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嗆得陳守義一陣咳嗽,他靠在醫院走廊的牆壁上,手裡攥著那張寫著 “不明原因腦損傷” 的診斷報告,指節泛白。玻璃窗內,女兒夢瑤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得像紙,額頭上那個淡紫色的北鬥印記若隱若現,監護儀上的腦電波曲線始終維持在危險的低平狀態。
“醫生,就真的查不出來嗎?” 林秀蓮的聲音帶著哭腔,眼睛紅腫得像核桃。從昨天下午夢瑤突然暈倒開始,她就沒合過眼,原本烏黑的頭發添了幾根銀絲。
主治醫師推了推眼鏡,無奈地搖頭:“腦部 ct 和核磁共振都做了,沒有出血也沒有腫瘤,但神經元活動異常微弱。我們懷疑是罕見的自身免疫性腦病,已經申請省城的專家會診了。” 他看著心電監護儀上近乎平直的曲線,壓低聲音補充道,“做好最壞的打算。”
陳守義的心像被冰錐刺穿,他猛地想起昨天下午的情景。當時他正在院子裡研究青銅棺的偽裝功能,夢瑤放學回來好奇地摸了摸棺身,指尖剛碰到北鬥星紋,就突然渾身抽搐倒在地上,額頭隨即浮現出這個詭異的印記。
“一定和棺材有關。” 陳守義攥緊拳頭,掌心的星紋微微發燙。他跟林秀蓮說了聲去洗手間,快步衝出病房,在樓梯間撥通了一個號碼 —— 那是昨天神秘來電顯示的號碼,雖然知道對方來者不善,但現在他彆無選擇。
電話響了三聲就被接起,依舊是那個刮玻璃般的沙啞嗓音:“想通了?”
“我女兒昏迷不醒,是不是你們搞的鬼?” 陳守義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對方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北鬥葬棺認主,血親必承其劫。這是天道規則,怪不得彆人。交出棺材,我可以幫你救女兒。”
“你到底是誰?”
“等你想明白,自然會知道。” 電話突然掛斷,聽筒裡傳來忙音。
陳守義一拳砸在牆上,瓷磚裂開蛛網般的紋路。他回到家,院子裡的青銅棺依舊維持著木箱偽裝,但他能感覺到裡麵躁動的靈氣。他跪在棺前,按照《北鬥葬經》的記載結出手印,低聲念誦啟靈咒。隨著咒語響起,木箱表麵浮現出流動的星紋,棺蓋緩緩抬起一條縫隙,透明的靈液順著縫隙滴落,在地麵凝成一顆晶瑩的水珠。
他小心翼翼地用瓷碗接住靈液,剛想起身,目光突然掃過棺內露出的內壁,那裡用古篆刻著幾行小字 ——“葬棺認主,需血親獻祭,靈液為引,神魂歸位”。陳守義如遭雷擊,獻祭?難道要犧牲親人才能讓棺材認主?
這時手機突然震動,醫院打來電話說夢瑤的情況惡化,心率開始下降。陳守義看著碗中搖曳的靈液,又想起女兒平時撒嬌的模樣,咬了咬牙抓起瓷碗就往醫院跑。
趕到病房時,醫生正在給夢瑤做心肺複蘇,林秀蓮癱坐在地上泣不成聲。陳守義撥開人群衝到病床前,不顧醫生的阻攔,捏開女兒緊閉的牙關,將碗中的靈液一滴不剩地喂了進去。
靈液入喉的瞬間,夢瑤的身體劇烈抽搐了一下,額頭上的北鬥印記爆發出刺眼的紫光。監護儀上的腦電波突然變得活躍,原本低平的曲線飆升到峰值,發出尖銳的警報聲。醫生們驚訝地看著這一幕,沒人能解釋為什麼幾滴透明液體能讓瀕死的病人產生如此劇烈的反應。
紫光漸漸平息,夢瑤緩緩睜開眼睛,原本黑色的瞳孔變成了淡淡的紫色。她看著陳守義,突然開口說:“爸爸,你身上有好多亮晶晶的線。”
陳守義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 女兒能看見靈氣了!《北鬥葬經》裡提過,靈根覺醒者可見天地靈氣,難道夢瑤因禍得福,覺醒了靈根?
