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濃稠的墨汁潑滿天空,陳守義蹲在玉米地深處,指尖的星紋泛著幽光。三天前被豹哥帶來的那個混混,在逃跑時失足摔進枯井摔斷了脖子,直到今晚才被村民發現。陳守義借著處理後事的名義,搶先一步將屍體運到了這裡 —— 他需要驗證《北鬥葬經》裡那段讓他毛骨悚然的記載。
“葬棺納骸,以靈為引,可化棺奴,聽候差遣。” 古文中的字跡在腦海中閃爍,陳守義看著眼前蓋著塑料布的屍體,心臟不受控製地狂跳。用屍體做傀儡,這已經超出了他的道德底線,但想起王虎的囂張、家具廠老板的刻薄,還有家裡捉襟見肘的窘境,他咬了咬牙。
他結出葬經中的引魂印,將靈氣注入地麵。玉米地突然刮起一陣陰風,吹散了腐爛的氣味。遠處的院子裡,青銅棺突然發出嗡鳴,一道肉眼難見的靈氣絲線破土而出,像毒蛇般纏上屍體。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屍體皮膚下的血管開始蠕動,原本僵硬的手指微微抽搐,腐爛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更令人震驚的是,屍體的眼睛緩緩睜開,眼白完全變成漆黑,空洞地望著陳守義。
“棺奴…… 參見主人。” 沙啞的聲音從屍體喉嚨裡擠出,帶著泥土的腥氣。
陳守義倒吸一口涼氣,強壓下心中的不適。這就是棺奴傀儡?他嘗試著下達指令:“站起來,跟我走。”
屍體僵硬地站起身,動作雖然遲緩,但完全聽從指揮。月光透過玉米葉的縫隙灑下,照亮屍體臉上細密的縫合線 —— 那是陳守義為掩飾傷口做的偽裝。他看著這個由屍體轉化而成的傀儡,突然意識到自己掌握了一種可怕的力量。
回到院子時,林秀蓮已經睡熟。陳守義讓棺奴站在青銅棺旁,隻見棺材表麵浮現出漩渦狀的紋路,將棺奴緩緩吸入。他心中一動,運轉七星訣溝通棺材,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個儲物空間的景象 —— 棺奴正靜靜地站在空間裡,周圍還堆放著之前鎮長送來的鈔票和靈草種子。
“竟然還有儲物功能。” 陳守義又驚又喜,這個發現解決了他最大的難題。他看著空間裡的棺奴,一個複仇計劃逐漸成型。
家具廠老板王坤不僅拖欠工資,還挪用公款,這些年不知坑了多少工人。陳守義決定讓他付出代價,但他知道王坤和縣裡的領導關係密切,普通舉報根本沒用,必須拿到確鑿的證據。
淩晨三點,陳守義通過棺材召喚出棺奴。他給傀儡換上夜行衣,又用靈氣在其體表覆蓋了一層隱匿氣息的薄膜。“去家具廠辦公樓三樓,把王坤辦公室保險櫃裡的賬本和證據帶回來。” 他在棺奴額頭輕點,將王坤辦公室的位置信息通過靈氣傳遞過去。
棺奴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夜色中。陳守義坐在院子裡,通過葬經與傀儡保持著微弱的聯係,能模糊感知到外界的景象。他看到棺奴像壁虎一樣貼著牆壁攀爬,輕鬆避開了老舊的監控攝像頭;看到它用手指輕易撬開辦公室窗戶的鎖扣,悄無聲息地潛入;看到它在保險櫃前站定,雙手按在櫃門上,黑色的指甲刺入金屬縫隙……
“哢嚓” 輕響,保險櫃門被硬生生掰開。王坤顯然很自負,保險櫃裡不僅有賬本,還有幾遝現金和一個記錄著賄賂明細的 u 盤。棺奴將這些東西全部收入棺內空間,原路返回時還順手放了把小火,燒掉了王坤偽造的工資單。
當棺奴回到院子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陳守義檢查完 “戰利品”,滿意地拍了拍傀儡的肩膀。賬本詳細記錄了這些年的偷稅漏稅和挪用公款的證據,u 盤裡的錄音更是直接牽扯到縣裡的幾位領導。
他將證據複印了一份,匿名寄給了鎮長。上次續命草的事讓他覺得這位鎮長還算正直,是最合適的人選。剩下的原件則被他存入棺內空間,作為日後的底牌。
果然,當天下午就傳來了消息。收到證據後立刻上報,縣紀委聯合公安局迅速查封了家具廠。王坤被帶走時還在大喊大叫,說要讓陳守義好看,卻不知道正是他要報複的人送他進了監獄。
