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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灰域求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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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墟胎》

第六章:灰域求生

辭彆了燕城暖融融的燈火和好友李勇他們堅實的臂膀,陳山踏入了地圖上標記為“灰域”的地界——據那本奇聞雜談記載,這是靈寰界有名的極陰之地之一,陽魂石誕生的希望所在。

剛一踏入這片區域,空氣驟然變得凝滯沉重,如同浸透了冰水的棉絮壓在身上。暗紫色的天穹低垂得仿佛要塌陷,遠處猙獰如異獸脊骨的山峰刺向雲霄,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荒涼死寂。腳下的土地寸草不生,呈現一種詭異的灰敗色澤,空氣中遊離的靈氣不再像燕城附近那樣溫和,反而充滿了陰冷、狂暴的因子,無聲地侵蝕著外來者的護體靈光。

“地圖上明明標了此處空間相對穩固”陳山皺眉凝神戒備,斷魂刀已悄然出鞘半寸。懷中的陰魂石應激般傳來一陣灼熱的悸動,似乎感應到了此處濃鬱的陰煞本源。

就在這時,前方空間毫無征兆地扭曲、塌陷!

沒有驚雷炸響,沒有風暴呼嘯,隻有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那處空間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皸裂開來,形成一道無聲卻散發著恐怖吸力的漆黑裂隙!

陳山瞳孔驟縮,幾乎在空間異動的瞬間向後疾退!他在地球時吃過空間裂縫的大虧,深知其恐怖。然而灰域的空間結構似乎遠比外圍脆弱,這道裂縫出現得太快,吸力更是沛然莫禦。腳下的灰土被大片卷起吸入無儘的黑暗,他感覺自己的雙腿像是陷入了泥沼流沙,根本無處著力。

“開!” 生死關頭,他怒吼一聲,《開天斬》的刀意凝聚,向著裂隙反方向狠狠劈去,試圖借助反衝之力掙脫。刀罡與無形的空間吸力碰撞,發出令人牙酸的“嗤嗤”聲,激蕩起劇烈的空間漣漪。

然而,刀罡僅僅抵消了一小部分吸力,更為致命的拉扯瞬間傳來!他的身形不受控製地被拖向那猙獰的漆黑深淵。混亂中,他看到幾塊被吸入裂縫的灰岩,瞬間被空間之力絞成齏粉!

就在這時,一道更為龐大的空間亂流如同隱形的巨蟒,從側麵猛烈撞擊在裂縫附近!

轟!(雖然無聲,但靈魂層麵的劇烈震蕩)

撞擊點附近的空間結構劇烈扭曲變形,產生了恐怖的撕裂感。陳山首當其衝!儘管他拚儘全力運轉靈力護體,懷中的陰魂石也爆發出幽芒護持,那足以瞬間撕裂普通結丹修士的空間之力依然穿透了防禦。

“噗!” 他如遭重錘猛擊,鮮血狂噴,視野瞬間被染紅。他隻覺護身靈力潰散,數不清的細小空間利刃切割過身體,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一股無法形容的力量侵入體內,瘋狂破壞著經脈。

絕望之際,一股陰寒刺骨、帶著濃鬱血腥味的狂風(灰域的特有現象或是血牙幫地盤的某種警示?)卷過,也恰好稍微阻滯了空間亂流的餘波。陳山如同斷線風箏般被拋飛出去,重重砸落在不知多遠的一塊巨大灰岩旁,徹底失去了意識。

……

劇痛與冰冷。

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沉重的眼皮像是黏在了一起。混沌的意識如同沉入冰冷的深海,隻有遍布全身、深入骨髓的劇痛,像無數燒紅的鐵針來回穿刺,提醒著他還在苟延殘喘。

模糊的低語是狼嚎嗎?野獸粗重的喘息和腥風似乎就在耳邊還有鐵器碰撞的鏗鏘?

……身體像是被拖拽…碎石硌得生疼…

…溫暖?一絲微弱但確實存在的熱量包裹了傷口…苦澀…濃烈刺鼻的草藥味…

意識像溺水者浮出水麵,艱難地掙紮著。

陳山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簡陋的石屋裡。刺目的光線從狹窄的窗口照入,在滿是塵埃的空氣中形成一道道光柱。身上的傷口被草草包紮過,滲出血跡的布條上還殘留著濃鬱草藥的苦澀氣味。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牽扯著胸腔,帶來撕裂般的痛楚。他艱難地轉動眼球,看到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正背對著他,坐在火堆旁擦拭著一柄寒光閃閃的鐵劍。篝火的跳動光影映在那漢子赤裸的古銅色胳膊上,那上麵布滿了或深或淺的陳舊疤痕,其中一道尤其猙獰,從左側鎖骨一路撕裂到腰側,像是曾被某種恐怖的巨獸利爪狠狠劃過。

漢子似乎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擦拭的動作停下,頭也不回地開口,聲音如同兩塊粗糙的礪石在摩擦:

“醒了?”

