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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龍組初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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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墟胎》

第二十章:龍組初會

醫院的“哀”、證券交易所的“懼”、網絡機房的“怒”,三處煞劫接連告破的瞬間,籠罩在江城上空的那層灰霧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肉眼可見地稀薄下去。街道上爭吵的行人突然愣住,證券交易所裡麵如死灰的股民望著屏幕上的曲線,眼神裡多了幾分茫然而非絕望,連縣一中高三教學樓裡壓抑的氣氛,都仿佛被風吹散了些許。

陳山站在縣一中操場的香樟樹下,能清晰地感覺到心煞結界的力量在快速衰退。那道橫亙在他與家之間的無形壁壘,終於出現了一道可供穿行的縫隙。

“走!”他幾乎是立刻動身,靈識全力鋪開,循著記憶中家的方向疾行。淩無雪與蘇晚的氣息從不同方向傳來,正朝著他靠攏,三人默契地朝著同一個目標彙聚——那棟紅色的居民樓。

越是靠近小區,陳山的心跳就越是急促。歸墟胎在丹田內輕輕搏動,不再是之前的抗拒或躁動,反而帶著一種近乎雀躍的期待。五年了,他無數次在靈寰界的寒夜裡夢見家門,夢見母親端來的熱湯,夢見張芸嗔怪他抽煙的眼神,夢見小石頭抱著他的腿喊爸爸。

此刻,那扇熟悉的防盜門就在眼前,門把手上還掛著去年春節貼的福字,邊角已經卷起。陳山伸出手,指尖距離冰冷的金屬還有半寸時,卻突然頓住。

他能感覺到,門後有人。

不是一個,是三個。氣息很微弱,其中兩個帶著明顯的煞氣侵蝕痕跡,還有一個……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屬於張芸的精神力波動,隻是極其紊亂,像是風中殘燭。

“爸?”

門內傳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帶著孩童特有的沙啞,正是小石頭的聲音!隻是那聲音裡沒有驚喜,隻有濃濃的警惕和恐懼。

陳山的心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喉嚨發緊,幾乎說不出話:“小石頭,是爸爸……爸爸回來了。”

門內陷入了短暫的寂靜,緊接著傳來一陣細碎的響動,似乎是椅子被撞翻的聲音。然後是張芸帶著虛弱和難以置信的聲音,氣若遊絲:“……是你嗎?阿山?”

“是我,芸芸。”陳山的聲音忍不住顫抖,“開門,讓我看看你們。”

門鎖“哢噠”一聲轉動,門被拉開一條縫。小石頭的臉出現在門縫後,五年不見,他長高了不少,眉眼間已經有了陳山的影子,隻是臉色蒼白得嚇人,大大的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死死地盯著陳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小石頭……”陳山伸出手,想摸摸兒子的頭。

“彆碰他!”張芸的聲音突然拔高,帶著一絲歇斯底裡的尖銳。陳山這才看到,她正扶著牆站在小石頭身後,臉色慘白如紙,嘴唇乾裂,額頭上布滿了冷汗,原本清亮的眼睛此刻布滿了紅血絲,眼神裡交織著恐懼、疲憊和一絲……戒備。她的手緊緊護著小石頭的肩膀,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

而在客廳的沙發上,陳山的母親正歪著頭坐著,手裡無意識地摩挲著一張舊照片,眼神呆滯地望著前方,嘴裡喃喃著:“餛飩……小山愛吃餛飩……”

陳山的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看著沙發上的母親,陳山有些發懵“什麼情況,剛剛醫院的那個母親又是怎麼一回事!”他已被這詭異的一幕所震驚。

母親的狀態也不對勁。那不是正常的衰老或病痛,她的眼神空洞得像是失去了靈魂,身上纏繞的煞氣雖然稀薄,卻深深紮根在她的神魂之中,如同附骨之疽。陳山緊握著母親的手這才確定這一切並非幻像!

