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霍淵在荊棘叢中穿行,身後有人地毯式搜索。
前麵的路口,有人埋伏。
他隻能在林子裡兜圈,和對方周旋。
今天他本不會走這條路,但司機說要從這裡走,順便去郊外的鎮上一趟,看看他資助的那家孤兒院。
他想著剛好有空,就答應了。
車子開到半路上,突然停下來。
他感覺到有殺氣,催促司機開車,誰知關鍵時候他掏出了匕首。
兩人纏鬥中,有子彈打在玻璃窗上。
他才知道,自己被埋伏了。
他搶下了司機的刀。
對方見殺不死他,發了狠,啟動車子直接衝下懸崖。
關鍵時刻,他係上安全帶。
在一陣天旋地轉過後,他緩過來才發現司機已經死了,而他隻是腦袋磕破,一直出血,身上其他部位都沒事。
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他下車後,仔細查看,發現司機已經死了,臉上有易容的痕跡。
他扯下那人的臉皮,才發現這人不是他慣用的司機。
想到此處,他便知道,這些人肯定有後手。
原地不能再待了。
他找了個能下腳的地方,鑽進了茂密的樹林中。
他曾走到能爬出山穀的出口處,發現那裡已經有埋伏,又不得不折了回來。
額頭的傷口一直在出血,傷口很深。
他用布條綁著,仍舊止不住。
已經過去了兩小時,再這樣下去,他就算不被壞人抓到,也會失血過多暈倒。
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
霍淵靠在山坡上休息,手機也在墜崖後,不知所蹤。
本以為國內安全,不需要保鏢,誰知道還是疏忽了,發生這麼大的事故。
搞得他措手不及。
戰武帶著隊伍,悄悄繞過狙擊手的視線,來到山穀處。
果然看到有一群戴著黑色頭套的人,鬼鬼祟祟地站在出口的高處,警惕地盯著周圍。
隨後他的耳機裡傳來另外幾個下屬的彙報。
“報告,一號位發現狙擊手。”
“報告,二號位發現狙擊手。”
……
之後他們陸續彙報,江雨瀾標注的地方,確實有人。
戰武深吸一口氣,“我數到十,大家一起行動。”
他這邊也找好了位置,隻要打起來,他們能打得對方措手不及。
隨著他一聲令下。
他們同時動手,四個據點的狙擊手,還沒來得及反應,全部被偷襲。
戰武也帶著人,對山穀出口處的人開槍。
他們火力非常猛,各個訓練有素,不出十分鐘,戰鬥結束。
江雨瀾和紀雲禾在事發處的懸崖等著。
等戰武結束戰鬥,她才對紀雲禾道:“你等著,我去山下找霍淵。”
這會兒山崖下,隻有一隊人追蹤霍淵,差不多有六個。
當這些人感覺和大部隊失去了聯係,莫名地有些心慌。
“老大,不會出什麼事吧。狙擊手和出口處埋伏的人,怎麼都沒了聲音?”
被叫老大的男人,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先彆管他們,趕緊找霍淵。他流了那麼多血,跑不遠。”
此時江雨瀾從懸崖另一處,放下攀岩繩,跳了下去。
她下到山崖底部,遠遠地看到事故現場。
幸虧車子是防彈級彆,哪怕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窗戶都沒破。
她觀察完地形,找了一處相對比較好走的地方,開始尋找霍淵。
而另一邊,戰武也從山穀處,帶隊進來搜尋。
同時他也在呼叫增援。
大概過了半小時。
江雨瀾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落石的聲音。
她立即攀上一棵三米高的大樹,撥開樹葉,往遠處看。
六個凶神惡煞的男人懷裡抱著武器,正尋著血跡找人。
在他們不遠處,霍淵靠在石頭後麵,顯然已經意識模糊。
眼看著他們就要找到人,江雨瀾反應過來,翻身下樹,撿起一塊石頭,丟向遠處的草叢。
之後,她快速轉移地方。
為首的男人聽到動靜,立即開槍射擊,遠處瞬間被打的一片狼藉。
等沒了動靜,他們停下火力。
“你下去看看怎麼回事?”
趁著他們停下來的空隙,江雨瀾繞路摸索到霍淵的位置。
他頭上的紗布被鮮血浸透,衣服也染紅了大片。
她靠近他。
他輪廓分明的臉,滿是蒼白,哪怕是暈倒,也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疏離感。
江雨瀾拉過他的脈搏,發現人還活著,才鬆了口氣。
她伸手掐他人中。
片刻後,霍淵緩緩睜開眼。
當他看到江雨瀾的時候,以為自己在做夢。
“你……”怎麼來了?
他虛弱的聲音,還沒發出來。
江雨瀾就捂住他的嘴,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她白皙的臉頰上滿是凝重,“我先帶你換個地方,能站起來嗎?”
霍淵點頭,強撐著站起來。
江雨瀾扶著他,往遠處走。
一邊走,還一邊抹除了腳印和血跡。
兩人大概走了十分鐘才停下。
江雨瀾讓霍淵坐在石頭上,“暫時安全了,你頭上的傷,包紮的不對,才會一直流血。”
頭不比其他地方,隨便綁一下就能止血。
他包紮的時候,隻止住了一部分,還有一部分,根本沒止住。
霍淵靠在石頭上,望著江雨瀾稚氣的臉。
她的臉近在咫尺,睫毛很好看,像是刷子一樣,又卷又密,紅唇似櫻桃般泛著潤澤的紅。
他嗤笑一聲,“做夢都這麼真實嗎?江雨瀾,真的是你。”
“做夢?”
江雨瀾皺眉的同時,手上麻利地給他重新包紮止血。
霍淵握住她的手,虛弱道:“不是做夢嗎?不然你怎麼會來救我?”
江雨瀾愣了一秒,抽回手,“不是做夢,我就不能來救你?”
她要是不來,指望警察慢慢調查,他早就死透了。
霍淵再次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聲音是從未有過的輕柔,“我很開心,能夢到你,也算是死而無憾了。江雨瀾,你放心。和我合作,我不會虧待你。我死了,霍家的股份你拿不到,但是我名下所有的資產,將由你來繼承,我已經立過遺囑了。”
江雨瀾剛準備收回手,又停了下來。
她清冷的目光與他對視,“你什麼時候立的遺囑?”
“前幾天!”霍淵以為自己在做夢,所以也沒隱瞞,“我和霍振華的對決,賭上性命。如果我死了,這些資產也不能便宜他們,所以就立了遺囑。”
江雨瀾任由他握住手,黝黑的眼眸裡儘是不可思議,“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和你也不熟,對我這麼好,我也不會感激你。”
霍淵隻感覺腦袋很暈,他怕夢會結束,生命也會就此潦草收場。
他握住她的手,眼底一片真誠,“你是我見過最特彆的姑娘,眼睛很好看,長得也漂亮。我有點兒欣賞你,想把好東西都和你分享,想看著你長大,變得更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