飛…”
“這債…”
“老子先給你記在賬上!”
“咱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