“醒了?”漢子抬頭,聲音像磨過的砂石,“我叫鐵岩,是我把你從狼嘴裡拖回來的。”他的話語帶著濃重的口音,陳山凝神聽了幾遍,才勉強分辨出幾個音節。

石屋的門被推開,另外兩個散修走進來,手裡提著幾隻野兔大小的獵物。他們看到陳山醒來,眼神裡既有好奇也有警惕,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麼,陳山卻一個字也聽不懂。這種語言障礙帶來的無力感,比身上的傷痛更讓他焦躁。

“他們問你是從哪來的。”鐵岩充當著翻譯,雖然陳山依舊聽不懂,但能從對方的語氣裡感受到審視的意味。陳山張了張嘴,剛想說自己來自地球,卻被玄塵子打斷:“閉嘴!暴露來曆就是死路一條!”

就在他進退兩難時,識海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像是有無數根針在同時穿刺。玄塵子的聲音帶著疲憊:“忍著點,我把靈寰通用語的基礎烙印給你。”大量陌生的詞彙和語法規則如潮水般湧入腦海,陳山疼得蜷縮在地,冷汗浸透了身下的乾草。

半個時辰後,疼痛終於退去。當鐵岩再次開口時,那些晦澀的音節突然變得清晰起來。“你叫什麼?”鐵岩問道。“陳山。”他沙啞地回答,聲音因缺水而乾澀。

鐵岩咧嘴笑了,露出兩排黃牙:“好名字。這裡是灰域邊緣的黑風聚居點,想活下去,就得守規矩。”他指了指外麵,“每天卯時集合狩獵,收獲按勞分配。但記住,彆亂闖,北邊的血色峽穀是血牙幫的地盤,他們可不講規矩。”

陳山跟著鐵岩走出石屋,才真正看清聚居點的模樣。數十間石屋零散地分布在山坳裡,牆壁大多是用碎石和泥漿糊成的,屋頂蓋著乾枯的茅草。幾個衣衫襤褸的孩子蹲在地上,用樹枝劃分著什麼,看到鐵岩時紛紛敬畏地低下頭。

不遠處的空地上,幾個散修正圍著一具妖獸屍體爭吵,似乎是在為分配比例起衝突。一個缺了條胳膊的老修士拄著拐杖,默默地將地上的血跡抹勻,嘴裡念叨著什麼,像是在祈禱。

“彆發呆了。”鐵岩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傷還沒好,今天先跟著我熟悉環境。記住,在灰域,要麼拿起武器,要麼變成彆人的獵物。”陳山看著遠處暗紫色的天空,握緊了拳頭。他知道,從落地的那一刻起,舊世界的所有認知都已崩塌,想要活下去,就必須適應這片殘酷的土地。

在聚居點休整的第三天,陳山正跟著鐵岩學習辨認草藥,胸口突然傳來一陣絞痛。他悶哼一聲,捂住胸口蹲下身,感覺體內像是有無數條毒蛇在亂竄。

“怎麼了?”鐵岩急忙回頭,看到陳山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嘴唇卻泛著不正常的青黑。他伸手想扶,卻被陳山猛地甩開——此刻的觸碰都像是在點燃引線,讓體內的混亂更加劇烈。

地球帶來的煞氣在靈寰界濃鬱靈氣的刺激下,突然變得狂暴起來。那些原本被《引靈歸墟訣》壓製的陰寒能量,像是掙脫了枷鎖的野獸,瘋狂啃噬著經脈。更麻煩的是,當初穿越空間裂縫時融入體內的靈寰本源氣,也被這股騷動驚動,與新生的靈氣在氣海中央撞在一起。

陳山蜷縮在地上,渾身抽搐。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經脈在擴張與收縮,皮膚下的血管突突直跳,像是隨時會炸開。視野開始模糊,耳邊響起嗡嗡的鳴響,鐵岩焦急的呼喊聲仿佛來自很遠的地方。

“該死!這就是你在地球亂練的下場!”玄塵子的聲音帶著怒意,“煞氣與本源靈氣相衝,再不想辦法,你的氣海會直接崩碎!”陳山想反駁,卻連張口的力氣都沒有,隻能任由兩種力量在體內肆虐。

鐵岩背起陳山往回跑,粗糙的手掌不斷拍打著他的臉頰:“撐住!陳山!撐住!”聚居點的散修們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出著主意。有人說該放血,有人說該灌猛藥,卻沒人敢真的動手——這種靈氣反噬的症狀,在灰域基本等同於死刑。

“去找墨老!”一個瘸腿的老修士突然喊道,“他懂醫!”鐵岩眼睛一亮,背起陳山就往聚居點深處跑。那裡有一間孤零零的石屋,比其他房子更堅固,門口種著幾株散發著異香的植物,與周圍的破敗格格不入。

鐵岩一腳踹開木門,對著屋裡喊道:“墨老!救命!”一個穿著灰袍的老者從裡屋走出,頭發花白,臉上布滿皺紋,唯獨一雙眼睛亮得驚人。他看到陳山的樣子,眉頭皺起:“又是靈氣反噬?”當他的目光掃過陳山泛著黑氣的指甲時,瞳孔突然縮了縮,“不對……這是煞氣?”

