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也有些懊惱。
她之前不也是擔心晉王妃太過心狠手辣，不允許其他人入府，這才擔心女兒受到傷害嗎？
早知道她這麼好說話，自己當時就不該因舍不得而拒絕。
“我也是聽說這晉王妃性子不好，晉王又寵她，你又心性單純，生怕你過去後鬥不過她，這才讓你的姐姐入府。”
秦氏歎息了一聲，握住了自己女兒的手。
“而且你姐姐進去，也是為了給你鋪路的，我本想讓她上位，之後就能利用她把你送進去了。”
“你也太高看姐姐了，她這不行那不行的，哪有什麼本事把晉王妃給擠走。”
柳燕玉哼了一聲，言語中都是對柳樂嫣的輕視。
“如果她能上位自然是最好的，若是那晉王妃當真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又心狠手辣之人，得知你姐姐想要當側妃，肯定會下狠手的。”
“她要是弄死你姐姐，那你就是我們柳府唯一的姑娘，那晉王妃也會由於善妒遭人詬病，就算王爺再寵她，太妃能容忍一個女人這般善妒嗎？”
“當然，還有最壞的後果，那就是晉王妃沒有對你姐姐下手，而是從一開始就把她掃地出門，如此不但也會讓她落下個善妒的罵名，你姐姐更會因不知廉恥而身敗名裂，這樣對你我都沒有壞處。”
“可我千想萬想，都沒想到，她居然容了柳樂嫣！”
所以，從一開始，秦氏就抱著害死柳樂嫣的心態，逼著她上了晉王妃。
柳燕玉是知道母親的目的，但沒有料到，母親竟然是要用柳樂嫣的命給她鋪路。
但柳燕玉沒有任何的愧疚，反而是問了一句：“娘，你謀算的這些，彆讓父親知道。”
秦氏笑道：“他是知道的。”
柳燕玉瞪大了雙眼。
“父親知道，為何還同意了？”
在這府裡，父親就隻有柳樂嫣一個嫡親女兒，她又不是父親的骨血。
父親竟是為了她不顧柳樂嫣的命？
“你爹啊，”秦氏笑了笑，“他一直以為柳樂嫣不是他親生的。”
柳燕玉呆住了，愣愣的看著自家母親。
秦氏微微勾起了唇角。
“我找了個郎中，為你父親診脈，說是他當年讀書時太苦，身子虧欠了，不能讓人有孕……”
“因此他納了好幾房妾侍，都沒有傳來喜訊。”
“你爹對此深信不疑，既然他早些年就損了身子，那柳樂嫣不就是個野種？”
“本來我想借此將柳樂嫣趕走，可你爹要麵子，死活不同意，也不讓人知道這件事，就將她當個外人養著，關鍵時刻用來為柳家聯姻。”
同樣都不是親生骨肉，一個名正言順隨著母親嫁入柳府，一個是故意蒙蔽他，讓他當大冤種接盤的，那他的心肯定就偏了。
“娘，他當真損了身子？”
“當然。”
秦氏冷笑道：“之前那小賤人的母親在的時候，不讓你爹納妾的，他沒有機會讓彆人懷孕，後來我嫁進來，給他納了幾房妾侍，可後院依舊沒有子嗣，就連我也沒有動靜，那他必定心有疑慮。”
“我便趁機給他推舉了個郎中。”
“至於他無法身孕，那是因為我給他下了斷子藥，你又不是他親生的，他怎麼可能對我們母女兩好？本來我嫁來的時候，他就不讓我把你帶著，是我偏要帶著你的。”
“他沒辦法，因對我有些愧疚，便允了我。”
秦氏的聲音恨恨的：“所以，我給他下斷子藥，也是他自找的，要是他能 待你一視同仁，我怎需如此？而且，那小賤人的母親死後，你爹肯定是要納妾的，他又不會聽我的，萬一讓彆人兒子怎麼辦？乾脆，就都彆生了。”
畢竟她當年為了生柳燕玉，已經損了身子，不可能再受孕了。
那她怎麼能不為自己和女兒著想？
為此，她隻能給他下藥。
果然，在得知自己無法生育之後，他對柳樂嫣和燕玉的態度都變了。
以前他恨不得將柳樂嫣含在嘴裡，現在愛搭不理。
曾經他不允許燕玉姓柳，後來卻主動提出要將她記在族譜裡。
而且，燕玉嘴又甜，將他哄得心花怒放，這家裡啊，早就是他們母女說的算了。
“那……娘能不能讓爹去說說，讓我進府當側妃？”
聞言，秦氏微微蹙眉：“先等等看，我要看看那晉王妃到底是什麼態度，如果她真的允許晉王納妾，那你就和柳樂嫣一起入晉王府。”
柳燕玉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要我和柳樂嫣一起入府？”
“放心吧，她進去了，也是你的踏腳石。”
秦氏笑了笑：“你不方便做的事情，就讓她去做，你隻要在背後當個純潔善良天真的女子就夠了，就像你娘這些年，手上沾染了不少血，可我從未主動去做過這些。”
“那些啊，都是讓你爹後院的小妾去做的，爭寵她們去做，殺人也是她們，隻要有其他女子去勾引你爹，便讓那妾出麵去對付那些女人，畢竟她們的家人都在我的手上，不得不這麼做。”
“就連苛待柳樂嫣，也是她們做的，和我沒有任何關係，現在出去，誰不說我一句善良大度，溫柔賢惠？”
秦氏把玩著手裡的珠串，淡淡的笑道：“現在你還覺得，柳樂嫣入王府，對你沒有好處嗎？”
柳燕玉的眸子閃了閃，她想到了今日沈輕漾讓她當眾沒臉，恨恨的道。
“那就讓柳樂嫣將晉王妃殺了。”
秦氏伸手點了點柳燕玉的鼻子。
“這些年跟著我，你還真是什麼都沒學到，晉王妃身份尊貴，哪是隨便就能殺的？不說晉王會查出真相，就說他沒查出來，那柳樂嫣是我柳府的人，她若是這般做了，我們滿門都逃不過。”
“何況，我們現在能拿捏柳樂嫣的，隻有她母親的遺骨，她還沒那麼蠢，為了一具遺骨去殺害晉王妃。”
柳燕玉咬唇：“那她能幫我做什麼？”
秦氏的眸光閃了閃。
“放心吧，娘親肯定會幫你的，屆時，那晉王妃的位置，一定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