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總覺得她話裡有話,但他為薑才俊的事發愁,也就沒有多想。
“沈姑娘,寧大人,我先告辭了。”
眼見尚書要走,沈輕漾又喊住了他:“寧大人,薑公子身上的醒神符是假的。”
尚書一愣,點了點頭:“沈姑娘,多謝。”
“寧大人。”
沈輕漾亦是起身:“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那我就不多送了,”寧遠城笑道,“免得遇見像薑公子那樣的人,那我與沈姑娘有多少張嘴都說不清了。”
他這話讓尚書的臉上帶著騷紅,很是難堪。
寧遠城的臉上掛著溫潤的笑意:“不過,尚書若是不處理好此事,那下次上朝之時,彆怪本官向陛下參奏一本。”
尚書知道寧遠城是在為沈輕漾出氣。
他的臉上帶著苦笑:“我會給沈姑娘一個交代,以後我也不會讓這小子再出現在沈姑娘麵前。”
“好,”寧遠城輕輕的推了推杯盞,“那我等尚書的消息。”
……
沈子雨回到侯府的時候,悄悄的將銀兩藏在了衣袖裡。
藏好了之後,她才邁步走進了門檻。
“雨兒,你回來了?”沈之言看到沈子雨之後,滿眼的欣喜,“我們都在等你用膳。”
沈子雨頓了頓。
她想到了侯府的膳食,心裡有些難以接受。
雖說侯府靠著賣那玉鐲子的銀子,依舊過著吃喝不愁的日子。
但那吃的,卻是連半點兒葷腥都沒有。
她接受不了。
不過,她怕二哥察覺她這幾日天天出去吃香喝辣的,所以沒有拒絕。
“好,我這幾天沒什麼胃口,稍後你送我房間去。”
沈之言的眼裡盛滿了欣喜,望著她的目光也滿是溫柔。
“雖然現在侯府日子不好過,但雨兒,我們不會讓你吃苦的。”
上一世,雨兒沒有跟著他們享過福,這輩子又怎舍得讓她吃苦。
沈子雨的臉上帶著笑容。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說道:“二哥,你猜我今日瞧見誰了?”
沈之言疑惑的問道:“誰?”
“我看到了姐姐,”沈子雨的臉上帶著憂愁,“我看到她和戶部尚書在一起,舉止親密,也是薑公子親口告訴我,說姐姐是尚書的外室。”
沈之言愣住了。
沈輕漾成了戶部尚書的外室?
“你說沈輕漾成了外室!”
沒等沈之言說話,身後就傳來了沈玉堂難以置信的聲音。
沈玉堂滿臉都是震驚和錯愕。
“可那日我們去她的宅子裡,明明看到了薑夫人和薑姑娘也在,如果她是尚書的外室,那……”
沈子雨無奈的道:“姐姐她是故意接近薑夫人的,為的就是勾引尚書,這件事是薑公子告訴我的,薑夫人到現在還不知情。”
她的聲音頓了頓,繼續道。
“就連她那宅子,也是尚書給她買的。”
沈玉堂還是沒辦法相信,那日明明薑夫人也在的,哪家的正房會對一個外室如此寬容。
可如果,正如沈子雨所言,薑夫人不知情呢?
“五弟,”沈之言的眉頭冷沉,對沈輕漾越發厭惡了,“雨兒說的,多半是真的,不然你想想看,沈輕漾一個要靠著我們生活的人,怎能買得起宅子?”
沈玉堂緊緊的握著拳頭,他不得不承認,二哥說的是事實。
難怪,難怪這輩子她離開侯府之後,還能過的這般好。
竟然是給人當了外室……
“這次沒有我們管著她,她就自甘墮落到這般程度。”沈玉堂嘲諷的一笑。
沈之言拍了拍沈玉堂的肩膀,對著沈子雨道:“雨兒,你先回房歇息吧,稍後我讓人把吃食送你房去。”
“好。”
沈子雨笑了笑,聽話的轉身離開了。
在沈子雨離開之後,沈之言才聲嚴厲色的道:“你記住千萬彆說漏嘴,彆讓雨兒知道我們重生的事情!要是她知道我們上輩子為了她,甘願和沈輕漾同歸於儘,她定會心疼不已。”
“我不希望雨兒心裡有任何的負擔。”
他們為她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
她隻要享受他們對她的好,就夠了。
“我懂的,”沈玉堂點頭,“隻是我沒想到,沒了我們幫她,她現在都淪落到給人當外室了。”
沈之言的眸子沉了沉:“這本來就是她的命。”
“二哥,三哥是不是要回來了?”沈玉堂的臉上帶著笑容,“他應該已經順利買下番薯了,隻等把番薯獻給尚書之後,他就能和前世一樣,步步高升,問鼎朝堂。”
沈之言點了點頭:“算算日子也快了,可這幾日娘不讓我們出門,我們也無法去京外接他……”
因為好幾日沒有出門了,現在府裡的丫鬟小廝也沒幾個,所以侯府的消息閉塞。
壓根不知朝廷推廣番薯的告示……
當然,兩兄弟更沒有想到的是,沈子雨根本沒有走。
她是看出沈之言有什麼話要和沈玉堂說。
所以,她裝作離開了,實則一直躲在圍牆後麵,把她們的話儘收耳底。
“重生?”
“上輩子?”
沈子雨的心裡被驚到了,但她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原來他們竟然是重生的!
而且三哥這次出門,是為了買什麼番薯,似乎三哥的前世就是靠著這番薯平步青雲。
“看來隻要等三哥回來,侯府的日子就會好過起來了……”
本來她這幾日又在想著假死離開的事情。
但她又不想便宜沈輕漾,想把她假死的事情,全都推到沈輕漾頭上。
讓兄長們恨她,母親怨她!最好讓她身敗名裂!
可現在沈輕漾都和侯府斷親了,所以她想了好幾種法子,都沒辦法把她死的事情栽贓到沈輕漾的頭上。
不過,沈子雨之前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這樣討厭沈輕漾。
後來她想了想。
也許是因為……
“沈輕漾也是個姑娘吧。”
如果回來的是個男子,她是能接受,畢竟多個哥哥,隻會多個人寵她。
但她接受不了多出個姑娘。
所以,沈輕漾回來,她根本不是怕她來爭搶侯府的錢財,畢竟她本來就不打算留在侯府了。
她隻是接受不了,兄長多個妹妹而已。
想到兄長們的前世,為了她,不惜和沈輕漾同歸於儘了,她的心情就特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