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眉就是如此,對外一副大公無私,其實為人最是小氣護短,他那師弟,造了不知道多少孽,怎麼不見他斬殺?”
聽了許崇稟報這段時日茅山變故,太乙祖師冷笑一聲。
長眉真人曾隨天界下凡的太元真人、萼散子、連山大師修道,與他一起的,還有一人名為‘鄧隱’。
在大修羅宮一行中,鄧隱與血神老人之女相戀,生出一段孽緣,在其幫助下,學得半部《血神經》。
這血神經作為魔教第一寶典,大阿修羅真傳,其凶厲程度,外人根本無法體會,若無玄功至寶護體,莫說學習其中魔法,隻要看上一眼,便會被經中魔神糾纏,生生世世難以擺脫。
更彆說,此經上下兩冊,善惡兩分,其中克製惡冊的善冊,還被長眉真人毀了。
鄧隱雖然憑著惡冊修成‘血神子’,但也被經中魔神所控,淪為殺戮魔頭,造了不知道多少殺孽。
可即便如此,長眉也隻是將其鎮壓到了西昆侖星宿海底,望他能有朝一日,於萬魔之中明悟,重新破魔入道。
對此,昆侖派隻想罵娘。
昆侖山作為萬山之祖,地脈之根。
本就有不少魔頭在其中隱居,其中沙神童子,紅蓮老魔,隨便拿出一個,那都是魔教之中,最為頂尖的人物。
如今長眉又弄來一個‘血神子’,要不是實在打不過,昆侖派早就與他翻臉了。
太乙祖師提了一嘴,便也懶得多說。
他對長眉固然有佩服,但不對付也是真的,長眉許多作為,祖師便看不上。
“你既然應了要將他轉世身引入門下,便不可懈怠,要知道我等修道之人,上體天心,下順民意,一舉一動都被天地記錄在案,若是應了又不兌現,等到劫數降臨之時,有的是好果子吃。”
祖師嗬嗬一笑,算是點了許崇一句。
許崇應了一聲,一拍後腦玉枕,一粒五色寶珠滾落,正是沒有機會使用的太乙五煙羅。
許崇雙手奉上,太乙祖師想了想後,還是接下,言道:
“本來該是賜你的,隻是老道思來,要與長眉做過一場,沒有此寶護身,還真有些難辦。”
許崇心中一歎,知道師父看著笑眯眯的,還與自己打趣,實則心中早就怒火中燒了。
“弟子已經有‘青龍鬨海劍’,這太乙五煙羅乃是師父護身至寶,便是您老真個賜下,弟子也不會要的,況且有三茅真君所贈神符,需要什麼法寶,弟子自會去煉。”
太乙祖師點了點頭,又忍不住道:
“老道知道你心中有數,但還是要提醒你,那神符雖好,卻是外力,你本身道行才是根本,萬萬不可被它迷了道心。”
“弟子曉得的。”
對於許崇這個徒兒,太乙祖師是真個愛惜,即便知道他心中有數,卻還是忍不住時時提點,生怕行將踏錯一步。
“天色也不早了,去與茅掌教告聲彆,咱們就回五台山吧!”
許崇等人應下,跟著祖師來到上清宮。
茅有方這些日子,都在閉關祭煉‘神仙位業圖’。
此寶乃是茅山上清派至寶,有上清派曆代祖師所留真意,可以直接溝通天庭,請下天神。
彆看在長眉手中,此寶不堪一擊,但那可是長眉,是萬古以來第一仙,如今雖然還未修成金數,但也是天仙之中最為頂尖的存在。
尋常散仙地仙,遭遇那水火星官,一時三刻,便要被煉成灰灰。
茅有方雖然道行還淺,但有此寶在,鎮壓門戶還是沒有問題的。
也是因此緣故,三茅真君這才沒有想著,要將自身法力煉成的神符留給他。
若是沒有許崇,那一身道行法力,也就被劫火燒個乾淨了。
被弟子告知太乙混元祖師來訪,茅有方連忙出關來迎。
“師叔,您請上座。”
祖師擺了擺手道:
“不坐了,來就是與你道個彆,謝一聲你們對老道兩個徒兒這些時日的照顧。”
“師叔您客氣了,這段時日,茅山發生了許多變故,導致慢待了兩位師兄,是我等該與師叔告罪才是。”說起茅山變故,茅有方不由神色黯然。
祖師見他如此,也不由一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老道與你師父幾百年的道友,不會讓他這般冤死,我與長眉自有話說,隻是張紫陽要為你們道教證名,也為他全真一脈奠基,我此時卻是不好搶了他的風頭。”
聽到祖師如此說,茅有方再也按耐不住,跪下抱著祖師哭了起來。
“師叔。”
祖師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癡兒,你自好好修煉,看好這家業,你師父又不是回不來了,哭哭啼啼成個什麼樣,平白叫人看了笑話。”
茅有方也是近段時日遭遇變故太多,先是師兄慘死,接著又是師父坐化,自己沒有任何準備就接掌了上清宮,任誰無法短時間消化。
此時見到太乙祖師,便如同見到了自家長輩,好似一下子有了依靠,這才難以抑製,導致失態,實屬正常。
祖師安慰了幾句,他便也收起眼淚,頗為不好意思的朝祖師告罪。
祖師笑嗬嗬打趣了他幾句,讓這位年輕的上清掌教,散去心頭鬱結,又借了些靈藥,這才帶著許崇等人離開,返回五台山。
畢竟五台派立下好些年了,老是不回家打理,也不叫個事兒。
祖師縱起遁光,帶著許崇和脫脫,至於許飛娘三人則是將自身遁光與祖師遁光合在一處。
這可讓許崇和脫脫看的無比眼饞。
許崇雖然得了三茅真君留下的神符,能用出散仙級數的法力,奈何他什麼法術也沒學過,唯一能算對敵的手段也隻有一門打基礎的‘化龍劍法’。
如飛天遁地這般高級活兒,他此時是真個不會。
五台山,並不是隻有五台派一家,還有許多個寺廟,以及一些隱居的修道人。
說實在話,許崇對於這些個寺廟禿驢,是有些不喜的。
包括那做了禿驢打扮的兩個師弟。
一來他入了玄門,和師父一般都是道人打扮。二來,也是知道日後祖師遭劫,少不了那些個禿驢暗中出手。
不過不喜歸不喜,許崇卻也沒有多說。
畢竟這兩個師弟,生在西北之地,加上也有胡人血脈,被那些個番僧影響,實在過於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