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兩人坐上了去燕京的飛機。
走的時候，盛童可舍不得了。
抓著盛夷光的褲管，哥哥長，哥哥短，要哥哥早點回來，並且回來的時候彆忘記給他帶點好吃的。
盛夷光都應下。
再回到清華，盛夷光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
二校門還是有很多遊客打卡，校內的月季拱門還是那麼漂亮。
可是一切又都不一樣了。
他畢業了。
裴度也畢業了。
這個學校裡，來來去去，聚聚散散了許多人。
因為是五月份，校內已經有人穿著學士服拍畢業照。
盛夷光看著他們想起當初畢業的自己。
那個時候他剛簽了大廠，年薪很高，同學們都很眼紅，老師們紛紛恭喜他，學院院長拿他來鼓勵後麵的學弟學妹，不少人都跑來谘詢他心得，經驗，以獲得更好的工作崗位。
他身邊一時又熱鬨了起來。
每天都是那些人，來來去去，都是那些問題，枯燥乏味。
裴度不在。
他高興不起來。
他看著那些飽含著對未來，前途憧憬的同學，對著鏡頭歡笑，鬨騰，抓著老師，將他拋起又接住。
盛夷光站在這樣的氛圍外麵，隻覺得臨近畢業的每一天，都隻是前一天的重複。
他隻拍了大合照，並且在畢業後，也沒有遺憾後悔過。
不過，現在已經在校內了，裴度也在身邊。
盛夷光就很想，很想，很想，彌補一下當年沒和裴度一起拍畢業照的遺憾。
“裴度，我們借套衣服一起拍一下照片，好不好？”
裴度自然答應。
“行，我去借，等著。”
裴度攔了兩個穿著學士服的畢業生，沒一會兒就把衣服借來了不說，還請人家過來幫忙拍照。
兩個人站在月季拱門前，拍了好幾張合影。
盛夷光拿到手機，一張張仔仔細細地翻。
有兩個人一起看鏡頭的。
有他看鏡頭，但是裴度看著他的。
還有他們對視的。
盛夷光的心在漲潮，溫瀾潮生。
裴度看著他嘴角揚起的弧度，跟著笑，“滿意了？”
“嗯，這樣也算是有畢業合照了。”
“那我去還衣服。”
“好。”
盛夷光把學士服脫給裴度，除了脫衣服的時候，眼睛離開了手機屏幕，其餘時間幾乎是黏在上麵，看不膩似的。
裴度還了衣服，隔著幾步遠的距離溫柔地注視著他，看了一會兒，他掏出手機。
然後盛夷光的手機就震了兩下，是裴度發了照片過來。
他疑惑地點開，愣在原地。
照片上，是穿著學士服坐在花壇邊上的他。
但隔著一個花壇的距離，同樣穿著學士服的裴度站在他的身後。
盛夷光錯愕地抬頭。
裴度正朝他走過來，麵有笑意，有些自得，吊兒郎當的。
“沒見過吧。”
“什，什麼時候？我……”
盛夷光低頭去看照片，眼眶有點濕。照片裡裴度看他的眼神，讓他心臟又疼又軟。
盛夷光忍著顫意，“我應該回頭的，我應該，應該看到你的。”
裴度神色稍怔，他還以為bb的第一反應是質問他，來都來了，為什麼不出聲。
這小傻子，什麼都先往自己身上攬。
裴度把鍋扒拉過來，“我沒出聲，你怎麼看到我？”
“那你怎麼不出聲，你不想我看到你嗎？”
裴度笑了笑。
不想。
那個時候，躁鬱症嚴重。
他沒說，隻說：“趕時間呢，那個時候很忙。”
裴度點了點盛夷光的鼻子，故意用話打趣他，“感動吧，可彆在這兒哭鼻子，讓學弟們笑話你。”
盛夷光抿抿唇，把泛上來的淚意憋回去，低下頭去看照片，輕聲呢喃。
“我要是回頭就好了……”
裴度心軟得不行，低頭親了他一口。
剛分開，聽到一聲尖叫。
“臥槽！”
兩個人循聲看過去。
一個穿著北大學士服的小夥子風風火火地衝過來。
“盛夷光！裴度！臥槽，你們兩個居然還在一起！”
盛夷光看著眼前的男孩子，一時想不起來他是誰。
裴度認出來了。
那個跟盛夷光告白，被盛夷光拒絕了，哭鼻子，害得他跑去給他補課衝刺的小鬼！
“你們不是畢業了嗎？回學校來玩？臥槽！這也太有緣分了吧！”
裴度打斷他，“你話好密。”
他跟沒聽見一樣，招呼一個女生上前。
“這是我表妹，她清華的，我陪她過來，幫她拍畢業照。妹妹啊，這個……”
指向盛夷光。
“是你哥哥我的初戀。”
裴度想一腳踹過去。
不過，托他的福，盛夷光迅速從eo的狀態抽出來了。
那個男孩子又指向裴度，“這是你哥我初戀的男朋友。”
表妹捂臉尖叫，“我靠！你們兩個顏值好高！好般配！我也是見到活的男男了！”
盛夷光：“……”
裴度：“……”
鄒啟航特彆自來熟，伸手想要去搭盛夷光的肩膀，被裴度一巴掌拍掉。
他收回手，麵上熱情未退。
“兩位學長現在在哪兒工作？”
裴度：“關你什麼事？”
鄒啟航看向盛夷光。
盛夷光脾氣好些，對著這麼一個陽光開朗大男孩沒法給冷臉。
“在臨港。”
鄒啟航立刻眼冒星光。
“我想去！帶我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