“夢瑤,你感覺怎麼樣?” 林秀蓮撲到床邊,握住女兒的手。
“我餓。” 夢瑤舔了舔嘴唇,眼神卻有些迷茫。
林秀蓮連忙讓護士準備流食,可當米粥送到夢瑤嘴邊時,她卻厭惡地偏過頭,小臉皺成一團:“好難吃,有股怪味。”
“這孩子怎麼了?” 林秀蓮疑惑地看向醫生。
醫生檢查後發現夢瑤各項指標都恢複了正常,隻是對食物表現出強烈的排斥。“可能是剛蘇醒的應激反應,先觀察觀察。” 他雖然滿心疑惑,但也隻能這樣解釋。
陳守義卻知道,這不是應激反應。《北鬥葬經》記載,靈根覺醒者體質會發生蛻變,逐漸排斥凡俗食物,需要靈氣滋養。他悄悄將手指放在女兒唇邊,運轉七星訣逼出一絲靈氣。夢瑤立刻像吸奶的嬰兒般吮吸起來,小臉上露出滿足的神情。
“看來以後得想辦法給她找靈氣充裕的食物了。” 陳守義心裡盤算著,目光落在窗外的梧桐樹。他記得昨天用靈液澆灌過院角的仙人掌,或許可以試試用靈液培育食物。
父女倆在醫院觀察了一天,夢瑤的身體指標一切正常,隻是依舊不吃東西,全靠陳守義偷偷輸送靈氣維持。醫生無奈之下隻好同意出院,叮囑他們定期複查。
回到家時,夕陽正染紅半邊天。陳守義剛把女兒抱進院子,就看到院門口站著十幾個凶神惡煞的壯漢,為首的正是鼻青臉腫的王虎,他身後還站著個穿著黑色背心的刀疤男,手臂上紋著猙獰的骷髏頭。
“陳守義,你總算回來了!” 王虎陰惻惻地笑著,手裡把玩著一根鋼管,“昨天讓你跑了,今天我看你往哪躲!”
林秀蓮嚇得趕緊把夢瑤抱進屋裡,反鎖了房門。陳守義擋在院子中央,冷冷地看著這群不速之客:“王虎,你還敢來?”
“敢?我有什麼不敢的!” 王虎指了指身後的刀疤男,“這位是縣城來的豹哥,手底下有幾十號兄弟,今天就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刀疤男往前一步,脖子上的金鏈子晃得人眼暈:“小子,聽說你會兩手?識相的把那口棺材交出來,再賠虎哥十萬醫藥費,這事就算了。”
陳守義怒極反笑:“想要棺材?憑本事來拿!”
“敬酒不吃吃罰酒!” 豹哥使了個眼色,兩個壯漢立刻揮舞著鋼管衝上來。他們顯然是經常打架的老手,鋼管帶著風聲直逼陳守義的頭和膝蓋。
陳守義不閃不避,運轉七星訣將靈氣彙聚雙拳。在對方鋼管即將擊中自己的瞬間,他左手精準地扣住襲來的鋼管,右手握拳直擊壯漢肋下。隻聽 “哢嚓” 一聲脆響,壯漢慘叫著倒飛出去,鋼管竟被陳守義硬生生捏扁了一截!
另一個壯漢的鋼管已經到了眼前,陳守義側身避開,順勢抓住對方的手腕,用力一擰。鋼管脫手飛出,壯漢痛得跪倒在地,手腕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
這兩下乾淨利落,把剩下的人都鎮住了。王虎沒想到陳守義這麼能打,下意識後退半步:“豹哥,這小子有點邪門……”
豹哥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獰笑起來:“有點意思,看來得我親自出手。” 他活動著脖子,指節哢哢作響,“聽說你能空手裂石?今天我倒要見識見識。”
他從腰間抽出一根手臂粗的鋼管,在手裡轉了個圈,猛地砸向陳守義的腦袋。風聲呼嘯,顯然是下了死手。
陳守義瞳孔一縮,不敢大意。他雙腳分開站穩,深吸一口氣,將靈氣灌注雙臂。在鋼管即將及體的瞬間,他雙手閃電般探出,精準地抓住鋼管兩端。
“給我斷!” 豹哥大吼一聲,全身肌肉賁張,使出吃奶的力氣往下壓。
可鋼管在陳守義手中紋絲不動,就像焊死了一樣。陳守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雙臂突然發力。隻聽 “嘎吱” 一聲刺耳的金屬扭曲聲,堅硬的鋼管竟被他硬生生折彎成了 v 字形!
