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薑國退軍,那自然就沒有了任何顧慮……
沈伯庸怔怔的抬頭,看向了沈輕漾。
“你早就知道,此次薑國會退軍了?”
沈輕漾平靜的看著沈伯庸。
“我說過了,就算你們是真心的,但做法極其的蠢,對我沒有任何用。”
更何況。
她早就知道,大皇子讓林將軍收買了京城的百姓,讓他們散播謠言罷了。
那些汙蔑她的人中,有些是被收買的。
她怎會去在意這些人的話?
“你們有時間在這裡做這些無用之事,不如去接沈錦弦,他估計也快回來了……”
退兵的捷報都已經傳回了京城,證明邊關的軍隊也快回來了。
屆時,沈錦弦也會跟著他們一起回來。
沈伯庸愣了愣:“你……你怎知大哥要回來了?”
沈輕漾看了眼沈伯庸兄弟,沒有說話,轉身要走。
今日她出門,是要去一趟狀元府。
過幾日,沈鈺就要離京赴任了,她是去和他告彆的。
沒想到會在中途見到了沈家兄弟。
“阿漾。”
沈玉堂喊住了沈輕漾,他眼尾泛紅,那模樣就像是被遺棄的小狗。
“你真的……再也不原諒我們了?”
沈輕漾的腳步一頓,卻沒有停留的離開了。
遠遠的,她還聽到沈玉堂那苦澀的聲音。
“不該是這樣的,以前阿漾不是我們做什麼,都能原諒我們嗎?”
“如果她也有前世的記憶就好了,上輩子的阿漾,永遠不會舍得不理我們……”
可惜,沈家兄弟已經無瑕再糾纏沈輕漾了。
因為沈之言要被流放了。
就在兩日之後。
他們本來打算去為沈之言送行的。
誰想到,他們還沒能走出土窯,渾身是傷的沈錦弦就被將士抬了回來。
“大哥?”
沈玉堂看到沈錦弦後愣住了。
“你……你不是去參軍了嗎?怎會變成這樣?”
沈錦弦看到這土窯後,更要瘋了。
“他們把我帶來此處做什麼?你們又在這裡乾什麼?我要回侯府!”
“侯府……”
沈玉堂垂下了眼眸,聲音彌漫著苦澀。
“侯府……已經沒了……”
沈錦弦呆住了。
愣愣的看著沈玉堂。
“沒了是什麼意思?娘呢?雨兒呢?我隻是離家半年,到底發生了何事!”
為何好端端的家,沒了?
“我來說吧。”
沈伯庸走上了前,苦笑道:“侯府被抄家了,我們無處可去,也沒有銀子,就隻能住在此處……”
“不可能!”
沈錦弦的臉色蒼白,侯府被抄家了?
怎麼會這樣?
“是不是因為沈輕漾?她叛國了,卻沒有被判死罪,你們是不是用免死聖旨護了她?可事因她而起,其他人不服,便找了借口抄了侯府?”
沈伯庸的心口一陣陣的疼。
免死聖旨……
“免死聖旨,不是用來救沈輕漾的,是沈子雨,我們為了她,把免死聖旨用了,現在連二哥都救不了!”
沈錦弦的腦子嗡嗡作響:“不可能,雨兒乖巧懂事,她怎會犯錯?以至於要用免死聖旨救她?”
“夠了!”
沈玉堂怒吼一聲,紅著眼道。
“你離家多日,你可知這些日子侯府發生了什麼?”
“沈子雨她攛梭貴妃假傳聖旨,皇帝震怒,要將她杖責而死,為了救她,我們用了免死聖旨,才保住了她的命!”
沈錦弦張了張嘴,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一時間,根本無法消化這些東西。
雨兒怎麼會假傳聖旨……
這樣做會拖累侯府的啊。
她不應該會做出這種事來。
“那二弟呢?二弟怎麼回事?什麼叫救不了他?”
沈玉堂的神色痛苦:“二哥為了掙銀子,替人考狀元,東窗事發了,被判了流放,今日就要走了,我們本來是要去送他的,沒想到你剛好回來了。”
沈錦弦隻感覺眼前一片漆黑,他伸出了手,卻連自己的手都看不清了。
絕望,痛苦。
“怎麼會這樣……那雨兒和娘呢?他們在何處?”
不問起沈子雨還好,一問起沈子雨,沈玉堂的胸口怒火燃燒。
“要不是沈子雨,我們侯府會落到這般境地?都是她,為了替她辦葬禮,我們才花光了家裡銀子!三哥連他最喜歡的小廝都賣了!”
嗡!
沈錦弦臉色發白,猛地用手拽住了沈玉堂。
“她死了?雨兒死了?是不是沈輕漾,是不是沈輕漾逼死了她……”
他們重活一世,為的都是雨兒。
沒想到雨兒最終還是……
絕望的淚水從眼裡的流下,他那滿是血絲的雙眸裡全是痛苦。
“死?”
沈伯庸冷笑道:“我們倒是希望她死了,至少不會讓我知道,我們的兩世都像個傻子!”
沈錦弦抬起了頭,目光死死的盯著沈伯庸。
“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叫……她死了還好?
他怎麼能對雨兒說出這種話來?
“大哥,你根本不知道!”沈玉堂的胸口怒火燃燒。
“沈子雨從來沒想過自殺,她是假死!!!因為侯府的日子不好過了,想要假死擺脫我們!”
“她在外藏了不少銀子,都是這些年偷走的,她還在京外置辦了宅子,銀子全藏在那宅子裡!”
“她前世假死,是為了去過好日子!可她呢,走就走罷,為何要讓我們誤會阿漾,恨了她一生!”
假死——
沈錦弦的心臟,與那一瞬間停止了跳動。
仿佛周圍的空氣都被抽走了。
他連呼吸都忘了。
腦海裡,隻是不停的回蕩著沈玉堂的話。
她是假死脫身,為了去過好日子……
“這件事,是四哥先發現的。”
沈玉堂哈哈大笑著道:“你知道她怎麼發現的嗎?四哥被人拐賣了,就是同洲的那些生意人,上輩子沈輕漾不讓他去,他重生後非要去,就被拐了。”
“而假死的沈子雨,卻去那些拐子的手裡買人,正好撞見了四哥,她為了不讓人知道她假死之事,不惜要殺了四哥!”
沈玉堂後悔,他很後悔當時沒有信四哥的話。
現在有這樣的後果,全都是他們自找的。
“對了,”沈玉堂繼續道,“你不是問娘在哪嗎?我可以告訴你,她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