墨老快步走到陳山身邊,伸手搭在他的手腕上,開始為他把脈。他的手指如同乾枯的樹枝,卻有著一種沉穩而有力的觸感。隨著時間的推移,墨老的眉頭越皺越緊,臉上的憂慮之色也越來越濃。

“這孩子體內的煞氣與本源氣衝突得太厲害,普通的方法根本無法化解。”墨老緩緩說道,聲音低沉而凝重。“而且,這煞氣似乎還帶著特殊印記,與靈寰界的靈氣格格不入,想要調和談何容易。”

鐵岩一聽,頓時急了:“墨老,您一定要想想辦法啊!這陳山是個不錯的小夥子,不能就這麼沒了。”

墨老沉思片刻,然後說道:“辦法倒是有一個,但需要冒很大的風險。我們需要找到一種能夠中和煞氣的靈物,再配合我的獨門醫術,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什麼靈物?我們這就去找!”鐵岩急切地問道。

墨老指了指門外,說道:“在灰域的深處,有一種名為寒靈草的植物,它生長在極寒之地,具有強大的寒氣和純淨的靈力,或許能夠壓製住陳山體內的煞氣。不過,寒靈草生長的地方非常危險,周圍不僅有強大的妖獸守護,而且環境極其惡劣,稍有不慎就會喪命。”

鐵岩咬了咬牙,說道:“我去!為了救陳山,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在所不惜!”

墨老點了點頭,說道:“好,你此去一定要小心。我會在這裡儘力穩住陳山的傷勢,等你帶回寒靈草,我們再一起施救。”

鐵岩轉身就要離開,陳山卻在昏迷中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角。雖然他已經昏迷不醒,但手指卻緊緊地攥著,仿佛在表達著自己的不舍和感激。

鐵岩輕輕地拍了拍陳山的手,說道:“放心吧,我一定會回來的。你一定要撐住!”

說完,鐵岩便大步走出了石屋,消失在了灰域的茫茫夜色之中。

在鐵岩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墨老一刻也沒有停歇。他不斷地為陳山輸入靈力,以維持他體內靈氣的平衡,同時還調配了一些草藥,試圖緩解他的痛苦。然而,陳山的情況並沒有得到明顯的改善,他依舊昏迷不醒,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這孩子的生命力倒是頑強,換做其他人,恐怕早就撐不住了。”墨老看著陳山,心中暗自感歎。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刻對於陳山和墨老來說都像是煎熬。他們不知道鐵岩是否能夠順利找到寒靈草,也不知道陳山還能堅持多久。

終於,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石屋的門被猛地推開,鐵岩渾身濕透地闖了進來。他的手中緊緊握著一株散發著幽藍色光芒的小草,正是寒靈草!

“墨老,我找到了!”鐵岩大聲喊道,聲音中充滿了喜悅和疲憊。

墨老連忙接過寒靈草,仔細地檢查了一番,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太好了,這正是我們需要的東西。鐵岩,你辛苦了!”

來不及休息,墨老便開始著手施救。他將寒靈草放入藥鼎中,加入了一些珍貴的藥材,然後開始煉製丹藥。藥鼎中散發出陣陣奇異的香氣,仿佛能夠驅散周圍的黑暗和寒冷。

經過幾個時辰的努力,丹藥終於煉製成功。墨老小心翼翼地將丹藥喂入陳山的口中,然後運轉靈力,引導丹藥的藥力在他體內散開。

隨著藥力的發揮,陳山體內的煞氣逐漸被壓製,本源氣和靈氣也開始慢慢恢複平衡。他的臉色漸漸恢複了紅潤,呼吸也變得平穩起來。

“成功了!陳山有救了!”墨老長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鐵岩也激動地握住了墨老的手,說道:“墨老,太感謝您了!要不是您,陳山恐怕就沒救了。”

墨老擺了擺手,說道:“這孩子福大命大,再加上我們運氣好,找到了寒靈草,才能成功施救。不過,他的身體還很虛弱,需要好好調養一段時間。”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陳山在石屋中安心養傷。鐵岩和聚居點的其他散修們也經常來看望他,給他帶來一些食物和草藥。在大家的悉心照料下,陳山的身體逐漸恢複了健康!“鐵岩,墨老,還有各位兄弟,謝謝你們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陳山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

鐵岩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謝什麼,咱們都是兄弟。以後有什麼事儘管開口,我們一定會幫你的。”

墨老也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陳山,你這孩子天賦不錯,以後好好修煉,說不定能闖出一番大事業。”

陳山點了點頭,說道:“我一定會努力的。不過,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打算離開這裡,去尋找提升實力的機會。”

“那你一定要小心,灰域到處都是危險。”鐵岩叮囑道。

陳山感激地看了大家一眼,說道:“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等我有了足夠的實力,我一定會回來報答大家的。”

幾日後,陳山便背起了斷魂刀,踏上了新的征程。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灰暗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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