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屋裡偷看的林秀蓮。王虎張大嘴巴,能塞進去一個雞蛋,他終於明白昨天自己飛出去十米不是偶然。
豹哥看著彎成 v 字的鋼管,額頭滲出冷汗。他混社會十幾年,從沒見過有人能徒手折彎鋼管,這已經超出了人類的範疇。
陳守義扔掉手裡的鋼管,一步步走向豹哥,掌心的星紋在夕陽下閃著微光:“還要打嗎?”
豹哥咽了口唾沫,突然感覺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全身,讓他動彈不得。他知道今天踢到鐵板了,這陳守義絕對不是普通人。“誤會,都是誤會!” 他強擠出笑容,“王虎不懂事,我這就帶他走!”
他轉身就想跑,卻被陳守義一把抓住肩膀。“等等,” 陳守義的聲音冰冷,“以後不準再踏入我家半步,否則下次斷的就不是鋼管了。”
“是是是!” 豹哥連連點頭,帶著手下倉皇逃竄,連受傷的同伴都顧不上了。王虎跑在最後,回頭看陳守義的眼神充滿了恐懼,再也沒有之前的囂張。
看著一群人狼狽逃竄的背影,陳守義鬆了口氣,剛想轉身進屋,突然感覺身後傳來一陣心悸。他猛地回頭,隻見院子裡的青銅棺不知何時已經解除了偽裝,棺蓋完全打開,裡麵溢出的靈液在地麵彙成小溪,散發出濃鬱的清香。
更詭異的是,棺內竟然緩緩升起一縷黑色的霧氣,霧氣在空中扭曲盤旋,逐漸凝聚成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那輪廓沒有五官,卻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寒意,正幽幽地 “注視” 著屋裡的方向。
陳守義心中警鈴大作,他能感覺到這黑霧中蘊含的邪惡氣息,與之前救夢瑤的靈液截然不同。他下意識擋在屋門前,掌心的星紋爆發出耀眼的光芒,與黑霧遙遙相對。
黑霧似乎忌憚星紋的光芒,停頓了一下,突然化作一道流光射向屋內!陳守義想要阻攔,卻慢了一步。他聽到屋裡傳來林秀蓮的驚叫聲,心中一緊,拔腿衝進屋內。
隻見林秀蓮抱著夢瑤縮在牆角,而那道黑霧正懸浮在夢瑤麵前,似乎想要鑽進她額頭的北鬥印記裡。夢瑤閉著眼睛,小臉痛苦地扭曲著,額頭上的印記忽明忽暗,顯然在抵抗黑霧的入侵。
“孽障敢爾!” 陳守義怒喝一聲,運轉七星訣拍出一掌。斂氣掌帶起的勁風擊中黑霧,黑霧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嘯,潰散成無數細小的黑點,卻並未消失,反而像潮水般湧向陳守義。
就在這時,青銅棺突然劇烈震動起來,棺身的北鬥星紋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強光,一道光柱衝天而起,將整個院子籠罩其中。那些黑霧碰到光柱,立刻發出滋滋的灼燒聲,像冰雪般消融。
陳守義趁機抱起妻女後退,驚疑不定地看著震動的青銅棺。他能感覺到棺材裡的靈氣在瘋狂運轉,似乎在對抗某種邪惡力量。而那道衝天的光柱中,隱約浮現出無數古老的符文,在半空中形成一道巨大的北鬥星圖。
隨著星圖的形成,周圍的靈氣變得異常活躍,陳守義掌心的星紋也隨之發燙,與空中的星圖產生共鳴。他知道,這青銅棺絕對不隻是簡單的葬具,裡麵一定隱藏著更大的秘密。而那神秘的沙啞嗓音和這突然出現的黑霧,顯然都與棺材的秘密有關。
青銅棺的震動越來越劇烈,棺蓋開始輕微晃動,似乎有什麼東西即將從裡麵出來。陳守義握緊拳頭,全神戒備地盯著棺蓋,準備迎接未知的挑戰。他知道,平靜的日子徹底結束了,接下來要麵對的,將是遠超村霸的恐怖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