三天後,家具廠的資產拍賣會上,陳守義用棺材空間裡的現金和之前的積蓄,以極低的價格拍下了廠房和設備。這裡遠離村莊,又有現成的水電,正好用來培育靈草。林秀蓮雖然不知道丈夫怎麼突然有了這麼多錢,但看到他胸有成竹的樣子,選擇了默默支持。
“以後這裡就是我們的靈草基地。” 陳守義站在空曠的廠房裡,對妻女說道。陽光透過破損的窗戶灑進來,在地麵投下斑駁的光影。他已經用靈液改良了土壤,第一批續命草的種子正在發芽,紫色的嫩芽上縈繞著淡淡的靈氣。
夢瑤跑到牆角,指著一堆廢棄的木料:“爸爸,那裡有亮晶晶的東西。” 陳守義走過去一看,隻見木料堆裡藏著一塊拳頭大的墨玉,玉中隱約有靈氣流動 —— 這是王坤用來給領導送禮的贓物,不知為何遺落在了這裡。
他拿起墨玉,剛想收入空間,突然感覺到一陣心悸。院子裡的青銅棺不知何時已經轉移到了廠房中央,此刻正發出低沉的嗡鳴。陳守義心中一緊,連忙跑過去查看。
棺身的北鬥星紋正在瘋狂閃爍,紫色的光芒中夾雜著詭異的血絲。更令人恐懼的是,原本光滑的棺蓋表麵,竟緩緩浮現出幾行血色的字跡:
“三日內必遭血光,
至親骨肉難保全,
唯有獻祭心頭血,
方可暫避此劫難。”
字跡鮮紅欲滴,像是用人血寫成,散發著濃鬱的血腥味。陳守義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抓住林秀蓮的手,掌心的星紋燙得驚人:“秀蓮,我們馬上回家收拾東西,離開這裡!”
林秀蓮雖然看不懂字跡,但也被這詭異的景象嚇得渾身發抖:“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彆問了,快帶夢瑤走!” 陳守義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懼。他相信棺材的預警,這絕對不是玩笑。“血光之災” 很可能與之前那個青雲閣弟子有關,對方顯然不會善罷甘休。
就在他們準備離開時,廠房外突然傳來汽車刹車的聲音。陳守義衝到窗邊一看,隻見三輛黑色越野車停在門口,十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從車上下來,每個人腰間都鼓鼓囊囊的,顯然帶著武器。為首的是個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人,手裡拿著一張照片,正是陳守義的全家福。
更讓他心驚的是,這些人的領口都彆著一枚銀色的徽章,徽章上刻著一朵青雲 —— 和那個拿著羅盤的年輕人屬於同一勢力!
“找到目標,行動。” 中年人推了推眼鏡,冰冷的聲音透過窗戶傳進來。
陳守義立刻將妻女護在身後,運轉七星訣將靈氣提到極致。掌心的星紋爆發出耀眼的光芒,與青銅棺遙相呼應。他知道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青雲閣的人終於找上門來,而且一來就是這麼多人。
青銅棺的震動越來越劇烈,血色字跡在棺蓋上扭曲翻滾,仿佛活了過來。陳守義能感覺到棺內的靈氣在瘋狂湧動,棺奴傀儡也自動浮現出來,擺出防禦姿態。他看著步步逼近的黑衣人,又看了看瑟瑟發抖的妻女,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就算拚了這條命,也要保護好她們!
黑衣人已經開始撞門,堅固的鐵門發出痛苦的,顯然支撐不了多久。陳守義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在青銅棺的血色字跡上。心頭血獻祭?這意味著他必須付出極大的代價才能獲得庇護。但現在,他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就在鐵門即將被撞開的瞬間,青銅棺突然爆發出刺目的紅光,棺蓋猛地彈起一條縫隙,一股磅礴而詭異的氣息從棺內噴湧而出,整個廠房的溫度驟降,牆壁上凝結出層層白霜。陳守義知道,這口神秘的棺材,終於要展現它真正的力量了,但他不知道這力量帶來的是救贖,還是更深的深淵。