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都城,新鄭!
自公元前375年,韓哀侯滅鄭國後,韓國的都城便是從陽翟遷至鄭國都城新鄭,而在這一百多年的時間裡,新鄭成為韓國的主要政治中心,並在此基礎上進行了大規模擴建和防禦加固。
而新鄭的韓王宮,就是在鄭國王宮的舊址上重新建立起來的。
鄭國作為當年春秋時期的一小霸主,其王宮底蘊自是不差,而以此為基礎建立的韓王宮雖說沒有秦國的鹹陽宮那麼輝煌宏大,但卻依舊是繁華似錦。
此刻,韓王宮的議會大殿之中。
韓國的朝會亦是在這個時候進行著。
“關於秦國此次派出公子虯龍君為使臣出使韓國一事,諸位愛卿,你們怎麼看?”
大殿之上,一個身穿紫色王袍,長相頗為肥胖的男子對著下方眾多韓國官員詢問道。
毫無疑問,這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不是彆人,正是當今韓國之主,韓王安。
隻是身為一國之主,韓王安的臉上卻沒有身為帝王的絲毫威嚴,反而臉上滿是憂愁和不安之色。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
畢竟隨著第五次的合縱攻秦之戰失敗,趙、魏、韓、燕、楚五國聯軍都不敵大秦鐵騎,如此強大的秦國,也是讓韓國根本沒有絲毫的抵抗能力。
而韓王安也是深深的清楚這一點。
其實年輕的時候,他也曾有過想要大展宏圖的壯誌之心。在利用攻打百越的威望當上韓王之後,他亦是想要精勵圖誌,想讓韓國變得強盛起來。
但等他真正的坐到這個位置上才明白,有些東西不是靠一個小小的韓王就能夠解決的。
韓國太弱小了。
而且由於靠秦國太近。
隻能夠成為被欺負的對象。
縱使想要變法改革,也早已經失去了最佳的時機。
如今的局勢,早已經不是換一個韓王能夠解決的了。
所以在明白這些之後,韓王安也是看開了。
直接開擺!
既然結局已經注定了,與其雄心壯誌,不如當一個躺平享受的昏君。
隻要能夠保住自己的韓王之位,握緊手中的權力。
最起碼在這韓國境內,他就是無上的王!
麵對韓王的這番話語,朝堂之中,文武百官也是陷入了沉默。
自從第五次合縱攻秦之戰失敗之後,韓國麵對秦國那是一個乖巧順從。
幾乎不敢對身旁這位龐然大物的強大國家有任何不敬之舉。
而如今秦國突然派出使臣前來韓國,而且還是由秦國公子擔任。
雖然不清楚其目的,但後者的到來絕對會是一件麻煩事
就在朝堂之中陷入寂靜之際,武將官列之中,為首一名麵容粗獷,身穿紅袍盔甲的男子走上前,朗聲道:“大王!邊關武遂附近的守軍昨日傳來了急報,說是秦軍那邊在武遂附近增加了軍隊的部署,結合來看,這次這位虯龍君出使我們韓國,應該是來者不善。”
這名男子不是彆人。
正是當今韓國大將軍姬無夜!
聽到姬無夜這麼說,韓王安臉上的擔憂之色不由愈發的濃厚了起來:“秦國大軍壓境邊關,難道後者是想要攻打韓國嗎?”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張開地見狀,不由得歎了一口氣,隨後他緩緩的走出來,對著上方的韓王安道:“王上!秦國既然派出使臣出使韓國,想來他們應該不會有立刻攻打的打算,應該是想以此行徑,向我們施壓。”
“至於這位秦國使臣的目的,依老臣之見,後者應該是為了向我韓國興師問罪來了。”
“興師問罪?”
“不錯,王上可還記得前些日子,秦國境內,成蟜謀反一事否?”
“自然是記得!”
韓王安點了點頭:“那成蟜可是由韓國貴族之女韓夫人與秦莊襄王所生之子,說來他與寡人還有些血親關係”
“那便是原因了。”
張開地歎了一口氣:“想來秦國這次前來興師問罪,大抵就是因為成蟜謀反一事,他們懷疑是韓國從中作梗,不然的話,為何秦國會讓同為公子的嬴陌出使韓國?”
“啊?”
此話一出,韓王安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更加的難看了起來:“張相國,可韓國根本就沒有參與這件事啊。”
“王上,韓國參與與否其實並不重要。”
張開地歎了一口氣,作為先後輔佐三代韓王的相國,老練的他一眼就能夠看破這其中的門道:“隻要成蟜與我們韓國存在著關係,秦國就完全可以拿此事來做文章,甚至還可以以此為由,攻打我們韓國!”
“這”
隨著張開地這番話說出,無論是韓王安還是滿朝文武,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以如今韓國的實力,麵對秦國大軍壓境的攻擊。
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那那我們這該如何是好?”
韓王安頓時焦急道。
“王上不必如此!”
這個時候,張開地又是繼續道:“就先前如老臣所說,秦國即派出了使臣出使韓國,說明相較於攻打韓國,他們更想要的應該是從韓國這裡獲取好處,我們隻需要好生招待那位秦國公子,並提出相應的利益,想來秦國並不會攻打我們韓國。”
“張相國所言甚是!”
聽到張開地這麼說,韓王安也不由鬆了一口氣,旋即他又是繼續道:“既然如此,對於這位虯龍君,韓國必須得好生招待他了。”
“那現在立刻派人,前去迎接這位秦國的貴客!”
這個時候,張開地想了想,又是繼續道:“王上,既是要迎接這位秦國公子,我等在禮儀方麵不可怠慢,對方既是秦國公子,我們必須同樣派出一名公子前去迎接,並且還要機敏過人。”
“哦?張相國此話,莫不是心中可有人選了?”
隨著韓王安此話一出,張開地腦海裡也是回想起了前幾日在紫蘭軒內一語點破自己窘迫境地的白衣青年,隨後緩緩道:“王上所言不錯,老臣推薦九公子韓非作為此次迎接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