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工廠的鐵鏽味混著雨水的腥氣撲麵而來,林景天剛靠近圍牆,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從二樓窗口翻出——是母親!她白色的風衣被劃破了幾道口子,卻依舊動作利落,落地時踉蹌了一下,立刻扶住牆角穩住身形。
“媽!”林景天低喊一聲,快步衝過去。
林母看到他,緊繃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鬆動,卻立刻壓低聲音:“彆過來!樓道裡有絆雷!”話音剛落,二樓傳來“轟隆”一聲悶響,火光映亮了她沾著灰塵的臉頰,“我把他們引到東邊倉庫了,快走!”
“您怎麼解開的?”林景天扶著她往工廠後門退,注意到她手腕上的傷口還在滲血——那是用玉鐲碎片割開繩索時劃的。
“你以為你外婆教我的那些巧勁是白學的?”林母哼笑一聲,眼神銳利如昔,“他們綁我的時候,我就摸清楚了繩結的打法。對了,婷婷呢?沒讓她卷進來吧?”
“她在外麵接應。”林景天剛說完,工廠外突然響起警笛聲,紅藍燈光刺破雨幕,“是蘇格蘭場的人,我們的人也到了。”
後門的鐵柵欄被警方撬開,蕭婷婷帶著幾名警員衝了進來,看到林母時眼睛一亮:“阿姨!您沒事吧?”
“好孩子,讓你擔心了。”林母握住她的手,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圈,確認沒受傷才放下心。
就在這時,工廠主樓突然傳來密集的槍聲,夾雜著林景明的怒吼:“林景琰!你騙我!玉璽是假的!”
林景天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密碼箱裡的玉璽本就是仿製品,真正的傳國玉璽此刻正躺在蘇格蘭場的證物庫裡——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用國寶去換任何人。
警方的衝鋒隊迅速控製了局麵,倉庫裡的綁匪被一一製服,哀嚎聲和手銬的碰撞聲此起彼伏。林景天帶著母親和蕭婷婷走到指揮車旁,剛要讓醫護人員處理傷口,對講機裡突然傳來警員的呼喊:“發現暗道!林景明跑了!”
眾人心裡一沉。林景天立刻跟著警員衝到暗道入口,那是個藏在壁爐後的窄小通道,僅容一人爬行,儘頭連著工廠後方的排水管道。
“追!”帶隊警官下令,警員們立刻鑽進通道。
林景天站在壁爐前,看著通道裡殘留的一根黑色羽毛——那是東南亞走私團夥的標記,也是林景明慣用的偽裝。他撿起羽毛,指尖碾過上麵的油光,眼神冷得像冰。
“他跑不遠的。”蕭婷婷走到他身邊,遞過一份文件,“我們在暗格裡找到了這個,是他和海外勢力的聯絡名單,上麵有三個隱秘賬戶,都指向南美。”
林母接過文件,快速翻閱著,突然指著一個名字皺眉:“這個人……二十年前負責你父親公司的海外物流,後來突然失蹤了。”
林景天的心猛地一跳。父親的死、母親的車禍、林景明的陰謀……這些看似孤立的事件,竟在不知不覺中織成了一張網,而網的中心,似乎藏著比皇室血脈更驚人的秘密。
雨漸漸停了,天邊透出一絲微光。警員們陸續返回,帶回的消息卻令人失望:排水管道通向泰晤士河的支流,河麵上隻找到一艘被遺棄的摩托艇,林景明早已不見蹤影。
“他肯定還會回來的。”蕭婷婷望著河麵泛起的漣漪,“玉璽的秘密、皇室的真相……他不甘心就這麼認輸。”
林景天握緊了母親的手,她掌心的溫度驅散了殘留的寒意。他知道蕭婷婷說得對,林景明的潛逃不是結束,而是新一輪追逐的開始。但這一次,他們不再是被動應對的獵物——他們手裡握著線索,心裡裝著彼此,還有足夠的勇氣,去揭開所有被掩埋的過往。
“回家。”林母拍了拍他的手背,聲音平靜卻有力,“把傷口處理好,把線索理清楚。該來的總會來,我們等著就是。”
警車駛離工廠時,林景天回頭望了一眼那片在晨光中逐漸清晰的廢墟。他知道,林景明就像一顆暫時隱匿的炸彈,隨時可能引爆新的危機。但隻要身邊的人都安好,隻要他們還能並肩而立,就沒什麼可怕的。
車窗外,倫敦的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落在蕭婷婷帶著笑意的臉上。林景天握緊她的手,心裡忽然無比確定:無論前路有多少風雨,他們都會一起走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