張芸的情況更糟。她身上沒有明顯的外傷,但氣息虛浮得隨時可能熄滅,尤其是她護著小石頭的那隻手,手腕上浮現出淡淡的黑色紋路,像是被什麼東西侵蝕過。陳山能感覺到,她體內的精神力正在瘋狂消耗,似乎在維持著一道極其微弱的屏障,將什麼東西隔絕在外。

“芸芸,你怎麼了?”陳山上前一步,想扶住搖搖欲墜的張芸。

“彆過來!”張芸卻像是被刺痛般猛地後退,將小石頭緊緊護在懷裡,“你不是阿山!阿山已經死了!你是他們派來騙我的!”她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指著陳山的鼻子,眼淚混合著汗水滾落,“你和那些東西一樣,想搶走小石頭是不是?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那些東西?”陳山敏銳地捕捉到關鍵詞,“芸芸,到底發生了什麼?”

就在這時,小石頭突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指著自己的胸口,哽咽道:“爸爸……疼……小石頭這裡疼……”

陳山的目光立刻落在小石頭的胸口。隔著單薄的t恤,他能看到一個淡淡的黑色印記,形狀像是一朵扭曲的花,正隨著小石頭的呼吸微微蠕動。一股極其邪惡、陰冷的氣息從那印記中散發出來,與心煞結界的煞氣同源,卻更加精純、更加霸道!

“蝕種!”蘇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和淩無雪已經趕到,看到小石頭胸口的印記時,臉色驟變,“是「影蝕」用來控製目標的惡毒手段,以宿主的生命力和情緒為食,還能將宿主轉化為煞氣節點!”

陳山的瞳孔驟然收縮,一股冰冷的殺意從腳底直衝頭頂。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心煞結界的力量會如此頑固,為什麼母親會變成這樣,為什麼張芸會氣息奄奄——他們在用家人作為祭品,來喂養這個邪惡的結界!

“阿山……”張芸看到淩無雪和蘇晚,眼神裡的戒備更重,但身體卻再也支撐不住,腿一軟就要倒下。陳山眼疾手快,瞬間上前將她攬入懷中。

入手一片冰涼,張芸的身體輕得像一片羽毛,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陳山將一絲歸墟胎轉化的生機之力小心翼翼地渡入她體內,卻發現她的經脈像是被堵住的河道,生機之力剛進去就被一股陰寒的煞氣吞噬。

“她為了保護小石頭,強行催動了剛剛覺醒的精神屏障,與蝕種的煞氣硬碰硬。”淩無雪蹲下身,指尖搭在張芸的脈搏上,眉頭緊鎖,“精神力耗儘,還被煞氣反噬,再拖下去……”

陳山的心沉到了穀底。他看向懷裡的張芸,她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卻隻發出微弱的氣音。他低下頭,將耳朵湊近她的唇邊,聽到了幾個模糊的字:“……彆信……任何人……”

話音未落,張芸的頭一歪,徹底失去了意識。

“芸芸!”陳山心中大急,剛想注入更多生機之力,卻被蘇晚按住了手。

“彆浪費力氣。”蘇晚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她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強行注入生機隻會刺激蝕種,加速它的成長。必須先找到抑製蝕種的方法。”

陳山死死盯著小石頭胸口那朵扭曲的黑花,歸墟胎在丹田內發出憤怒的咆哮。他能感覺到,那蝕種與心煞結界的核心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小石頭此刻就像一個被綁在炸藥包上的孩子,他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複。

“媽媽……”小石頭嚇壞了,拉著陳山的衣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奶奶不理我,媽媽也睡著了……小石頭胸口好疼……”

陳山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湧的情緒,將小石頭緊緊摟進懷裡:“彆怕,爸爸在,爸爸一定會治好你和媽媽,還有奶奶。”

他抱著小石頭,目光掃過沙發上呆滯的母親,又看了看懷裡昏迷的張芸,一股前所未有的決心在心底升起。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他都要把家人從這無邊地獄裡拉出來!

就在這時,小區樓下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不同於普通居民的雜亂,那腳步聲沉穩、統一,帶著一種軍事化的紀律性。緊接著,三道強大的氣息鎖定了這棟居民樓,其中一道最為強橫,赫然達到了築基巔峰,隻是那氣息中混雜著一絲金屬和能量的味道,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陳先生”一個低沉的男聲在樓下響起,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異常事務調查科,秦罡。奉命前來,處理江城異常能量事件。”

陳山眼神一凜,抱著小石頭走到窗邊,掀開窗簾一角向下望去。

小區樓下,站著十幾個穿著黑色作戰服的人,手裡拿著造型奇特的武器,腰間佩戴著特製的徽章——一枚金色的龍形印記。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短發,國字臉,眼神銳利如鷹,左手戴著一隻銀色的機械手套,正抬頭望向陳山所在的樓層。

龍組!

