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邈緊緊把薑落摟在懷裡,任憑她在他懷中發泄,捶打著自己的胸膛。
他心裡痛苦極了,多希望這一切是場不太美妙的夢,夢醒了就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
他恨不得自己替她承受這一切。
祁修取下她口腔中的皮帶,又把圍在眼睛上早已被淚水沾濕的布條取下,頓時眼前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眼前。
她不停抽泣,似是抱怨,“你怎麼才來,我好害怕。”
她的眼淚順著紅腫的雙頰流下滴在蕭邈的心裡,從未有過的感覺如狂風暴雨般襲起。
是痛,是怒,是對自己沒有保護好她的怨恨。
“對不起,阿落,我來晚了,對不起,對不起……”
隻能一遍一遍低聲說著對不起,心裡淚如雨下,他喉頭發緊,感覺要窒息了。
多少人仰望著他的鼻息活著,他卻連自己最在意的人都護不住。
祁修狹長的狐狸眼危險的眯起,冷眼瞧著眼前的李牆和躺在地上一個死透了的獸人,那個獸人是上次背叛他的那個人。
沒想到居然是他發的加密視頻,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原諒他也不是不可以。
他的原則因為薑落輕易被打破。
“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墨陽緊緊捏著李牆的脖子,把他從地上提起來。
現在不是殺他的時候,還沒審出幕後真凶,他們究竟想乾什麼,而且落兒跟他雌主王悅的關係還不錯,不曉得她有沒有參與進來。
他絕不允許她的身邊有不確定的人和事存在。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殺了我你們永遠不會知道真相,”李牆的脖子被掐緊,聲音斷斷續續,十分沙啞。
墨陽的手不自覺的加重力道,李牆痛苦悶哼一聲。
金衍上前一把按住他的手腕,沉聲道,“墨陽,你冷靜點。”
墨陽突然鬆開緊固在他脖子上的手,他跌落在地,捂著嗓子大口喘著粗氣。
鳳旭頹廢地耷拉著腦袋,完全沒有往日盛氣淩人的氣勢,靜靜站在旁邊。
他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搞砸了這一切,後悔讓他心痛到無法呼吸。
等到懷中的人哭累了,動靜漸漸小了下來,蕭邈用浴巾把她整個人包裹起來,柔聲道,“我帶你去洗洗,洗完我們回家。”
薑落雙手緊緊摟著他的脖子,把頭靠在他被指甲撓的滿是血痕的胸膛上,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
回家?家在哪裡?家會是他嗎?
她抬起婆娑的淚眼看了眼蕭邈,他眉頭緊皺,鼻梁高挺,眼神淩厲,如死神般讓人心生畏懼。
薑落毛茸茸的腦袋在他胸膛蹭了蹭,似是無聲的回應。
蕭邈的心臟驟然緊縮,似是被貓撓了一下一樣,癢癢的。
等把薑落放在河裡後,獸夫們很自覺的背過身去守在旁邊,沒有留下打擾她。
薑落看著水中的倒影,此時她的臉頰已經高腫,火辣辣的疼,眼睛紅腫的跟個桃子似的,身上大大小小散布著很多曖昧的痕跡。
她就著河水,使勁的揉搓,想要洗刷掉身上這些恥辱的標簽,皮膚都被搓破,泛起一片片的紅,緊咬著唇小聲抽泣著。
不知是身體產生的錯覺還是彆的什麼,她感覺冰涼刺骨的河水突然變熱了,河水從身上流過,少了些冷意。
鳳旭站在河上遊,不要命的釋放鳳凰離火把水加熱,雖然知道這樣的效果微乎其微,但這是他目前為止能為她做的了。
自己總得做點什麼才能感覺到心安。
等到平複下自己的情緒,她裹好浴巾,雙手抱膝坐在地上。
小白,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突然出現在她腦海,有關於他的記憶不斷的在腦中浮起。
不知道他現在在乾嘛?有沒有想過我?原諒我了嗎?
她輕歎一聲,從係統背包中取出那條手鏈,她已經很久沒有戴過了,不知為何現在突然想到了它。
當手鏈戴上的那一刻,她煩悶的內心似是得到了一絲平靜,被不確定來源的安全感包圍著,眼淚不自覺的滴在上麵。
……
黑暗中,一雙明亮燦爛的異瞳倏地睜開雙眼,他眸光猛的一暗,舔了舔嘴唇。
是眼淚,鹹鹹的,很苦澀,很痛苦。
他不自覺鎖緊眉頭,薄唇緊閉,渾身散發著冷若冰霜的危險氣息,化為一團黑霧消散於黑夜中。
他來到一處裝修金碧輝煌的宮殿門口,順著黑暗飄進裡麵的一個寢殿。
此時,寢殿的書桌旁,一個身穿黑絲絲綢麵容絕美的雄性,正坐在書桌旁,翻閱著手旁堆積如山的文件。
對於黑霧的出現,他並沒有表現的很詫異,依舊神色如常,淡淡道,“你回來了。”
他形影孤僻,除了有關於她的事從不會主動過來找自己,也不知道這回他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黑霧開口,帶著詢問,“她…是不是…回來了?”
他的嗓音乾澀,似是很久沒有開口說過話了。
書桌旁雄性手上的動作一頓,煩躁的把手中的文件扔下,揉了揉眉心,“我不知道。”
黑霧沒有再多說一個字,轉身消失於黑暗中,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既然想知道答案自己會去找,除了她,沒人值得他付出關注。
薑落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累之後睡在地上,蜷縮著身子,一隻手緊緊抓著手腕上的手鏈。
蕭邈溫柔的抱起她,陰沉著臉瞧著她手上的手鏈,一股熟悉又強大的氣息襲來,讓他不自覺煩躁,心亂如麻。
其他人見狀都很自覺的沒有說話,安靜陪在她身邊。
等到薑落在帳篷醒來,已是第二天的中午,外麵太陽高照。
本來計劃今天早上回城邦,不知為何營地沒有拔營的打算,整個營地似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薑落看了看自己的臉,臉頰已經消腫,隻有眼睛看起來紅紅的,身上的痕跡也已經消失不見,估計又有人給她處理了吧。
她呆呆坐在床上,把頭埋進自己的雙膝中。
鳳旭撩開帳篷,見薑落神情十分落寞,他強忍著心疼,低聲道,“雌主,對不起,是我沒能保護好你,要打要罰隨你處置,我絕不反抗。”
他的驕傲在這一刻隨風消散,隻求能取得她的原諒。
聽到他的聲音,薑落回過神來,隻見鳳旭臉色十分難看,眼下烏青,眸中布滿紅血絲,她拍了拍床沿的位置。
鳳旭乖乖的坐了過去。
薑落溫柔撫摸著他紅腫的雙眼,打趣道,“一個大雄性居然會哭,你害不害羞啊。”
鳳旭被她的動作驚的目紅耳赤,短暫忘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