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剛邁進林家大門,就皺起了眉。院子裡除了剛才打鬥的痕跡,連個站崗的護衛都沒有,正廳的門虛掩著,裡麵靜悄悄的,彆說十大家族的氣派,連普通富戶的規整都比不上。
他回頭看向跟進來的韓文才,疑惑更甚:“韓家主,你說林家是望月城十大家族,怎麼這府裡連個像樣的守衛都沒有?出事到現在,連個本家支援的人影都沒見著,這不合常理吧?”
韓文才歎了口氣,壓低聲音解釋:“林山主有所不知,能排進望月城前十的是林家嫡係本家,勢力確實龐大。可這林霸天隻是旁係分支,說白了就是沾了本家的光,在城外自立門戶欺負百姓。他府裡的人都是臨時雇來或強征的散修,哪有什麼忠心可言?”
他指了指後院方向:“至於看守清瑤的那幾個‘林家子弟’,其實就是他花錢雇的打手,見他一死,哪敢停留?怕是早就卷鋪蓋走人了——本家根本不會管一個旁係分支的死活。”
林墨這才恍然,難怪剛才搜遍院子都沒見著多少人,感情這“十大家族”的名頭,到了旁係這兒就隻剩個空殼子。他踢了踢腳邊的碎石,語氣帶了點戲謔:“這麼說,我殺的不過是個仗勢欺人的‘假貴族’?”
“可不是嘛!”韓文才苦笑,“他平日裡靠著‘林家’的名頭橫行霸道,真遇到事,本家連眼皮都不會抬一下。”
“仙師,您這是要乾嘛去?”韓文才見林墨還一個勁往宅子深處走,急忙追上去問道。
“去裡麵查看有沒有遺漏的東西……”林墨頭也不回,心裡卻暗自嘀咕:總不能說我是來搜刮財物的吧?
“仙師,咱們還是趕緊離開吧!”韓文才急得直跺腳,“要是被林家本家知道旁係分支被咱們端了,肯定會來找麻煩的!”
“怕個毛線,來多少殺多少!”林墨滿不在乎地擺擺手,腳步反倒更快了。轉過牆角後,他幾乎是小跑起來,把林家宅子翻了個底朝天,可彆說金銀財寶,連個銅板的影子都沒見著。
“仙師這是丟了什麼東西?找了這麼久都沒見著?不行,我得進去看看。不然等林家嫡係的人來了,瞧見我們在這兒翻找,還以為我們在趁機搜刮林家財物,到時候就算有理也說不清了!”
韓文才在門口等了半天,見宅院裡始終沒動靜,實在按捺不住擔心,便也邁步走了進去,想弄明白林墨到底在找什麼。
“仙師,您在找啥?”韓文才一進門,便看見林墨蹲在地上翻來翻去,連床底都沒放過,忍不住疑惑發問。
林墨手一抖,剛摸到的一塊碎木片差點掉地上,他猛地抬頭,脫口而出:“找金幣呀!”話音剛落就暗道不好,急忙乾咳兩聲,一本正經地補充,“咳……我是說,找金幣當作他搜刮民脂民膏的證據!這種惡霸肯定藏了不少贓款,得找出來昭告街坊。”
韓文才恍然大悟,隨即哭笑不得地擺手:“仙師您怕是找錯地方了。方才那些打手逃跑時慌慌張張,我瞅著好幾個人懷裡鼓鼓囊囊的,八成是把林霸天藏的錢財都卷走了。他這旁係分支本就沒什麼底蘊,哪還有漏網的‘證據’給您找?”
林墨聞言,手停在半空,看著空蕩蕩的床底,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隨即又理直氣壯地站起身:“哦?是嗎?那可能是我想多了。”心裡卻在嘀咕:虧大了,早知道剛才就該先攔著那些跑掉的家夥!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故作淡定地往外走:“既然沒證據,那便走吧。這種惡霸,死了也是活該。”隻是那腳步,怎麼看都帶著點“沒撈著好處”的悻悻然。
另一邊,林家嫡係家主林生危正閉目打坐,周身縈繞著金丹初期的靈力波動。一名弟子慌慌張張衝進門,連聲道:“家主不好了!出大事了……”
“滾!”林生危猛地睜眼,怒氣衝天拍碎了手邊的茶盞,“本家主好得很!再敢胡說八道,仔細你的皮!”
“不是的家主!是林霸天……林霸天被韓文才帶人滅了!”弟子嚇得臉色慘白,硬著頭皮喊完。
林生危眉頭一挑,冷哼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遇事要冷靜!林霸天死了就死了,關我屁事?”話雖如此,手指卻不自覺撚緊了衣袖。
可轉念一想,他突然猛地坐直身子,眼睛發亮:“你剛才說啥?再說一遍!”
弟子被他這變臉嚇了一跳,試探著答:“家……家主不好了?”
“滾!你才不好!”林生危怒喝一聲,見弟子要跑,又急忙喝止,“回來!中間那句!誰被滅了?”
“是……是林霸天被韓文才帶人滅了!”弟子縮著脖子重複道。
“好個韓文才!敢動我林家的人!”林生危猛地拍案而起,周身靈力瞬間暴漲,臉上卻藏不住一絲竊喜,“本家主非滅了他不可!”
弟子當場懵了——方才家主還說“關我屁事”,怎麼轉眼就怒成這樣?