他們終究還是找來了。而且來得這麼快,這麼直接。

秦罡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牆壁,落在小石頭身上,眼神裡閃過一絲探究和……貪婪?“陳山先生,我們檢測到貴公子體內有高濃度的異常能量反應,屬於高危汙染源。按照《異常事件處理條例》,需要將他帶回特殊機構進行隔離淨化。”

“你敢!”

陳山的聲音如同寒冬的冰棱,帶著刺骨的寒意。他周身的空氣瞬間凝固,被封鎖的歸墟胎猛地爆發,雖然隻解開了極小一部分,卻散發出令金丹巔峰都為之色變的恐怖威壓。

“轟!”

無形的氣浪以居民樓為中心擴散開來,樓下的黑色作戰服隊員們臉色一白,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秦罡眼神一凝,左手的機械手套突然亮起藍色的光芒,擋在了身前,才勉強穩住身形。

“陳先生,我知道你很強大。”秦罡的聲音依舊平穩,卻多了一絲警惕,“但這裡是江城,是華夏的土地。任何異常力量,都必須在規則之內行事。那孩子體內的情況極其危險,不僅會危及他的生命,還可能引發新的心煞爆發。我們有專業的設備和人員,或許能……”

“不需要。”陳山打斷他,語氣斬釘截鐵,“我的兒子,我自己救。誰敢動他一根手指頭,就先問問我手裡的刀。”

他反手握住背後的斷魂刀柄,黑布無風自動,露出了冰冷的刀身。刀身映照出他眼底翻湧的怒火和不容置疑的決心。

家人,是他的底線。誰也不能碰。

樓下的秦罡沉默了幾秒,似乎在權衡著什麼。然後,他緩緩抬起右手,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看來我們需要好好談談。”他的目光落在陳山身上,“關於蝕種,關於心煞結界,關於……影蝕。”

陳山瞳孔微縮。

秦罡竟然知道影蝕?

這意味著,這個所謂的龍組,絕不僅僅是處理“異常事件”那麼簡單。他們對影蝕,對這一切背後的陰謀,恐怕早就有所了解。

客廳裡,淩無雪走到陳山身邊,低聲道:“此人實力不弱,那機械手套裡封印著一道古武罡氣,還有科技能量加持,不好對付。而且他們人多,硬拚似乎對我們不利,尤其是……”她看了一眼昏迷的張芸和呆滯的老太太。

陳山當然明白她的意思。他可以不在乎龍組,但不能不在乎家人的安全。

“讓他們上來兩個人。”陳山冷冷地對著樓下說道,“多一個,就彆怪我不客氣。”

秦罡點了點頭,對身後的人吩咐了幾句,然後獨自一人,帶著一個戴著眼鏡、看起來像是技術員的年輕人,走進了單元樓。

腳步聲在樓梯間響起,一步步逼近。陳山抱著小石頭,守在門口,眼神如刀。一場關乎家人、關乎力量、關乎信任的交鋒,即將在這狹小的客廳裡展開。

而蘇晚則趁著這短暫的對峙,快速檢查著小石頭體內的蝕種。她的臉色越來越凝重,指尖在小石頭胸口的黑花上輕輕一點,一絲紫色的毒氣滲入,卻被黑花瞬間吞噬,連一絲漣漪都沒激起。

“不對勁。”蘇晚低聲道,聲音裡帶著一絲難以置信,“這蝕種的核心……有影蝕總壇的氣息印記。它不僅僅是用來汙染的,更像是一個……定位器,或者說……陷阱。”

陳山的心猛地一沉。

陷阱?針對誰的陷阱?是他,還是……龍組?

門,就在這時被敲響了。

“陳山先生,我可以進來了嗎?”秦罡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平靜無波。

陳山深吸一口氣,緩緩拉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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