他哪知道,林生危真正在意的根本不是林霸天,而是韓清瑤那身先天道體。當初他礙於望月城主王穩莊的金丹大圓滿修為,不敢明著搶人,才暗中挑唆林霸天出手。如今林霸天被殺,簡直是送上門的借口!
“哼,王穩莊又如何?”林生危嘴角勾起陰狠的笑,“我堂侄被他韓文才所殺,這事說破天也是我林家占理!借著報仇的名頭行事,量他王穩莊也挑不出錯處!” 這下,既能奪先天道體助自己突破,又能光明正大出手,簡直是天助他也!
林生危越想越興奮,猛地揮手道:“來人!召集族中所有金丹修士,隨我去韓家‘討個公道’!”
那弟子愣在原地,遲疑道:“家主,要不要先通報城主府一聲?畢竟……”
“通報個屁!”林生危眼露凶光,“我林家子弟被殺,報仇天經地義!王穩莊若敢插手,就彆怪我不給麵子!” 他轉身抓起腰間的玉佩,靈力注入瞬間,玉佩發出一道紅光衝天而起——這是林家召集核心戰力的信號。
“韓清瑤的先天道體,還有那不知死活的韓文才,今日一並清算!”林生危冷笑一聲,率先踏出大殿,周身金丹靈力翻滾,帶著一股勢在必得的戾氣,“這次,誰也彆想壞我好事!”
林生危剛踏出大殿,腳步突然一頓——能輕鬆殺死築基後期的林霸天,對方身邊定然有高手相助,說不定是築基大圓滿,甚至可能藏著金丹初期修士。他眼底閃過一絲忌憚,但很快被貪婪壓下。
“光靠族中金丹還不夠穩妥。”他轉身對身後的管事沉聲道,“去,把族裡二十位築基大圓滿的供奉全都叫來!就說本家主有緊急要務,讓他們即刻隨我出發!”
管事雖疑惑為何興師動眾,卻不敢多問,連忙應聲而去。林生危嘴角勾起冷笑:二十位築基大圓滿聯手,戰力堪比一位金丹初期修士,加上自己這位金丹家主,就算對方真有金丹高手坐鎮,也足夠將韓家徹底踏平!
管事剛要轉身,突然腳步一頓,猶豫著開口:“家主,二十位供奉全隨您出征,族中防衛會不會太薄弱了?最近望月城不太平,萬一……萬一有人趁機偷家怎麼辦?”
林生危眉頭一皺,隨即冷哼:“偷家?誰敢動我林家的根基?”但轉念一想,管事的話也不無道理,族中核心秘法和寶庫確實需要守衛。
管事見他神色鬆動,連忙補充:“家主,咱們主力儘出,若是被仇家或是其他家族鑽了空子,怕是得不償失啊!不如留幾位供奉守家?”
林生危擺了擺手,眼底閃過一絲傲然:“放心,家裡有老祖在,誰敢放肆?”他壓低聲音,語氣帶著敬畏,“十年前老祖就已突破金丹大圓滿,這些年一直在後山閉關衝擊元嬰期,有他老人家坐鎮,就算是城主王穩莊來了,也得掂量掂量!”
管事這才恍然大悟,臉上露出安心之色:“原來老祖已到這般境界!有老祖在,那屬下就放心了!”說罷再無顧慮,轉身匆匆去召集供奉。
林生危望著管事的背影,嘴角勾起冷笑:有老祖壓陣,外有二十位築基大圓滿和自己親征,這次韓家插翅難飛!
管事不敢耽擱,一路小跑至供奉院,老遠就揚聲喊道:“家主有令!所有築基大圓滿供奉即刻到前殿集合,有緊急要務!”
院內正在打坐的幾位供奉聞聲睜眼,其中一位絡腮胡大漢放下手中酒葫蘆,皺眉道:“什麼事這麼急?我這剛突破瓶頸,正想穩固修為呢。”
“彆問了,家主發了話,說是十萬火急!”管事擦著汗,又轉向演武場,見幾位供奉正在切磋,連忙喊道,“張供奉、李供奉!快停手,家主召你們去前殿!”
演武場上的劍光驟然收起,一位青衫老者捋著胡須:“生危這小子向來沉穩,突然召集咱們,怕是出了大事。”
眾人不敢怠慢,紛紛收勢整理衣袍,跟著管事往殿外走。路過丹房時,管事又敲了敲門:“趙供奉,彆煉你的丹藥了,家主急召!”
門內傳來丹藥出爐的輕響,一位藥香滿身的老者推門而出,手裡還捧著個玉瓶:“剛成一爐固元丹,耽誤不得……到底什麼事,值得動這麼大動靜?”
“去了就知道了!家主說事成之後有重賞!”管事邊走邊喊,一路將分散在各處的供奉挨個叫齊,二十道強悍的氣息彙聚成一股威壓,浩浩蕩蕩朝著前殿走去。
不多時,二十道氣息強悍的身影齊聚殿前,個個氣息沉穩,正是林家壓箱底的築基大圓滿供奉。
此刻,林生危已負手等候,眾人連忙收住腳步,齊聲行禮:“見過家主!”
林生危掃過眾人,朗聲道:“韓家膽大包天,殺我林家子弟,今日隨我上門討還血債!事成之後,每人賞上品靈石百塊!”
“謹遵家主令!”二十人齊聲應和,氣勢如虹。林生危滿意點頭,率先騰身而起:“走!去韓家!” 一行人馬踏著靈光衝天而去,殺氣騰騰地朝著韓家方向掠去,連空中的流雲都似被這股氣勢驚得四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